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唐強的坐立不安不同，洲際酒店裏的魏霖，心情重新好了起來。
    他和傅錦棠剛剛通了電話。
    根據傅錦棠的消息來看，安德森並不想過於深究鑫霖的責任，隻會象征性地讓鑫霖賠點錢，還願意繼續和鑫霖合作。
    隻因，安德森認為他給出的態度很好，解決事情的能力比較強。
    如楓林般的公司，和國內一些廠商合作時，也會遇到各式各樣的問題。
    有的合作方慣喜推卸責任，出了問題後不能馬上解決，反而會給楓林帶來更多事後的麻煩，這讓安德森感到不喜。
    魏霖主動認錯，攬下了責任，也願給予賠付。
    除此之外，魏霖一天就將問題成功解決了，令安德森頗為滿意。
    “一枚好感果實送出，必然起到了至關重要的作用！”
    魏霖暗暗道。
    十點多，安雲天那邊來了電話，語氣既激動又疑惑。
    “鍾胖子瘋了嗎？”
    “他到處散布消息，說是唐強和齊峰指使他，背地裏破壞我們和楓林的合作！”
    “魏霖，因為他的一段錄音，圈裏都炸開鍋了！”
    “壞事，硬是變成了好事！”
    老安掛斷電話時，還是想不明白魏霖到底是通過什麽方法，成功策反了鍾肖微，讓鍾肖微那個小人狠狠捅了齊峰一刀。
    ……
    “齊峰，唐強！”
    魏霖不禁冷笑。
    此事影響是深遠的，對齊峰的名譽造成了重創。
    以後，所有齊峰的合作商都要掂量掂量，敢於不和齊峰合作，就要去麵臨齊峰的陰損壞招。
    大廠又不是齊峰一家，小廠更是無數。
    齊峰用幾十年時間打造出來的招牌，因為鍾肖微的一刀，而出現了無法抹除的汙點。
    這將直接影響齊峰後麵的業務開展。
    “鍾胖子這種小人，讓他做成一件事不容易，可讓他毀掉一件事卻輕而易舉。”
    “看在他讓齊峰跌了一個大跟頭的份上，暫時先忍一忍他，等以後有機會了再收拾他。”
    鍾肖微令他心情鬱悶，可一想到齊峰和唐強更慘，他就又開心了起來。
    ……
    第二天，12月16日，周一。
    因傅錦棠下午才到，他上午去鄭澤暉的傳媒公司，和其碰了個頭。
    “別的公司，那些真能賣出貨的大網紅，分成價格就是這樣。”
    鄭澤暉在自己的辦公室中，將省城其它公司旗下的大網紅，一些帶貨數據和標的價碼拿給魏霖看。
    又道：“魏霖，也就是你先簽訂了那六個。要是他們當初就有這樣的粉絲量，如你般的商家找來，我這邊至少都是30%的抽成。在視頻中插播廣告的話，還要另算！”
    魏霖低著頭，看著一位位大網紅的數據和價碼，也是嘖嘖稱奇。
    但凡真實粉絲量超過百萬的，都能稱得上大網紅了，讓這些大網紅幫忙推貨，幾乎都是30%的抽成。
    數據好的，要的還更高。
    不是所有商品，都是像“逆魔”這類帽子般成本低，有著極高的利潤。
    很多商品的生產成本非常高，被那些大網紅抽掉30%或更多以後，其實商家的利潤非常有限，搞不好還要虧錢。
    “你這邊要是打算合作，我可以直接幫你談，對方多少要賣我點麵子。”
    鄭澤暉繼續說。
    魏霖琢磨了一下，微笑道：“鄭哥，我相信你是專業的，就由你幫我挑選一些傳媒公司合作咋樣？我知道你肯定不會坑我。”
    “可以。”鄭澤暉點頭，又道：“魏霖，其實想要迅速提升你帽子的品牌，變得廣為人知，應該去找一些明星做代言。”
    “明星，比網紅的曝光率高多了，很容易將一個品牌推起來。”
    “等品牌響了，知道的人多了，認可人的多了，那些網紅也更容易賣。”
    鄭澤暉真心為他考慮，再道：“當然，大明星的代言費很貴，這點確實要好好斟酌。如果你能夠如簽訂我旗下網紅那樣，在小明星沒有變成大明星之前，就和他們早早簽訂了合同，等他們爆紅你就大賺了！”
    他還是覺得魏霖的眼光好。
    既然能提前看準他旗下的六大網紅，興許魏霖也能點石成金，慧眼如炬地挑中有望在將來大紅的明星。
    “明星，小明星，大明星……”
    魏霖暗自琢磨。
    他接觸過的明星，隻有傅錦棠的那個抑鬱症朋友，但對方的顏值屬實一般，魏霖也沒往這方麵去想。
    鄭澤暉這麽一提，他才忍不住上網搜索起來。
    李沁靈，26歲，身高167。
    影視作品，歌曲列表，在資料中一一顯現。
    “咦！”
    他仔細查了查，發現圖片中的李沁靈，和他見過的形象差距極大。
    化了妝，上了影視作品的李沁靈，遠比現實中漂亮，似乎非常上鏡，且的確有著可觀的粉絲量和影響力。
    “或許，可以找傅姐打聽打聽。”
