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黑，這裏真的有龍蛋？”
    許成仙站在一枚石雕的龍蛋旁邊，抖了抖手裏拎著的饕餮凶魂確認道。
    “一枚得給一千五的血氣！”大黑梗著脖子也再次和他進行了價碼確認。
    “不就一千五的血氣嗎？我還能賴你的賬？”許成仙著急，催道，“趕緊的，把怎麽將真龍蛋取出來的辦法告訴我。”
    “哼哼，那可說不準的。”大黑冷哼道，“有的蛇，連幾十血氣都克扣哩！”
    這可不是一筆小買賣，它在心裏嘀咕。
    咱們一個為了龍蛋，一個為了血氣，明妖不說暗話。
    誰也別嫌棄誰市儈。
    更何況，它剛剛還小小地坑了許成仙一把。
    不得不擔心，對方會找後賬。
    “我妖品沒那麽差！快告訴我，怎麽取龍蛋！”許成仙拎著大黑就是一頓亂晃。你這個節骨眼賣什麽關子？
    他大概猜到大黑在擔心什麽。
    這家夥之前呼喊他過去，說是看到了還魂草，實際上，是也察覺到了妖藤的存在。
    但它不但不明說，還故意把自己引了過去。
    認主的器靈和主人之間心意相通，要不是確定對方沒有惡意，而且契約也沒有反噬，他早就翻臉了。
    不過這事不能這麽輕易地放過去。
    隻是許成仙還沒想好怎麽跟大黑算這筆賬。
    所以幹脆先不提。
    準備看看大黑的表現再說。
    “妖品？哼哼。”大黑在被搖晃出殘影的情況下，仍然不動如山，穩如老狗。
    “剛才喊本尊小黑子，這會兒到了龍蛋跟前，本尊就變成大黑了。”它嘰嘰歪歪的說道，“等會兒見到真龍蛋，你是不是得喊本尊一聲黑爺？”
    “沒問題！”許成仙哪有心情聽它多說廢話，當即道，“隻要裏麵是龍蛋，以後都喊你黑爺。咱們家還有一位龜爺，你們倆算同輩。”
    “哼！稱呼本尊一聲爺，是你的福氣！”大黑抬頭挺胸。“把你黑爺放開，黑爺教你，怎麽取龍蛋。”
    許成仙立刻放開了掐住它後勃頸的手。
    然後按照大黑的話，去把最近的一枚龍蛋，搬了過來。
    “然後呢？”他問道。
    “把這兩顆蛋，對撞。”
    “……你再說一遍？”許成仙懷疑自己聽錯了。
    “黑爺讓你把兩顆龍蛋，對撞！”大黑大聲道。
    耳朵裏長毛了？
    還是心裏長草了？
    這麽簡單地話，都聽不明白！
    “……我忍你。”許成仙決定為了龍蛋，忍了。
    然後搖身一晃，血氣噴湧，將凝聚出的赤色大手，變大到了一丈多。
    兩隻手，分別握住一顆龍蛋。
    接著就是往一處碰撞。
    “娘的，這很難不讓人想到磕雞蛋。”他見過廚房老手，就是這麽打破雞蛋殼的。
    砰！
    石雕的龍蛋，毫發無損。
    “蠢小子，你幹什麽呢！”大黑蹦起來罵他，“用這麽小的力氣！你沒吃飯啊！”
    “這一個時辰，還沒吃。”許成仙隨口回懟。
    但手上還是又加了三成力量。
    再次將龍蛋對撞在一起。
    嘭！
    簌簌！
    這次好多了。
    擦破了點皮。
    掉了不少的碎屑。
    “……嘖。”許成仙看了看，“這麽結實？”
    “這是混了龍鱗骨粉的海底泥！能不結實嗎？”大黑抱著個胳膊，斜著眼看他，“也不想想，會被真龍一族，用來糊在龍卵外的東西，豈能是一碰就碎的？”
    許成仙一想，還真是。
    如果那麽脆，陵園裏每隔十年就進來的不速之客，早就發現其中的秘密了。
