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廖、廖老師？！”竇洪拍著灑落在腿上的水漬，吃驚地看著斜對麵差點沒認出的廖秀美。
    廖秀美不自在地笑了笑，然後點了點頭：“竇老師，怎麽了？”
    “沒、沒事！”竇洪說。
    來來往往的老師，都不約而同地往廖秀美看去。
    這樣子的廖秀美，他們真的還是第一次見。
    到了第二節，快上課的時候。
    “好像有個美女往宏誌班去了！”“宏誌班換新老師了？”“怎麽可能？這個時候換老師？”“打扮得這麽時尚，現在有那麽熱嗎？要風度不要溫度。”
    張無用低頭寫卷子的時候，靠窗的那一邊，同學們議論紛紛。
    “剛才過去的那個新老師是誰？”錢豎也非常的好奇。
    “你問我啊？”張無用頭也不抬。
    “我去看看！”朱小瑛趁著自己班上的老師還沒有來，直接起身。
    她跑到門口，還先往樓梯口那邊看了看。
    然後再往宏誌班那邊快速飛奔。
    不一會兒，她就回來了，臉很臭。
    “是誰？”錢豎好奇地問，“給宏誌班代課的老師？”
    “不要問我！”朱小瑛繃著臉，低頭寫作業。
    張無用與錢豎好奇對望。
    “什麽情況？”錢豎疑惑。
    過了一會，他們自己班的生物老師也到了。
    生物老師四十歲多些，姓李，性情比較開朗。
    有人向他問道：“李老師，隔壁班剛才過去的美女是哪位？新來的老師？這個時候換老師嗎？會不會也來教我們？”
    李老師打趣地道：“肯定會來教你們，好像你們下節課也是數學課吧？”
    同學們立時議論了起來：“是來替換廖老師的？”“這麽說的話，廖老師上午也沒有來。”“不對，這麽一說，剛才走過去的，好像就是廖老師！”“開什麽玩笑？廖老師怎麽會穿成這個樣子？”“就是啊，怎麽可能是那個老處女？”
    張無用抬了抬頭，若有所思地看著埋頭寫字的、朱小瑛的背影。
    好不容易熬到化學課下課。
    許多人往窗戶外看去，過了一會，就看到那名戴著太陽帽，穿著漂亮白色花邊裙的美女，從窗戶經過。
    發現窗戶內的學生們全都往她看去。
    她那嚴厲的、仿佛在審視犯人的目光，也隔著窗戶，往同學們掃視。
    同學們紛紛避開目光，內心大呼：“我艸！”
    他們怎麽也沒有想到，竟然真的是廖秀美！
    那個過去隻會穿女式西服，嚴肅得不能再嚴肅，比那些五十歲以上的女教師還像老女人的廖秀美？！
    帶了他們兩年的廖秀美，甚至昨天還是嚴厲得像是寒冬臘月卷過來的刀霜。
    這一夜之間春暖花開了？
    等到廖秀美回辦公室去了，同學們議論紛紛：“什麽情況？”
    “鐵樹開花了？”
    “竟然真的會是廖老師？我是不是眼花了？”
    “昨天找到了新男朋友？”
    也有一些原本就成績好，平日裏被廖秀美善待的學生，忍不住為她說話：“廖老師偶爾打扮一下怎麽了？”“就是啊，人家還不能打扮了？”
    錢豎轉頭看向張無用：“你說這到底是怎麽一回事？廖老師吃錯藥了？昨晚你是不是偷偷去守她，罩著她腦袋打，把她腦袋打出問題了？”
    張無用繼續做題：“和我有什麽關係？”
    等到下一節課，廖秀美前來給他們這個班上課。
    所有人的視線，都交錯在廖秀美的身上。
    如果說，以前的廖秀美，穿得實在太老氣了。
    那此刻的她，其實又穿得太“花季”了。
    純白的、點綴著粉紅色花朵的白色裙裳，膝蓋下露出白皙的小腿，甚至連肉襪都沒有穿。
    胸前有花結，肩膀和腰間有花邊，太陽帽上還有粉色的花結。
    大約是十幾歲的小姑娘在暑假裏，專門為了遊玩拍照的那種裝扮。
    這種明顯不算“休閑”的打扮，各種圖片裏出現得多，街麵上其實反而少。
    因為與她過去的反差實在太大，眾人也不知道，是應該誇讚還是感歎。
    但不管怎樣，至少此刻，給大家的感覺不隻是新鮮，實際上也多少有些驚豔。
    她先是講了昨天發現的卷子，大約講了二十分鍾，又讓數學課代表將新的卷子發下去。
    “張無用，你出來一下！”當著大家的麵，廖秀美往張無用這邊看了一眼。
    然後她自己先走了出去。
    班級上，所有同學都往張無用看了過來。
    張無用起身。
    你們為什麽這樣子看著我？
    寫你們的卷子啊，這樣子看我做什麽？
    張無用離開座位，踏步往外走去。
    “他不用撐拐杖了？”朱小瑛問道。
    “昨天就不用了吧？”錢豎的目光，追隨著張無用走出班級的背影，“你昨天難道沒看到，他聽說隔壁班花打架時，那跑得個飛快？”
    其他人也忍不住低聲議論：“果然還是被廖老師針對了吧？”
    “這一出去，還是要挨訓。”
    “這肯定的啊，沒有像昨天下午一樣，沒上幾分鍾就讓他到外頭罰站，已經算是不錯的了。”
    “唉！張無用也是倒黴，明明被陷害，還要被老師針對。”
    “這有什麽辦法？誰讓別人是老師？”
    張無用那空著的座位前，朱小瑛咬了咬嘴唇，嘀咕道：“所以說，開始打扮了又有什麽用？反正狗改不了吃屎！”
    緊跟著又往門口看去：“張無用不會有事吧？我聽說，如果一個人突然開始大幅度改變，說不定內心已經徹底變態。
    “那老處女不會將內心的扭曲全都爆發在張無用身上，甚至逼他休學吧？”
    錢豎說：“朱小瑛你想多了！再怎麽也不會到那種地步，張無用又沒做錯什麽。也可能廖秀美真的會那樣想，但老竇是絕對不會肯的。”
    朱小瑛回頭：“那她把張無用叫出去做什麽？”
    錢豎想了想：“應該也就是把他罵一頓。他忍一忍就好了！”
    與此同時，張無用出了教室，來到樓梯口。
    他站在廖秀美麵前：“廖老師，您有事？”
    以他的個頭，在沒有撐拐杖的情況下，自然是要比廖秀美高不少。
    廖秀美抬頭看他，想要說什麽。
    然後她自己一下子就紅起了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