回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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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海心閣。
    白珞清正和萬兒下六博棋,萬兒的棋藝比小雲的棋藝要高超。
    “小姐,都要子時了,快歇下吧。”小雲笑著地走過來要替白珞清更衣。
    “我不睡,我要繼續下棋,你要累了,就先睡吧,”白珞清話語一轉道,“秋畫,去拿壺碧光酒來。”
    小雲連忙攔住坐在一旁正要起身的秋畫道:“秋畫,你別去拿,酒喝多了傷身。”
    秋畫自從上次被打以後,就老實多了,再也不敢起那些不該有的歪心思,她笑著道:“小雲,我聽小姐的,你事事都要管著小姐,小姐沒在這宅子裏悶死,也要被你被拘著不自在。”
    小雲紅著臉道:“小姐嫁進林府前,老爺和夫人千叮萬囑咐,要看好小姐,這都子時一刻了,小姐不能喝酒,要是喝下去,明日該誤了早起的時辰。”
    “喲喲喲,我才說幾句話,你臉紅些什麽,小姐是你的心尖珍寶,行,我不去了,你和小姐繼續說道說道,我先去歇著了。”
    “秋畫,你回去休息,讓小雲替我拿。”白珞清險棋一招讓萬兒眉頭緊鎖,思索著如何下棋。
    秋畫打著哈欠拉著小雲走到外麵,秋畫看看四周無人低聲道:“小雲,你是不是傻,我們是奴婢,她是主子,你一個月的月錢就那麽點,你為她考慮那麽多,奴婢就不該和主子有越位的情分。”
    “小姐她對我很好的,秋畫,你來得晚,那時的小姐已經得了癡病,從我五歲的時候,我就跟著小姐,或許是我逾越了本份,但我曾立過誓,小姐就是我一生追隨的人。”小雲的話讓秋畫心中不滿。
    她被打的以後的那些天,小雲也沒來看她,白珞清把她關在柴房裏好幾天,讓她受盡了苦楚,秋畫暗暗想著這個仇她一定要報。
    一杯又一杯的酒下喉,白珞清淚眼婆娑,事到如今,今天已經是楚灝澄去世的第四十九天,可她還是難以接受楚灝澄的死,她不敢相信,她都可以重生到和林晉珩成親的第二年,為什麽就不能親眼再看一眼楚灝澄,哪怕隻是一眼。
    “萬兒,來,繼續喝。”白珞清將酒碗高高舉起一飲而盡,萬兒也跟著一口喝光。
    那酒辣得白珞清眼淚直流,讓她想起和楚灝澄青梅竹馬一起長大,那些點點滴滴的日子,一時湧上心頭,她的喜歡隻是未曾宣之於口。
    還記得十六歲那年的生辰,她原要借此機會,向楚灝澄表明心意,不料卻因林晉珩失足跌下樰山,成了癡傻千金。
    他們不僅錯過前世,這一世也錯過,命數前定。
    白珞清口中喃喃自語,楚灝澄這三個字是她一提起就哀慟不已的名字,白珞清昏昏沉沉地趴在案桌前,陷入睡夢中。
    夢裏是楚灝澄在溫柔地呼喚她,說他來遲了,讓她受了這麽多的苦,往後會陪她一起麵對所有的困難。
    一輛被遮蓋得嚴嚴實實的馬車,停在一條陰暗的小巷裏。
    宋策站在馬車邊輕聲道:“公子,義姐她喝多了,一直念著楚灝澄的名字。”
    “可還有其他人知道此事?”坐在馬車裏的神秘公子平靜的語氣讓宋策恍惚。
    “並未有人知道,林晉珩明日就要啟程前往琉陵府賑災,他今夜宿在蘇姨娘的房中,他似乎十分偏愛蘇姨娘。”宋策也在懷疑蘇荔琬的來曆。
    神秘公子咳嗽了幾聲才道:“過幾日章國公的壽宴,你扮成丫鬟跟著珞兒進去,保護她的安全。”
    “公子,胡姐姐和範姐姐呢,她們沒空去赴宴嗎?”宋策苦著一張臉,他扮成丫鬟,那得多難看,而且在白珞清那邊怎麽說。
    “那你想辦法混進去,不管怎樣都要跟在珞兒的身邊。”神秘公子劇烈地咳嗽了幾聲。
    宋策嘴角一抽一抽的,他忙說道:“公子,您要注意身體,屬下了解到林晉珩此途會經過黎河府,白大人目前就在黎河府當知府。”
    “好,你去安排一下,給珞兒,弄碗醒酒湯,讓她好受點,多和小雲接觸,別讓珞兒起疑心。”神秘公子撐著一口氣說完後,又是良久的沉默。
    “是,屬下遵命。”一提到小雲,宋策眉飛色舞,他這可是奉命和小雲接觸,而不是一己之私,這是公事公辦。
    海心閣。
    萬兒忙和小雲一起扶著醉醺醺的白珞清到床榻上躺著,小雲有些責怪萬兒,明知道白珞清不會喝酒,還喝了好幾壇。
    “小姐,這是醒酒湯,快喝一些吧。”小雲著急忙慌地端來一碗醒酒湯,給白珞清喂了幾勺。
    白珞清閉著眼睛,不肯喝,隻顧著流淚,小雲拿來一方帕子,替白珞清擦拭眼淚,哭著說道:“小姐,你別這樣糟踐自己的身子,小雲看了都心疼,更何況老爺和夫人他們看了會更心疼的。”
    “我知道,小雲,我隻是難過,難過為什麽當年會相信林晉珩,如果沒有信他的鬼話,不至於到這個地步。”白珞清一想到楚灝澄是被下毒,毒死的,她的心就痛得揪成一團。
    “小姐,人都有犯錯的時候,你何必執著於為難自己。”小雲哄著白珞清喝下幾口醒酒湯。
    白珞清隻覺得迷迷糊糊中似乎又看見了楚灝澄,在對她說,不要怕,總會有相見的時候。
    清晨。
    林老夫人、白珞清等人都站在林府外麵,府外停了輛馬車,林晉珩向她們一一告辭,林老夫人落了幾滴眼淚。
    “珩兒,在外頭一切小心,要好好照顧自己。”林老夫人邊說邊掉淚,白珞清在一旁看得暗自奇怪,林老夫人是怕林晉珩一去不回嗎?
    “母親,不必擔心,珞清,府中的事就有勞你操心了。”林晉珩雖是向她們說話,眼神就落在蘇荔琬身上。
    徐言言不舍地向前拉住林晉珩的衣袖道:“相公,妾身也想陪著你。”
    林晉珩不動聲色地將徐言言的玉手撥開說道:“你留在府裏,聽從你珞清姐姐的安排,她雖年紀都比你們都小,但是處理事務都比你們老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