倪小亮內心惱火。
    他也不知道，這個張無炁到底是從哪找來的。
    總感覺他處處都在跟自己作對。
    明明隻是一個大反派，搞得比自己一個主角還帥。
    他覺得，有這麽一個人在，所有人就都衝著他來。
    這讓他氣不打一處來。
    他想要讓導演，換一個人演反派，但導演顯然覺得，不會有人比那家夥更適合演歐陽克。
    這是他從流量明星，第一次轉向電影，成為主演。
    他不能讓這家夥，把他比下去。
    但是這一下子，他也沒有什麽太好的辦法。
    接下來是武鬥戲。
    在鏡頭前，他擺開架勢，與這張無炁對練。
    呼呼呼，對麵一連串的攻勢中，他縮頭縮尾。
    “還是用替身吧！”餘導演終於也沉不住氣了，“丁鉀，你來吧。”
    “你他媽這麽狂做什麽？”倪小亮突然發作，指著張無炁，“你剛才那是什麽眼神？你他媽看不起人？你以為你是誰？”
    張無用反倒莫名其妙：“什麽？”
    鄧芊芊說：“他剛才的眼神很到位啊，他演的就是反派。
    “而且他演的歐陽克不管是在原著還是在劇本裏，一開始就是看不起郭靖。
    “他演的沒問題啊。”
    “我就是看了不爽！”倪小亮火冒三丈，“他以為他在看誰？”
    “你以為你是誰，也配讓人正眼看？”張無用決定不慣著這家夥，“你剛才那段叫武戲？你自己演得軟綿綿的，怪別人啊？
    “還要人看得起你，你傻X啊，沒看劇本？我要看得起你我演的是反派嗎？傻X！”
    餘導演趕緊說：“好了！好了！大家都是為了拍戲，倪少你也別氣，丁鉀，你來替倪少演打戲。
    “張無炁，退一步退一步，不要跟他一般見識……”
    倪小亮一聽就更怒了：“導演你什麽意思？”
    餘導演趕緊補一句：“我是說，大家互相退一步，都讓一讓。”
    丁鉀上前。
    “滾開，我自己來！”倪小亮直接將丁鉀推開，“我自己能打。”
    張無用嘲笑：“不太好吧？郭靖讓歐陽克打死的話，這戲就排不下去了。
    “黃蓉還沒跟郭靖就得嫁給歐陽克，金老爺子會氣得推開棺材爬出來的。”
    倪小亮怒踏一步：“你再說。”
    鄧芊芊慌忙說：“別這樣，大家都敬業一點，不過就是幾天時間，拍完就過去了。”
    雖然起了衝突，但她也沒有太放在心上。
    演員之間起衝突，其實還挺正常的，很多演員在劇情裏親密無間，劇外簡直跟仇人似的。
    這種事情並不少見。
    她隻希望，順順當當地拍完戲。
    “我自己來！”倪小亮推開丁鉀。
    丁鉀求助地看向導演。
    導演頭疼，但也沒辦法，隻好讓丁鉀先退開。
    遠處的蓮姐和趙羽彤繼續看著。
    趙羽彤嘀咕：“拍戲還挺麻煩的。”
    蓮姐無奈：“是這個樣子的，多少演員為了戲份多一點，都能打起來。搶戲這種事情，在電影拍攝裏，算是常態了。”
    趙羽彤說：“無用也沒跟他搶啊？”
    “是沒跟他搶！”蓮姐忍不住笑了，“都不用搶，站在那，大家都知道該看誰了。”
    “希望能夠好好的拍完！”趙羽彤往男朋友看去，“無用的好脾氣是有限度的，他的限額今天已經用完了。”
    再次開拍。
    這一刻，無用的眼前突然跳出係統警告。
    他現在一般都不去管係統任務，就是定期去看積分自己有沒有加。
    這樣子做。
    悠閑，而又時不時的，充滿著意外收獲。
    係統如果認定他有危險，自然會主動跳出警告。
    比如現在。
    張無用暗中冷笑一聲，關閉係統警告。
    往倪小亮看去。
    他看到，倪小亮雖然按著劇本，擺開架勢，但眼神陰狠，雙腿暗暗蓄力。
    表麵上還裝出一副認真拍戲的樣子。
    來吧！
    張無用無所謂。
    “開始。”導演喊了一聲。
    張無用按著台詞，手中折扇往“黃蓉”撩去。
    本該擋在他與“黃蓉”之間的倪小亮，突然大吼一聲：“淫賊去死。”
    猛然跳起。
    狠狠一腳，往張無用胸口飛踹。
    導演和其他工作人員大吃一驚。
    嘭！
    這一腳，實打實地傳中了張無用。
    緊跟著一聲慘叫。
    倒在地上，抱腿慘叫的是倪小亮。
    “啊——”他痛得猶如殺豬一樣。
    明明是他主動踹人，倒下慘叫的卻是他。
    這讓其他人嚇了一跳。
    “叫救護車，快叫救護車。”鄧芊芊嚇得花容失色。
    她剛才聽到了骨裂的聲音。
    先是一聲骨裂，然後倪小亮筆直地往下摔。
