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夏子楠臥室旁邊的那間書房很大。
    張無用探頭看去。
    彤彤一個人坐在靠窗的位置，手中拿著一本書。
    留了大半年的烏黑秀發，垂落在她的腰際。
    她一向不太喜歡麻煩的發型，因此也沒有太多的裝飾。
    她穿著粉紅色的羽絨服，下身是黑色的棉褲。
    從側麵看去，柔美的鵝蛋臉，在亮白色的燈光下，灼灼生輝。
    倒是看不出有在生氣的樣子！
    張無用躡手躡腳地，來到她的身邊。
    “彤彤？”他輕輕地喚了一聲。
    趙羽彤扭頭，抬頭看他。
    目光清清淡淡，看不出什麽情緒。
    “你先聽我解釋！”他頭皮發麻地，搬了張凳子，坐在彤彤身邊。
    “還是我問你吧！”趙羽彤轉過身來，盯著他，“高考複習期間，我做的那個夢是怎麽一回事？”
    “夢？”張無用先是錯愕。
    繼而馬上明白過來，她說的是哪個夢。
    彤彤果然還是聰明的。
    當她意識到有什麽地方不對勁的時候，追根溯源，直接就回到了最開始的起點。
    “我得到了一張名為嫁夢的符籙，能夠進入別人的夢裏。”這一刻的他，非常的老實。
    “所以說，”彤彤瞪大眼睛，“我在夢裏教你學習，你是真的在那裏？”
    張無用點頭：“你逼我在夢裏脫衣服的時候，我也在那裏。”
    彤彤的嘴唇翹了翹，努力地想要壓製住什麽。
    要不是他們兩個，早就已經到了親密無間的地步，她很想往地裏鑽。
    這就是在那之後，他再也不怕她、不“尊重”她的主要原因嗎？
    “我還以為，那是意念傳遞！”她將手迭在腿上，抬頭看向天花板，“害我還一直去研究夢境、潛意識之類的書籍。
    “那媽媽的事呢？”
    張無用訝道：“你記得？”
    “真的發生過？”彤彤驚訝，“那個時候，我仿佛做了一場噩夢，噩夢裏，媽媽在急救室裏，大家都說她活不了了。然後，你帶她回來……那些事其實真的發生過？”
    張無用低聲道：“是的！但某種層麵上，現實出現了一些變動，所有人都記不住這件事。”
    “其實我也不是沒有懷疑！”彤彤想了想，“因為媽媽後來說，她自己也有類似的夢。再加上先前我做夢教你學習，第二天你就真的會了，我一度還以為自己是什麽仙子轉世呢。”
    她看向張無用：“為什麽，這種事一直不告訴我？”
    張無用努力整理言辭，認真地說：“因為……”
    “不不不，”趙羽彤抬起手，“這個不重要。”
    “不重要？”張無用錯愕。
    我一路想了這麽多解釋，你說不重要？
    “這種事情，你既可以想出一百種告訴我的理由，也可以想出一百種不告訴我的理由。事到如今，糾結這個沒什麽意義。”
    趙羽彤死死地盯著他：“更重要的是，為什麽子楠和雪琴要喊你主人？”
    張無用張開口，眼珠微微轉動。
    “現在再編理由是不是太遲了？”趙羽彤猛地伸手，扯他耳朵。
    “彤彤，你別急，你先別急，你等我編好……不是，你等我想好怎麽解釋。”
    “你不要解釋了！”趙羽彤怒，“總之，就是她們比我先知道你有超能力、武功、仙術……反正就是那些東西的事？”
    沒錯！
    她能夠接受一百種，他不告訴她的理由。
    但她無法接受任何一種，別的女人比她更先知道的借口。
    男人有一點自己的秘密很正常。
    但是別的女人都知道，唯獨自己老婆不知道的秘密，就很不對勁了。
    “輕點，輕點，好疼！”張無用鬼叫。
    “別裝了！”彤彤繃不住。
    你一個一腳踹飛大卡車的人。
    在這裏喊痛？
    張無用順手一抱，將她抱在懷中，又親又摟，不停討好。
    “放手！”彤彤試圖拍開他。
    我還沒審問完呢。
    “彤彤，我還是直接帶你去看吧！”張無用一把將她抱起，“這樣子更快。”
    趙羽彤雙手摟著他的脖子，兩隻腿夾在他的腰上，停止掙紮。
    張無用將手一劃，主魔空間出現。
    他打開主魔空間，抱著彤彤，進入內中。
    趙羽彤先是看到，他們的身邊出現一扇神秘的透明門。
    隻能夠勉強看到輪廓的透明門，哪怕隔得稍微遠些，就根本無法看清。
    然後，男朋友拉開了門，抱著她進入內中。
    “這裏是……”
    她疑惑張望。