    地上的大坑，除了有妖藤的傑作之外，肯定也有進秘境的妖族鬥法留下的。
    這樣的情況，石雕外殼還能完好，可見堅硬程度。
    “哎？那也不對呀！”他發現了奇怪的地方，“如果大戰之中，這些石雕龍蛋卻完好無損，不可能不被注意到。”
    “有何不對？”大黑嗤笑了一聲。“又不是誰都和你一般沒見識。”
    加了龍鱗骨粉的海底泥，用處極廣。
    認出來的，知道其非常堅硬，卻不知真龍一族會用來塗抹龍蛋，不會費勁追究。
    “認不出來，或是執意地打碎這石殼，也看不到裏麵真正的龍蛋。”
    “那要是巧合之下，將兩顆蛋互相撞擊了呢？”許成仙還是覺得奇怪。
    他可不是在抬杠。
    隻是這種巧合發生的概率，並不算小。
    靈園內的龍蛋數量可不少。
    這也是他激動的原因之一。
    如果對戰雙方，剛好選了龍蛋做暗器，或者受到波及的龍蛋，剛好對撞，是有機會發現真相的。
    尤其是前者，力道肯定大。
    撞碎了之後，露出端倪來，怎麽可能不查看剩下的這些龍蛋？
    “哼哼，你用力將蛋殼敲碎，就知道了。”大黑眯了眯眼睛，“小子，你莫不是怕會打碎裏頭的龍蛋？”
    “是有一點。”許成仙承認。
    之前帝陵裏挖出來的龍蛋，蛋殼雖然也硬實，但吞入腹中血氣包裹之下，用力一壓就裂開了。
    他還惦記著，想要完成孵化真龍後裔的任務。
    如果打碎的，剛好是能有孵化潛力的那一枚，不就糟糕了？
    不能抱有僥幸心理。
    有時候，命運就是這麽操蛋。
    更何況，誰知道蛋殼破裂的龍蛋，其中的生機會不會立刻消散。
    如果會，那他就連2點煉化點數，都拿不到了。
    屬於白忙一場。
    不對。
    還得付給大黑血氣，雖然不多，可也是虧了。
    “對了，我之前忘了說。”許成仙趕緊打補丁，“隻有完好的龍蛋，才能從我這換血氣。”
    “放心，這裏麵的是龍蛋，且能放置在這真龍主殿陵園內的龍蛋。”大黑卻哈哈笑道，“蛋殼之堅硬，比外麵這一層不遑多讓。哪那麽容易被打碎？”
    “這麽硬？那行。”
    有了它這話，許成仙心裏就有底了。
    當即再次把兩枚龍蛋，往一塊撞擊。
    嘭！
    嘭嘭！
    接連撞了三下。
    每一次都比上次力道更大。
    終於，聽到了。
    哢嚓！
    一聲。
    外殼裂開了。
    “哈！行了！”許成仙一笑，血氣大手握住龍蛋，下意識地搓了搓。
    小時候剝過變蛋外頭那層，這是個習慣性動作。
    被砸開之後的泥石層，還是很硬。
    不過他的手勁兒更硬。
    三下五下，簌簌聲響，就把外麵厚厚的一層，給揉得全部掉落幹淨。
    露出裏頭的龍蛋。
    “……哎？”許成仙一看，這怎麽和外麵，剛剛弄開的一層，長得一模一樣？
    而且，神識探查。
    的確是一模一樣！
    “哈哈！果然如此！”大黑大笑，“別看了，這就是一樣的，接著砸吧！”
    ……
    四次。
    敲了四次。
    敲掉的如玉石般的泥石層，足有三尺多厚！
    “這真龍一族，真是閑的呀！”許成仙看著手裏，還是之前一樣的龍蛋，簡直哭笑不得。
    好家夥。
    擱這套娃呢？
    然後就準備接著敲第五回。
    可他剛舉起，就聽大黑道：“哎哎哎？幹什麽，幹什麽？”
    “這是真龍蛋，你怎麽還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