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我可以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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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路上,駱雲橋總是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樣,一言不發,心裏一直盤算著如何解救那些被賣了的下人。
    畢竟,那些人何其無辜,不過是權力鬥爭的犧牲品罷了。
    可這件事情又得從長計議,說到底,在這偌大的侯府中,她不過是一個被排斥的外人,說話無足輕重。
    外人看來她是侯府大小姐,風光無限,可沒人知道她的處境之艱難。
    “啊——”
    正想的入神,駱雲橋一時不擦,腳下被一個石頭絆了一下,整個人控製不住的向後仰倒。
    好在駱澤庭眼疾手快,及時拽住了駱雲橋的胳膊,讓其穩住了身形,這才避免了和大地來個親密接觸。
    駱澤庭神色關切,“當心腳下。”
    “多謝大哥。”駱雲橋回過神來,不動神色的把自己的胳膊收了回來,拉開了兩人之間的距離。那禮貌又客氣的模樣有些刺痛到了駱澤庭。
    “雲橋,我有話想和你說。”
    駱澤庭忽而開口,似乎下了很大的決心。
    他實在是忍受不了兩人之間的相處氣氛,有些話還是說開的好。
    駱雲橋的神情沒什麽起伏,隻一雙黑如墨的眸子緊緊盯著駱澤庭,等待他的下文。
    駱澤庭抿唇道:“送你去跪經一事,是我們一家子縱橫謀劃之後的結果,可我們都是事出有因的。”
    “事出有因?”駱雲橋隻覺好笑,“那大哥你倒是說說,究竟是什麽原因蒙蔽了全家上下的雙眼,讓你們看不見我的委屈,聽不見我的冤枉。”
    “我分明已經說過了,是駱雲珍身邊的丫鬟陷害於我,為什麽沒人信我?”
    她不明白,為什麽會有人能這麽對待自己的親人,難道僅僅是因為她這十幾年都不在身邊嗎?
    駱澤庭神色痛苦道:“雲橋,雲珍從小養在侯府長在侯府,她的脾氣秉性我們都一清二楚,絕不會做出那樣可惡的事情。“
    “至於你說的雲珍身邊那丫鬟姑且就算有這件事情,想來也不過是受了她人指示,這件事情萬萬不可放在台麵上來,否則對雲珍的聲名影響極大。”
    “雲珍是侯府教養了十幾年的嫡女,一言一行都代表著侯府,此事若是宣揚出去。侯府的聲譽就全完了!”
    駱澤庭說的情真意切,似乎極力想要駱雲橋理解自己以及父親母親的所作所為。
    “那我呢?”駱雲橋的聲音沒什麽起伏,沒有他想象中的那樣歇斯底裏。平靜的就像是一個局外人一般。
    駱澤庭眼神閃躲,不敢看她。
    駱澤庭喉結上下滾動,“雲橋你不一樣,你才被接回來,即便是出了這種事情,也可以對外解釋說你這些年來對侯府禮儀知之甚少,對侯府的影響可以降到最低。”
    “你能理解大哥的,對嗎?”
    看著自己一母同胞的哥哥大義凜然的說著這些所謂的縱橫謀劃,一點也不顧忌自己的時候,駱雲橋忽而笑了。
    說了這麽一大堆冠冕堂皇的借口,無非就是因為駱雲珍從小養在侯府,一言一行都是經過精心教導的,是靖安侯府和三皇子牽線搭橋的中間人。
    駱澤庭大概也瞧出了一些端倪,隻是如果順藤摸瓜調查下去,若真是駱雲珍所為,就不得不處置於她。倒不如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僅僅委屈她一人就換來如今這樣的局麵已經是把損失降到最小了。
    “行。”駱雲橋頷首,“我理解你們。”
    說罷,駱雲橋邁過石頭,大步的往前走。
    “你還是對侯府有怨氣!”駱澤庭拽住了駱雲橋的胳膊不讓她離開,語氣當中盡是肯定。
    駱雲橋駐足,扭頭看著他,一字一頓道:“我哪敢有怨氣,你們隨意就能決定我的一切。”
    “在感情上,駱雲珍是侯府大小姐,被你們捧在掌心嗬護多年。而我不過幾月之前才被認尋回來。”
    “在利益上,駱雲珍經過你們的教養,是一個合格的大小姐,日後聯姻一個合適的對象可以帶來更高的利益,而我流落在外的經曆,被大家默認不懂禮儀,所以不會有高門大戶要娶我做正妻。”
    “你們之所以這麽對我不過是覺得我卑賤,覺得我的存在是侯府的恥辱,若是我死了,或者是我從未存在過,對你們,對駱雲珍,才是最好的結果。”
    駱雲橋閉了閉眼,再次睜開眼睛的時候,眸中一片澄明。
    她道:“可這一切是我造成的嗎?如果可以,我也不想漂泊在外,不想和親人分離。”
    “不,不是這樣的”駱澤庭還想說什麽,卻看見了駱雲橋泛紅的眼眶。
    那一下子,千言萬語都被堵在了喉嚨裏麵。
    看著那雙和自己相似的眼睛,駱澤庭怔愣了許久。
    一直到回了侯府,兩人之間的氣氛也十分僵硬。
    在侯府門口等著的田嬤嬤看到兩人之後立刻迎了上來。
    “大少爺、雲橋小姐,夫人請你們過去一趟!”
    駱澤庭點點頭,神色有些疲倦。
    駱雲橋自然也沒有意見,換句話說,她的意見在侯府從來都不重要。
    兩人跟著田嬤嬤來到駱周氏的院子裏,還不等進去,就聽到了裏麵傳出來的動靜。
    “娘,我的手好疼啊。”
    聲音嬌嬌軟軟的,一聽就知道這是駱雲珍的聲音。
    隨後是駱周氏安慰的聲音,“好了好了,娘給你吹吹就不痛了。”
    “娘,我就和你說了,珍兒手上的傷口都怪駱雲橋,如果不是她想要搶珍兒的首飾,珍兒也不會受傷!”
    “那女人粗鄙不堪,哪裏能當我的妹妹?哪裏能做侯府的小姐?就該一棒子打出去一了百了。”
    駱澤峰暴怒的聲音傳出來,駱雲橋的唇角微勾露出一抹嘲諷。
    駱澤庭臉色發白,瞥了駱雲橋一眼,隨後大步的走進院子裏。
    “住口,這不關雲橋的事!”
    跟在身後的駱雲橋走進院子裏就看到駱周氏攥著駱雲珍的手,駱澤峰坐在一邊臉上的疑惑慢慢的轉變成了怒意。
    “珍兒的手受傷和雲橋沒關係,那是因為……”
    駱澤庭開口想要解釋,卻被駱澤峰給打斷,“就是駱雲橋的錯,如果不是她,珍兒怎麽會受傷?”
    駱澤庭怒意也上來了,聲音也比平時高了許多:“駱澤峰,今日分明是你要拿走我給雲橋買的禮物才導致了這一場爭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