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琴同學真的不在這裏！”那個女生眼看著張無用如同殺人不眨眼的惡霸般逼近。
    嚇得渾身發軟，差點癱倒在地：“她就在這裏坐了一下，十多分鍾前就走了。”
    她也不敢反抗。
    將姚雪琴打電話回家。
    她們知道姚雪琴的父親是刑警大隊大隊長後，每個人的名字都被姚雪琴報給她爸後，老老實實的，也不敢灌她酒的事說出。
    “這樣啊！”張無用有點好笑。
    倒也很正常。
    論心機，這些人哪裏鬥得過我們的雪琴同學？
    “那個姓範的學長呢？”他問。
    “本來是打算等雪琴同學喝得差不多，再讓他過來的。”那女生哭出來，“但後來，他知道雪琴同學走了，就不過來了。”
    “把他叫過來！”張無用冷笑道，“不管你們用什麽方式，騙也好哄也好，把他給我叫過來。”
    他環視一圈。
    係統狀態欄裏，他“血手人屠”的稱號，依舊殷紅如血，顫動間淌著血水。
    這些人老老實實的打電話。
    “這餐誰請客？”張無用問。
    “都是記在範學長的帳上。”其中一人小聲說。
    “怎麽樣，不介意多我一個吧？”張無用隨口問道。
    血手人屠的效果還沒有消除，現在走出去。
    嚇到小朋友就不好了。
    就算嚇不到小朋友，嚇到路邊的花花草草，也是不對的。
    所以還不如繼續跟這些大學生待著。
    張無用繞了一圈，避開那兩個已經尿裙子的女生，找了個空位坐下。
    那些人看到他不但沒有走，還坐下來，一個個的，都想要哭。
    “門開始打開吧，不知道為什麽，有點兒奇怪的味道！”張無用往靠門最近的家夥看了看。
    那名男生趕緊去開門。
    那兩個女生差點崩潰，卻又不敢走。
    很快，有服務人員，戰戰兢兢地進來，給他拿來了新的餐具。
    “怎麽沒人敬酒？”張無用很不滿，“看不起我是不？”
    在場的每一個人，隻覺得，自己像是擋在轟隆隆的推土機前的小螞蚱。
    隨著他掃過來的目光。
    那轟隆隆的殺人機器，像是隨時都要往他們碾壓而來。
    他們根本不敢反抗，隻能強顏歡笑，開始敬酒。
    一時間，整個包廂裏說說笑笑，充滿了快活的氣氛。
    沒過多久，範博宇也來了。
    有人打電話給他，說姚雪琴又回來了。
    於是他興致勃勃地回來。
    一進入包廂，就發現，這裏的氣氛很不對頭。
    當這位近來在學校裏風頭正勁的學弟，往他看來的時候。
    他隻覺得，一股從骨頭裏升出的寒意，要將他身上的每一寸活力全都凍結。
    整個包廂，鴉雀無聲。
    範博宇發現，這裏每一個人都在看他。
    空氣猶如被凍結。
    飄溢的酒氣、菜香間，還似有些許某種奇怪的、難以理解的騷味。
    死寂的氛圍間，他就像是被一把把鋼刀架著。
    會死！
    隨便動一下都會死！
    音樂聲又在這個時候，突然響起。
    將在場的每一個人都嚇了一跳。
    張無用拿出手機，看了一眼。
    居然是姚雪琴打過來的。
    他單手拿著手機，接通後，放在耳邊。
    “主人，你打電話給我？”手機的另一端，響起快活而又興奮的少女聲音。
    顯然，他主動打電話過去，讓她頗為激動。
    “前麵怎麽沒接電話？”張無用問。
    “下午上課的時候關靜音了！”女生開始反省，“對不起主人，我應該隨時隨地接聽主人的電話，我應該無時無刻……”
    “停停停！”張無用直接說，“沒什麽事兒，先掛了！”
    將通訊掐斷。
    然後抬頭，往範博宇看去。
    同一時間，遠處。
    已經回到校門口的女生，在秋風中淩亂。
    怎麽回事？
    他到底找我做什麽？
    女生努力回想，發現這竟然是上大學後，無用同學第一次主動打電話給她。
    而她竟然沒有接聽到。