    “無用，你沒事吧？”趙羽彤衝上去，驚慌地撫著男朋友寬厚的胸膛。
    “沒事！”張無用拍拍戲服上的腳印，“嚇了我一大跳。”
    整個戲場一片混亂。
    先是救護車趕到，將倪小亮呼呼呼的送走。
    緊跟著，倪小亮的經紀人前來質問，導演直接將拍下的畫麵給她看，她登時也不再說話。
    “抱歉啊，導演！”等到場麵逐漸安定，張無用很無奈地攤攤手，“看來這錢，我是真賺不了了，這樣吧，合同作廢，我退場。”
    “你等等，你等等！”餘導演抬起手，拍了拍他的肩，“你再等等，我打幾個電話。”
    他跑到遠處去，拿出手機，不斷撥打電話。
    張無用隻好回到蓮姐和彤彤身邊。
    “本來還想趁著長假，賺一筆快錢，順便過一把拍電影的癮。”他自嘲地說，“沒想到半天就結束了。”
    彤彤搖頭：“沒得拍就沒得拍，又不是真的差那點錢。”
    “沒啥！”蓮姐安慰他，“剛好趁著這個時候，我們自己這邊多拍點魔術教學視頻，為以後的直播做準備。”
    她也很無奈：“碰到這種事，誰也沒辦法。”
    導演走過來：“張無炁，你過來！鄧老師、丁鉀！你們也過來一下，你們按著剛才的戲，再拍一遍。”
    張無用說：“導演，我的戲服都脫了，我這不是要退場了嗎？我……”
    “沒事沒事，就這樣拍，拍一段就好。”
    導演說：“攝影準備，其它不用了。拍一段就行。”
    於是，
    張無用、鄧芊芊、還有那個叫作丁鉀的替身演員，按著劇本，將剛才的打戲認真地拍了一遍。
    張無用意外地發現，這丁鉀顯然也是練過的。
    不是那種實戰的功夫，而是練過那種表演性的武術，而且絕對下過苦功。
    甚至於，為了這出戲，他暗地裏顯然也做足了準備，對劇本理解到位。
    一場戲拍下來，三人配合默契。
    不管是歐陽克的飛揚跋扈，還是郭靖的憨厚，全都剛剛好。
    “行！你們先休息一下。”
    餘導演自己也拿著手機，把整個過程拍下來。
    然後繼續到遠處打電話去了。
    “怎麽了？”張無用疑惑。
    “應該不是什麽壞消息。”鄧芊芊微微笑著。
    “鄧老師，你來一下！”另一邊，餘導演又將鄧芊芊叫了過去。
    兩個人一邊說話，一邊還往張無用和丁鉀指。
    然後，鄧芊芊認真地點了點頭。
    很快的，兩個人過來了。
    “先說一個好消息……啊不是，先說一個不好的消息，倪小亮應該是骨裂了，這場戲拍不了了。”
    張無用沒說話。
    他剛才雖然隻是站在那裏沒動，任那蠢貨踹。
    但胸膛先是微縮。
    繼而按照異世界武學的運氣方式，在被踹中的瞬間突然運氣外鼓。
    他也不太清楚，原著裏的歐陽克有沒有他厲害。
    畢竟歐陽克是練武的，他這些日子，在魔域裏靠著逐漸濃鬱的靈氣修魔。
    雖然還沒有到能夠單手抬起大卡車的“一轉煉氣”的地步。
    讓那主動踹他的家夥骨折，簡直輕而易舉。
    “這樣吧！”餘導演說，“我剛才靠著一些關係，又拉來了不少投資。
    “張無炁，先前談好的片酬，我再給你翻倍。我也跟鄧老師說好了，你繼續拍，丁鉀演郭靖，出通告的時候，你們三個人都站C位。
    “男女主角在前，你在後邊上方，主演上你們三個人列在一起。但是你的戲份要多起來，打戲也會多起來。
    “製作成本上，至少會翻個三五倍，這一次實實在在的拍個武俠片。如果你同意的話，我們合同重新簽過。”
    張無用看向蓮姐。
    蓮姐竄過來：“餘導！原本說好七八天就夠的，現在突然增加，跟我們的計劃有點不同。
    “這樣會影響到我們這邊的工作，片酬翻倍可不夠，得再加，三倍差不多。”
    餘導演肉疼地咬牙：“二點五，不能再多了。這一次我打算把武打特性也搞起來，再請個專門的武指。
    “二點五倍，怎麽樣？”
    蓮姐看向張無用。
    張無用點了點頭。
    蓮姐笑道：“行。”
    餘導演舒了一口氣，忍不住笑道：“剛好，今天也還有時間，就別浪費了，繼續拍，繼續拍。
    “張無炁、丁鉀，你們兩個也不用太緊張，盡量本色演出就好……”
    張無用道：“導演啊，什麽叫本色演出？
    “我的本色不是那個樣子，我人其實一直都挺好的，剛才那些是演技。”
    餘導演拍了拍他的肩，非常的敷衍：“對對對，你說是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