    ……
    下午，洲際酒店。
    吃過午飯的魏霖，和鄭澤暉打著電話溝通，簽了幾張電子合同，敲定了十個粉絲規模一兩百萬的大網紅。
    分成比例，定為30%，當天就能上架“逆魔”帽子。
    他拉開那些大網紅的個人櫥窗，看到在那些人的櫥窗中，有著琳琅滿目的各類商品。
    銷售量有多有少，和大網紅有沒有重點推廣有關。
    “鄭哥，你是專業的。你預估他們十個，一個月能給我銷出去多少？”
    “這個還真不好說。魏霖，如果他們在視頻中極力宣傳，你帽子就能賣的多點。要是他們不提，銷量當然就會很一般。”
    “不過，我感覺十個人加起來，每個月總能給你賣出去一兩萬。”
    “即便沒有重點給你宣傳。”
    鄭澤暉說出他的看法。
    掛斷電話後，魏霖稍稍有點糾結。
    上架他的“逆魔”帽子，抽了他售價的30%，可如果要大網紅在視頻中極力推廣，則要額外收取廣告費。
    這個費用價格不低，他有可能得不償失，弄不好還要虧點。
    仔細琢磨了很久，他選擇暫時不下血本，打算和傅錦棠見過麵後，問問明星方麵的路子再做決定。
    “鍾叔。”
    強忍著內心的不適，他打了個電話給鍾肖微，先感謝鍾肖微幫他澄清，隨後道：“我要2萬單，待會就把樣式圖紙發給你，價格和華豐、誌傑那邊一樣。”
    鍾肖微笑道：“魏霖，你做事真靠譜，我以後一定會念著你的好！”
    掛斷電話，魏霖臉上都是冷意。
    之所以那麽快就給鍾肖微單子做，隻是想鍾肖微那邊盡可能地把事情鬧大，把齊峰和唐強惡心死。
    鍾肖微眼裏隻有利益，隻能通過利益來進行捆綁，其它什麽辦法都行不通。
    隻要讓鍾肖微看到錢了，什麽事都好辦，反之就要壞事。
    ……
    下午四點半，傅錦棠到了，入駐的也是洲際。
    “姐，你在哪個房間？我現在過來找你？”
    “別，李沁靈也在我這，是她在高鐵站接的我。五點半，我們找個地方一起吃飯。”
    兩人簡單聊了幾句，魏霖心頭一跳，沒想到那個明星居然也在。
    他不由動起了心思，又重新翻看李沁靈的資料。
    “上鏡是上鏡，可模樣確實不算漂亮，怎麽就有那麽多的粉絲？會那麽受追捧呢？”
    魏霖表示想不通。
    他看了李沁靈演的幾部電視劇，隨意拉著進度條，還是弄不清李沁靈究竟是怎麽火的。
    最後，他又播放李沁靈唱的幾首歌，頓時呆住了。
    空靈，且具有穿透力的歌聲，有一種夢幻飄逸的感受。
    閉上眼，魏霖感覺自己時而處在柔軟的雲團內，時而躺在鬆林中，直麵著清澈見底的湖泊。
    李沁靈的嗓音有種神奇魔力，很容易將人帶入大自然，能讓人放鬆寧靜。
    歌詞如何並不重要，重要的是意境。
    “歌！因為歌聲！”
    “她的長相一般，演技也一般，她是通過歌聲火的！”
    “可偏偏，她就沒有唱過幾首歌！”
    魏霖終於明白，為何李沁靈能夠受到粉絲們的追捧，為什麽大家買她的賬了。
    ……
    五點半，洲際中餐廳，小包廂中。
    魏霖再一次見到了李沁靈。
    不同於上一次，這趟李沁靈還是之前的模樣，穿著淡藍色繡花裙，過於纖細的身材讓她看著弱不禁風，給人一種柔柔弱弱的感受。
    她的五官依舊是那樣，沒有什麽變化。
    但，第二次見到她的魏霖，就是覺得她比上一次好看。
    “是不是覺得她比上回好看？”
    傅錦棠笑著問。
    魏霖輕輕點頭。
    “她就是有這種魔力，我也說不上來為什麽，可我每次看到她，都覺得她比上次漂亮！”
    傅錦棠隨便點了幾個菜，示意魏霖出去交給服務員，以免有人認出了李沁靈，從而打攪了他們的飯局。
    “不好意思啊，又喊了這個礙事的家夥過來。”
    魏霖一離開，她就笑著向李沁靈道歉。
    李沁靈輕輕搖頭，說道：“沒事。”
    頓了頓，這位女明星放低聲音，小聲問道：“姐，你是不是有點喜歡他呀？”
    “沒有的事！”
    傅錦棠一口否認，解釋道：“隻是生意上的夥伴，不過他這個人很有趣的，嘴巴也嚴實。對了，你真不打算辦場演唱會？你的那些歌迷影迷，其實都愛聽你唱歌，你不回饋一下歌迷嗎？”
    李沁靈輕歎一聲：“我做不來，很怕去見太多人。就連拍戲，我也是換了和真實相貌不一樣的妝容，隻有這樣我才覺得安心。”
    遲疑了一下，她又說：“我，可能活不長的。”
    這話一出，傅錦棠頓時心裏酸酸的。
    才打算安慰她兩句，見到魏霖已經回來了，便沒有繼續多說什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