    他到底打電話給我做什麽？
    是有什麽事情要我去做嗎？
    是跟羽彤同學吵架，想要找個人來安慰嗎？
    我沒有接聽他的電話，他是不是又打給廖老師或者“熒”了？
    怎麽辦怎麽辦怎麽辦？
    我是不是錯過了求而不得的大好機會？
    她抓住路邊的樹，拿腦袋往上撞。
    旁邊路過的人，用看神經病的眼神看她。
    他到底打電話給我做什麽啊？她抬起頭來，仿佛要朝著蒼天怒吼。
    她覺得自己已經很聰明了，但這一刻，她完全摸不著頭腦。
    張無用將手機重新放回口袋。
    “範學長是吧？坐坐坐！”他站起，勾著範博宇的肩膀，“回頭叫道，有白酒嗎？把你們店裏最貴的白酒弄上來。”
    等到“血手人屠”的效果消除。
    張無用將稱號從自己的名字後麵摘除。
    站在門口，回頭看了一下。
    被迫喝了許多白酒的範博宇，正倒在地上，拚命地嘔。
    其他人都看呆了，根本不敢說話。
    “還不去扶他？”張無用隨手一揮，“他要是出了事，你們這些同桌的人都要賠錢，知不知道？”
    那些人趕緊去把範博宇扶起。
    “等他醒來，記得讓他結賬！”張無用拉了拉衣領，出了包廂，往外頭走去。
    直到他離開，包廂裏的每一個人，才真正鬆了一口氣。
    就像是死死地壓在每個人頭頂上的大山，終於移了開來。
    張無用到了外頭。
    十一月份，天暗得很快。
    路燈早就亮起，海邊的大城市，燈紅酒綠。
    到處都是閃爍的霓虹燈，每一家店鋪都是燈火通明，街上車來車往。
    明明天色漸晚，卻似比白天還要熱鬧。
    在這個嶄新的時代裏，就像是到了夜晚，每個人的活力才湧了出來。
    “無用同學？！”輕柔的叫喚聲，在不遠處傳來。
    張無用轉頭看去。
    那一邊的路燈下，立著一位穿著米白色印英文上衣，下身一件牛仔熱褲的少女。
    少女酥胸起伏，看來是跑了好一段的路。
    “怎麽知道我在這裏的？”張無用笑了一笑，往她走去。
    他確實是沒有想到，她竟然懂得回到這裏來。
    姚雪琴的個頭，本就比較高挑和修長。
    雖然下午還是比較熱，但這個時候，天氣涼得很快。
    站在燈光下的她，猶如夜間綻放的海棠。
    連周圍閃亮的霓虹，都成為襯托她的背影。
    “無用同學！”她慢慢地，往他走來，“你是在擔心我嗎？”
    “說什麽呢？”張無用沒好氣地說，“誰在擔心你？”
    “你是在擔心我吧？”也不知道是因為冷風，或是因為奔跑過後的喘氣，又或者是因為內心的激動，她整個人都像是顫動的花朵。
    她飛奔過來，試圖揉住男生的胳膊：“你就是因為擔心我，才過來找我的吧？”
    “別瞎摟！”張無用躲了一步。
    他踏步往前走。
    體態輕盈而又修長的女生，緊緊地跟著他：“你就算否認也沒有用，我知道你是因為擔心我才過來找我的。”
    張無用沒好氣：“就算是過來找你，那又怎麽了？這裏有人請客，我過來喝兩杯也很正常吧？”
    “如果不是關心我，那你怎麽知道我有危險？”
    “你有危險嗎？完全看不出來！”張無用確實覺得自己白來了。
    這姑娘聰明得緊，哪裏需要他擔心？
    “明明就是在關心我，你不承認也沒用！”女生抿著嘴。
    “明明沒有的事，不要做無謂的聯想。”張無用步伐邁得很大。
    身後的女生氣喘籲籲，漸漸的有點跟不上。
    卻還是努力邁著步子，試圖追上他。
    張無用慢慢地停了下來，眼看著她，在自己身邊彎下腰，雙手撐著膝蓋，不停喘息。
    “你不是坐車過來的？”他問。
    “從、從宿舍跑到校門的時候，跑太快了。”女生喘了一會，“那可惡的司機又隻肯在前麵路口停，我、我等下要投訴他！”
    過了好一會，她才重新站直，在清涼的夜風中，露出笑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