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啊！”姚雪琴輕輕地說。
    “你怎麽也是一個人在這裏？”
    張無用看著她白皙的臉蛋，她的眼眸濕潤中帶著清晰，整個人像是從迷霧中走出，卻又分外地堅韌。
    張無用覺得，此刻的她，有著某種說不出的矛盾感。
    夕陽斜照，校園的這一帶，隻有一些舊校舍。
    遠處有一條穿過整個學校的河，河的另一邊有竹林。
    更遠處有高牆，牆的另一邊是什麽，他還並不清楚。
    姚雪琴的臉色，在暈黃的斜暉下，多了一種弱不禁風的病態美。
    張無用覺得，這並不像是高中時的她。
    “一個人也蠻好的。”
    姚雪琴輕輕地說。
    她的聲音輕柔得像是蚊子哼哼。
    “出了什麽事麽？”張無用低聲問。
    新生剛剛入學，這個時候原本應該跟宿舍裏的舍友、又或者是其它同學在一起。
    張無用純粹是因為，宿舍裏的另外三個人想要去看漂亮美眉，卻又不想帶上他，變成了孤身一人。
    她呢？
    姚雪琴在高中的時候，當然不是什麽孤僻的人。
    高一就能夠讓兩個男生為她打架，在女生中總體人緣也還算挺好的。
    “沒什麽，就隻是想要一個人待一會。”白皙高挑的女生，輕輕地搖了搖頭。
    “這樣啊！”張無用不好意思的轉過身，“那我走。”
    “別！”女生快速踏了一步，伸出手。
    張無用回身，往她看去……不是想要一個人待一會嗎？
    然而，看著她那陡然又變得迷蒙的眼睛。
    他心一軟，說：“那就一起走走……可以嗎？”
    “嗯！”姚雪琴收回手，笑容一下子又如春風，越過了還沒有到來的冬季，回到她清麗的臉龐。
    “雪琴同學，你好像變了很多。”
    張無用走在她的身邊。
    不再是那個會說“你的青梅不會生氣了吧”的女生。
    也不是那個會故意站在他這一邊，然後對彤彤說“你要是站中間，不就像是父母帶孩子”的、故意氣人的女生。
    很靜！
    靜得像是換了一個人。
    “有嗎？”姚雪琴雙手合攏，走得很慢，仿佛在希望這條路永遠也走不完，“就是感覺，以前的自己好幼稚，明明做的一些事讓人好笑，卻還以為自己很厲害。”
    張無用笑著說：“人總是會長大的，但如果長大得太快，也不是一件好事。”
    “但是你和羽彤，就比我成熟很多！”姚雪琴低著頭，“現在回想一下，羽彤一直都比我更成熟。
    “她有一種早就已經在當家做主的感覺，而我像是一個不懂事的孩子。
    “我甚至僅僅隻是因為嫉妒，就自以為是的，想要靠近你，就為了想要讓她生氣。那個時候，我其實什麽都不明白，就覺得自己比別人更懂。”
    張無用搖了搖頭：“人並不是一下子就能夠變得懂事的。
    “羽彤小的時候，也發生了一些事。”
    姚雪琴抬了抬頭：“是嗎？”
    張無用問：“對了，上午幫你舉手的事……”
    “沒關係的！”姚雪琴側過臉，往他看來，“如果能夠幫上你的話，那就太好了。”
    “真的沒有什麽嗎？”張無用盯著她，“如果不想做代理班長的話，就跟我講，我去跟輔導員說。”
    “不用！”姚雪琴微微一笑，笑容很淺，但也很堅定，“我從小就習慣了做班委，這種事對我來說，倒也不算麻煩。”
    “這樣啊。”
    “事實上，我很高興的。”
    “高興？”張無用問，“其實你也想要當代理班長？話說回來，代理班長雖然不一定能夠成為班長，但機會還是很大的吧？”
    姚雪琴卻是看著他，微笑地搖了搖頭。
    張無用想起她的心聲。
    喂喂，她不會是在高興我“牽她的手”吧？
    那樣子真的算牽手嗎？
    兩個人一同走在一條小道間。
    另一邊的小河，與這條小道慢慢地匯集。
    再過去，上了一條石路，石路上有石橋從河上穿過。
    “鷺江大學的校園真的大啊！”姚雪琴輕輕地說，“或許買一個電動車放在學校，會更方便些。對了，無用同學你是住在九號宿舍樓對吧？”
    “對！”
    “我能問問是哪個宿舍嗎？”
    “404！”
    “404？”姚雪琴睜大眼睛，“聽起來像是一個容易被封的數字。”
    張無用自嘲：“還真是這樣。”
    他也沒去問姚雪琴住在哪棟樓。
    不過本班的女生基本上都是住在同一棟，所以其實也沒什麽好問的。
    “天色要暗了！”張無用往石橋的另一邊看了看。
    那一帶也不知道是做什麽用的，隨著天色漸暗，那塊區域的路燈也沒有亮起來。
    他說：“還是回去吧。”
    姚雪琴微微地點了點頭。
    她的神情，依舊是那般的安靜。
    整個人，也似在逐漸變得落寞無神。
    兩個人有一句沒一句的，說了一些其實毫無營養的話。
    然後快到操場處，就分開了。
    回到宿舍，張無用看到，另外三個人都回來了。
    在張無用進去的時候，他們三人正在討論，哪個女生看上去非常的正點，哪個學姐身材非常的不錯。
    “所以說，你們到底跟其中的哪個說上了話，又成功加上了其中哪位的微信？”張無用決定給他們一箭。
    作為他們不讓他跟去的報複。
    洪凱、朱蒼、周誌強三人受創嚴重，惡狠狠地盯著他。
    他們總感覺，張無用那張帥氣的、光亮的臉，毫無遮掩，很適合停上他們試圖突破音速的拳頭。
    “你要是跟人打架，絕對要護住你的臉來。”洪凱認真地勸張無用，“你這張臉很容易成為吸引拳頭的目標。”
    張無用打趣地道：“你們應該到我住的榕陽市問一問，那曾一個打十多個的張大拳，到底是誰。”
    朱蒼抬了抬眼鏡：“一個打十個？你以為你是葉問啊？”
    周誌強捏了捏張無用的手臂：“你別說，倒真的像是練過的。雖然想要打十個還是太誇張了。”
    緊跟著，表情又變得非常嚴肅：“對了，姚雪琴同學和你到底是什麽關係？你不是已經有女朋友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