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過敏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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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果然,修廚房不是她想象中的那麽簡單。
    在四個角落裏都深埋了一根楠竹。
    “有這個立柱才牢固。”
    一根竹子劃成四片,然後再一片片的串起來,每隔一段距離又會再加一根楠竹。
    “你看看,這樣搖一下都不會動。”
    又是一天的功夫,將竹牆立起來了,被火燒光的廚房變成了竹子的牆,圍起來又像模像樣了。
    “明天上午就整房頂上,還要砍竹子當檁子格子,上麵再蓋上茅草,不說多了,管個年不漏雨是沒問題的。”
    “牛大哥這是幹什麽?”
    春安見牛大哥將穀草砍成半寸長的節,然後和在稀泥裏攪和。
    “塗牆,這樣冬天就不會透風,也能起到一個隔離作用,省得被風吹雨打的竹子就朽了。”
    大牛雙手捧著泥,一點點的在竹牆上抹平,等他抹後,一道“土牆”赫然出現在眼前。
    “真好。”
    春暖很感激,果然是有經驗的人啊。
    “牛大叔,多少工錢。”
    趙明華將一兩銀子提前支付了,昨天去買了些炮製藥材的輔料,花掉了一百六十文。錢,真的是好用不好掙。
    “我們父子倆,滿打滿算幹了兩天,就是四個工,那你給八十文錢吧。”
    牛大叔記得兒子的叮囑,原本是不該要錢的,但是肖姑娘性子擰巴,不收工錢她會覺得欠了人情,所以就收便宜點。
    “好,多謝牛大叔。”
    比自己預期的要少,花小錢辦大事,春暖很是開心。
    還有一個人要感謝,那就是張老爺。
    “春寧,我們也沒什麽好東西送給張老爺,就炸一些花餅送去吧。”
    “行”
    一共砍了張老爺家裏三十八根竹子,還砍了八根楠竹。
    如果算錢的話,至少也該有五十文吧。
    五十文錢,對張老爺來說不過是九牛一毛而已,但對此時的肖家來說,也是一筆巨款。
    春寧帶著春暖一起去找張老爺,想佃張家一畝地。
    “咳咳……”
    張老爺咳嗽了好一會兒,然後很抱怨的說:“不好意思,這段時間身體又抱恙了。失禮了,請見諒。”
    “張老爺言重了,是我們冒昧的打擾您了。”
    精瘦的一個老人,很慈祥。
    春寧將炸花餅送上,說明了這是自己家做的,是一份心意。
    “多謝,聞著就蠻香的。”張老爺笑著交待身邊的馬叔:“中午的時候記得擺上桌,我要吃。”
    “是,老爺。”馬叔走過去看時,愣了一下:“肖姑娘,請問你們是不是在碼頭上也賣過這種花餅呀?”
    “是,都是我阿姐親自炸的。”春寧連忙表態,不是買的,而是親手做的,東西不貴,但是情誼珍貴。
    “肖姑娘好廚藝。”馬叔轉身對張老爺道:“老爺有所不知,近日二小姐就喜歡吃這種花餅,天天喊小荷去買呢。”
    “噢?”張老爺笑道:“小雪就是貪嘴,將這花餅送一份去給小雪吃吧。”
    說完又累得咳嗽了幾聲。
    “張老爺,您這身子……”
    “哎,老了,不中用了。”說完張老爺自嘲的笑道:“別說老了,就是以前年輕的時候,我也沒中用過,總是感覺氣喘不過來,總是咳得厲害。”
    說完又咳又打起了嚏噎,連眼淚都給流出來了。
    就很失態,很抱歉,連忙去了旁邊的淨房處理。
    等他出來的時候,也沒見好轉。
    “張老爺,您是不是每到這個時節和秋季的時候就難受些?”
    “是的,咦,你怎麽知道的?”
    難不成自己家下人往外傳的。
    “張老爺,您一直在吃藥?”
    “吃藥,從小到大就沒停過,鎮上兩個藥坊的藥都在吃,也去縣城的藥坊找大夫看過,吃藥的時候好得了那麽一點點,但是效果也不明顯。”
    “張老爺,您是不是聞著花粉更難受?”
    “花粉?”張老爺愣了一下:“沒注意呢。”
    “張老爺,我看您家院子裏也有一些花,您要不去院子裏走一圈看看。”
    別說走一圈了。
    就是走了幾步,張老爺噴嚏連連,又是咳嗽又是流眼淚,感覺整個人都快要不好了。
    “張老爺,我這兒有一枚藥丸,你吃下可能會緩緩。”春暖從荷包裏掏出一個小瓷瓶,倒了一粒藥給張老爺。
    “老爺?”馬叔連忙使眼色:飯可以亂吃,話不能亂說,藥更是亂吃不得!
    “張老爺。”春暖明白馬叔的意思,這倒是一個忠仆:“春暖祖父曾在太醫院任職,運道不好沒能得善終,但是祖父的醫術您應該也有所耳聞。春暖不才,打記事起就被祖父帶在身邊,對藥理也是略通一二。”
    不能說精通,略通即可。
    “如果我沒看錯的話,張老爺這不是普通的哮喘,而是過敏性鼻炎引起的,在您接觸過敏源後,就還會出現眼癢、流淚、眼睛紅腫和灼熱感等眼部症狀,還有喉癢、胸悶、咳嗽、哮喘發作等呼症狀。”
    “肖姑娘,你說的這個過敏源是什麽?”張老爺大驚:“你說的這種情況我都有,時好時壞,看大夫也治不了。而且,聽你這麽一說,我在春天和秋天感覺日子更難過一點。”
    “張老爺應該是對花粉、柳絮、塵蟎、動物的皮貓之類的過敏。”
    “咳咳咳……”張老爺又一陣咳嗽,突然看見了手上春暖給他的藥丸,丟進嘴裏一仰脖子咽了下去。
    “老爺。”馬叔急了,來路不明的藥怎麽能吃呢?
    “水。”
    張老爺覺得這個藥丸大了點,卡在了喉嚨上,猛喝幾口水才咽了下去。
    “肖姑娘,聽你的意思,我這病能治?”
    “容春暖為張老爺把一下脈。”
    “姑娘請。”
    張老爺相當配合,他得這病不是一兩天一兩年了,是幾十年如一日,吃了數不清的藥,從來沒有哪個大夫告訴過自己是什麽原因引起的。
    這位年紀輕輕的姑娘一眼就看出問題來了,簡直是神醫啊。
    或許,他的病能得到根治。
    春暖把了一下張老爺的脈,又換了隻手把了脈。
    等張老爺再次咳嗽之後,春暖又讓他伸出了舌頭看了看。
    “春暖冒昧的給張老爺看一下眼睛。”
    “請便。”
    翻眼皮看了看,又問了幾個日常問題。
    “姑娘……”
    看春暖沉思,張老爺莫名的緊張起來,這病,能不能治啊?
    “春暖給張老爺開一個方子,先吃上一副藥試試。”
    “多謝姑娘。”張老爺激動了:“姑娘不妨多開幾副藥,我不怕苦的。”
    他有錢買藥吃,隻怕吃了治不好病。
    “一副藥探路,若對症再開兩副也是行的。”
    “另外,要根治張老爺的病,還得解決一些問題。”
    “什麽問題?”
    能要治病,他做夢都沒想到的事兒,能不激動嗎?
    別說一些問題,就是一堆問題他也能解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