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無用握著黑水筆，想了想，一時間竟也拿不定主意。
    他要是不想去的話，跟老媽說一聲，她是肯定會幫他發短信給班主任的。
    不過去的話，也有去的好處。
    這種情況下，學生一起晚自習，既更有學習氣氛，被監督到來也不用擔心自製力。
    而且學校裏也會安排老師駐守，有問題的話可以直接向老師請教。
    如果彤彤去晚自習的話，那他是肯定要去的，不然不會的地方都不知道找誰教。
    但如果彤彤也跟他一樣不去的話，那對他好像就基本沒影響。
    但是另一方麵，他也不能全都靠著彤彤。要是反過來拖了她的後腿，影響到她就不好了。
    他也擔心，中考時她幫他考上二中，她自己卻發揮失常的事，再次發生。
    “怎麽會突然又要晚自習了？”張無用不解地問，“跟一中學的？”
    “這學期開學的時候，本來就是打算全年段晚自習的。”趙羽彤低著頭，“周六要上課，周一周五都要晚自習，甚至市教育局都這樣安排了。
    “但是後來，不是有學生去告了嗎？告到市裏，市裏還想要往下壓，但有人往更上麵告，搞得各個學校的校領導壓力也很大。
    “再後來，一中那邊頂住壓力，繼續按著計劃走。我們學校往上告的學生更多，學校沒能頂住，所以取消了強迫晚自習。
    “就連周六上課差點都要取消的，但是看到成績比我們學校好的一中都周六上課了，學校還是決定頂住，也跟著周六上課。”
    張無用感歎：“好麻煩啊！明明都高三了，為什麽這種事還會有人往上告？就這麽不想讀書麽？”
    趙羽彤說：“也不一定都是差生！有一些成績好的，也不想周六補課或者強行晚自習，他們自製能力強，在家裏還能夠通過網課自學。
    “不過跟周六上課不一樣，晚自習並不是強迫的，所以對他們來說無所謂。
    “對了！邵陽中學那邊……我們上初中的地方，初三本來都要搞強迫住宿，甚至把許多教室都清出來，晚上給學生打地鋪用。後來被學生上網發帖，強行中止了。”
    說著說著，她又換了一張卷子。
    “這也實在是太卷了！”張無用直搖頭。
    “沒辦法啊，高中分流，不管怎樣都會有一半人上不了高中。哪個學校都希望自己學校的升學率能夠進一步提高，更重要的是，自己學校不卷，別人學校還是會卷。”趙羽彤說，“逆水行舟，你不前進就等於是後退。”
    張無用並沒有決定下來，下周去不去參加晚自習。
    趙羽彤也沒有繼續追問。
    兩人安靜下來，沒有再說話，各自專注地做著作業。
    偶爾有不會的地方，張無用就會先放在那邊，等趙羽彤做完她手中的題目，再去問她。
    第二天周六，張無用與同桌錢豎跟前桌的朱小瑛討論這事。
    “我是沒有辦法了！”朱小瑛一臉無奈，“本來想讓我爸幫我跟老師說，下周起的晚自習就不去了，自己在家學。結果我爸不肯，說我晚上在家裏，動不動就拿手機，還不如來學校，有老師盯著。”
    錢豎說：“我倒是沒關係，來學校也好，大家一起學，比在家裏更靜得下心！張無用你呢？你有沒有打算來？”
    朱小瑛回頭：“他還要問？肯定是跟著隔壁的趙羽彤，她來他就來，她不來他也不來。”
    張無用抬了抬頭：“你說的沒錯，但卻是反過來的。我來她就來，我不來她也不來。”
    朱小瑛說：“哈哈！”
    張無用沒好氣：“朱小瑛你這是什麽笑聲？你就算不信也不要笑成這樣！”
    朱小瑛繼續說：“不要覺得你們兩個現在有多恩愛，等以後上大學，一個天南一個地北，看你們能夠維持多久。”
    張無用低著頭：“我怎麽覺得，朱小瑛你在幸災樂禍？”
    錢豎轉過頭來：“但是像他們這種，將來一個本科一個大專的話，隻要規劃好來，在一個城市的概率反而是相當大的。”
    張無用錯愕抬頭：“什麽意思？”
    “你不知道嗎？研究一下高考出分後的報考以及錄取批次啊，張無用同學！”錢豎往他睇了一眼，“算了，我覺得你自己不需要考慮這個。如果趙羽彤真的想要跟你在一起，肯定已經幫你規劃好了。”
    朱小瑛轉回頭，直直地看著前方。
    啪！她腦袋往前砸，額頭砸在桌麵上。
    張無用抬起頭來，看著教室的天花板。
    但很快的又低下頭去，繼續認真做題。
    “張無用！”錢豎轉頭看著他筆下的卷子，“你現在是不是天天都在被隔壁班花補課？我怎麽感覺你會的越來越多了？
    “你的成績千萬不要超過我啊，我求求你了！”
    朱小瑛再次回頭，也認真地看了一會張無用寫卷子。
    她咬了咬牙，抬起手來，握緊拳頭，下定決心：“等下一輩子，我一定要找一個又帥氣成績又非常好的帥哥，做我的青梅竹馬。”
    錢豎感歎：“朱小瑛，這輩子你就這樣完全放棄了嗎？”
    周六的上午，因為把早操的時間完全放棄了，後麵兩節課提前，放學的時間也就比往常早。
    中午的時候，朱阿姨開車到校門口，接彤彤回去吃飯。
    張無用則直接留在學校裏，在食堂吃完飯後，於課桌上趴了二十分鍾，起來繼續做題。
    下午放學，因為昨天就已經說好的，舅舅家那邊請客。
    他就直接打車去了舅舅家。
    到了舅舅和舅媽家門口，按了門鈴。
    門很快的就開了，一名穿著粉紅色連衣裙的初中女孩抬頭看他，目瞪口呆的樣子。
    張無用伸出手，抬了抬鼻梁上的眼鏡，正要說話。
    “鈴鈴？誰來了？是不是你無用表哥？”客廳那一邊，傳來女人的說話聲。
    那女孩回頭：“來了個大帥哥！媽，我要跟帥哥離家出走了，你們不用等我。”
    張無用進門：“宋鈴，別鬧了，讓我進去。不是帥哥，是表哥！”
    宋鈴搖頭：“不是表哥，是帥哥！”
    “為什麽？”
    “因為法律允許我跟帥哥結婚，不允許我跟表哥結婚。我們國家的法律有問題。”
    “靠！你小小年齡就不要也來個定體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