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無用悄悄地舒了一口氣。
    “相信我，沒事的……真的沒事的！”他將自己的左手臂膀給彤彤做枕頭。
    右手抱著她，輕輕地摸著她齊肩的秀發。
    他那輕柔、而又堅定的話語，讓彤彤漸漸地安下心來。
    終於，彤彤在他的懷中，慢慢地睡去。
    張無用抱著彤彤，她的嬌軀很軟，睡衣的領口內、美妙的曲線貼著他，這一刻竟是心曠神怡。
    他往係統狀態欄又看了一眼。
    他看到，“天衣無縫”的稱號，竟然還是灰色的。
    睡到十一點多些，彤彤又醒了過來。
    這一覺睡得深沉，大約也慢慢地接受了，現在隻能在這裏等待消息的事實。
    她也沒有再哭。
    隻是跟他講了許多話。
    講了媽媽小時候是怎樣帶她的。
    講了媽媽是怎樣陪著她學習，在她做不來題目的時候，也不生氣，耐心地在旁邊教她。
    講了爸爸噩耗突然傳來的那一天。
    講到這裏的時候，差點又哭出來，但還是忍住了。
    講到媽媽在她上初中的時候，一邊要工作，一邊要照顧她的生活。
    後來知道，她在學校裏被人欺負，都不敢回家講，媽媽在背後偷偷地哭。
    她講了很多很多。
    張無用一直聽著，靜靜地聽著。
    這些事情，他自然都是知道的。
    但他還是願意聽她說。
    或者說，想要聽她說。
    聊到了半夜兩點多，彤彤才再次睡著。
    張無用繼續睜眼，看著，一直到夜半三點半多。
    床頭的小夜燈射出的暖色調黃光，照亮著床頭。
    他看到，“天衣無縫”四個字，終於再次變成了白色。
    離昨晚他結束使用“天衣無縫”，剛好24小時。
    張無用從彤彤的脖子下，悄悄抽出他的手。
    這倒不算太難，因為彤彤本來就是枕著枕頭的，他的手算是一個頸枕。
    但是她的一隻手，還緊緊地抓著他的衣服。
    張無用不得不小心翼翼地，將她纖細的手指，慢慢地扳開。
    然後在床頭櫃上，給她留了張字條，就說自己回家去一下，很快回來。
    他覺得，自己應該是能夠在彤彤醒來前，回到這裏。
    但還是預防萬一。
    他不想讓彤彤醒來後，發現這家裏，隻有她自己孤單的一個人。
    張無用出了門，途中慢慢地將大門關好，盡量不發出聲音。
    下樓。
    騎上他自己的小電驢，快到醫院的時候，掛上“天衣無縫”。
    他轉了一大圈，終於找到了一個喝得醉醺醺的路人。
    觀察了好一陣，他再次離開。
    在離醫院還有一段距離的地方，模仿那路人喝得爛醉、搖搖晃晃地走路的姿態。
    動作、氣質模仿。
    形象模仿。
    替代！
    張無用進入醫院，並沒有去住院大樓，而是往門診大樓走去。
    繞到門診大樓背麵，沒有燈光的所在。
    這裏隻有一片綠植，再過去是圍牆。
    張無用深吸一口氣，在黑暗中，將手一指，魔晶造化棺憑空現出。
    打開棺木，他比較輕鬆地，將朱阿姨抱了出來，放在草地上。
    收起魔晶造化棺，繞了一圈，到了住院部一樓急診處。
    在急診接待引導台處，他跑過去：“你們快去看看，那後邊倒著一個人，穿著病號服，好像是你們醫院的女病人。”
    引導台的兩名女護士錯愕抬頭。
    其中一名女護士繞出引導台，叫了一名保安過來，跟著她一起出去。
    在張無用的帶路下，他們來到後頭。
    “真的有個人！”女護士嚇了一跳，急忙讓保安去推擔架車。
    一通忙碌，穿著病號服的女子，被擔架車推入急診處。急診科的醫生出來檢查，陡然驚道：“朱醫生？”
    這個時候，張無用已悄悄地功成身退，出了醫院，退出稱號，騎著小電驢回家。
    回到小區，坐電梯上了九樓。
    他用彤彤留給他的鑰匙，打開她的家門。
    進入內中，又輕輕地進入彤彤的臥室。
    看到紙條還在桌上。
    張無用伸出手，捏住紙條。
    紙條如同變魔術般，憑空消失。
    重新躺下，床上的漂亮女生驚覺，睜開眼睛：“無用？”
    “我在這裏！”張無用拉開薄毯，重新與她躺在一起。
    “你去了哪裏？”彤彤輕輕地問。
    “去了一下衛生間。”
    張無用伸出手，摸了摸她光滑如鍛的臉蛋：“現在好多了嗎？”
    “嗯！”彤彤伸出手，抓住他的手，讓寬厚的手掌停留在自己的臉蛋上，“前麵做了一個夢，夢到你帶著媽媽回來了。”
    張無用笑著說：“聽起來，是一個好夢！”
    彤彤往他懷裏偎了偎，伸出雙手，抱住他的腰。
    過了一會，她抬起頭，在小夜燈微弱的燈光下，看著他的臉：“無用！你很緊張嗎？”
    “沒有啊！”
    彤彤將身子抬起來些，把臉蛋貼在他的麵頰上，感受著他的冰冷與堅硬：“你騙人！”
    張無用的確是很緊張。
    朱阿姨救回來了，但事情肯定沒有那麽容易了結。
    接下來呢？他竟是沒有一點把握。
    但是到了這一刻，他也不知道能做什麽了。
    彤彤在毯子下翻了個身，背對著他，抓住他的手，讓他的雙手環住她的身體。
    “你的手也很冰！”她輕輕地說。
    聲音像是春雨般細潤。
    然後，她慢慢地解開睡衣的扣子，將他的雙手放入。
    用她自己的胸懷，去溫暖他過分冰冷的手掌。
    “媽會沒事的！”她低聲說著，猶如夢囈，但堅定不移。
    “嗯！我們都會沒事的！”張無用進一步將女生摟在懷中。
    青梅竹馬的兩個人，就這樣安穩地入睡。
    與此同時，市醫院那邊，卻是忙昏了。
    “不可能，這不可能！”院長鄭泰華拿著那幾張剛剛拍完的CT，目瞪口呆。
    他站起來，不顧旁邊刑警大隊大隊長那疑惑的目光，在緊閉的辦公室內，走來走去。
    “到底發生了什麽事？”高大的刑警大隊大隊長，沉聲問道。
    鄭院長轉向他，張了張口，欲言又止。
    姚通盯著他：“到底什麽情況？有什麽事情你就說吧。”
    鄭院長滿臉的不可思議：“朱醫生的傷……全都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