    她像是進入了磨砂玻璃製作的房間。
    四方形的房間，往向看去，竟看到一處宛如仙境似的空中浮島。
    神女狀的山峰，捧著白色玉盤狀的平台，台上有池，池水溢出神秘靈光。
    整座山峰中，有瓊花瑞草，有白玉城牆，下方又有荒蕪之地展開，如一座空中荒城。
    在彤彤驚奇萬分地，從主魔空間看向下方全景的時候。
    張無用也打開了魔域係統。
    【發現魔主帶人進入魔界，正識別其身份。】
    【身份識別成功，鑒定為“太後”。】
    緊跟著。
    張無用就看到，魔界係統中。
    與“魔主”平行的位置，多了一個“魔太後”。
    魔主與魔太後的下方，才是七位明妃。
    張無用嘴角抽搐。
    鑒定為魔後能夠理解。
    鑒定為太後是什麽鬼？
    【鑒於魔太後身份特殊，地位特殊，是否對太後分發魔界係統（副本），協助魔主管理魔域？是/否！】
    還能夠這樣子？張無用錯愕。
    張無用選擇了“是”。
    緊跟著，他就看到，魔域係統飛出一道光，在彤彤的麵前展開。
    “這是什麽？”彤彤驚訝地看著，出現在她麵前的係統界麵。
    首先看到的是：
    ——魔主：張無用！魔太後：趙羽彤！
    再往下。
    ——明妃：夏子楠、廖秀美、姚雪琴、朱紅麗、秋小棠、水吒、火吒！
    然後，有一個神秘圖框，往裏頭看去，跟她此刻站在這房間裏，往腳下看到的景象是一致的。
    張無用解釋：“這是魔界係統，現在在這裏，你擁有跟我一樣的權柄。”
    “係統？”趙羽彤很吃驚。
    無用居然真的有係統？那他不就成了主角嗎？
    她真的繃不住了：“為什麽我是‘太後’？”
    張無用也有點崩潰：“不要問我，係統就是這麽認為的。”
    趙羽彤遲疑了一下：“是不是因為，你自己在大學入學資料上，把我寫在親屬欄裏，關係是‘母’？”
    張無用：“……”還真是有這麽一回事。
    緊跟著，趙羽彤再次意識到，重點不是這個。
    “廖老師？”她下意識的揪起了男朋友的耳朵，“廖老師為什麽也在裏麵？還有後麵四個人是誰？”
    她發現，雖然“明妃”欄裏，七個名字是排在一起的。
    但夏子楠、廖秀美、姚雪琴三人的名字大上一圈。
    後麵四個的字體小上一號。
    張無用趕緊說：“朱紅麗和秋小棠就是瑪麗和小棠。這上麵的，是她們真正的名字，金色瑪麗和黑手小棠隻是外號。
    “至於後麵的水兒和火兒，是……是我在魔界裏的女兒……”
    趙羽彤徹底崩壞：“什麽？你都有女兒了？跟誰的？子楠？雪琴？
    “不對不對，是廖老師……隻能是廖老師……放我下來，你放我下來……”
    見她使勁掙紮，張無用隻好先將她放下。
    彤彤轉身：“再見了……不，再也不見了！就這樣吧！”
    “不是啊！”張無用趕緊將她抱住，“不是那麽一回事，我沒有說清楚。水兒和火兒雖然是女孩子，但卻是從蛋裏出來了……”
    “無所謂了，”彤彤猶如行屍走肉，嬌軀搖晃，“胎養的也好，蛋生的也好，都無所謂了，廖老師都幫你下蛋了，我祝你們……蛋？”
    “是這樣子的！”張無用開始將這名為瑤池的仙界出現的整個過程，詳細說給她聽。
    從最開始傾聽到子楠絕望的心聲。
    到瑪麗和小棠兩個學姐從虛界裏找到一個蛋，蛋裏蹦出兩個女孩子。
    到這一次的靈界大升級，升級成了名為瑤池的仙界。
    “仙界？”彤彤下意識地指著魔界係統的標識，“魔界吧？”
    “差、差不多。”
    “所以說，不是廖老師幫你下的蛋？”彤彤覺得，這樣子還能接受一點。
    “不是，不是……廖老師也不會下蛋啊？”張無用趕緊說，“而且，我跟她們七個真的沒什麽的。
    “她們在這裏幫忙，與此同時，也在這裏修煉。但她們進來的都是魂魄或者說是靈體，這個地方靠著她們，從完全沒有靈氣一直到現在已經能夠初步修仙。
    “但你才是真正的，第一個在我之後進來的人。因為隻有你，對我來說才是最特別的。”
    彤彤抬頭看他：“真的？”
    “當然是真的！”張無用揮手，“如果非要解釋的話，你才是老板娘，她們都是打工的。”
    “這樣啊！”趙羽彤開始研究她麵前展開的魔界係統副本。
    她發現，按著她的心念，圖框裏的全景，能夠不停幻大。
    首先，她展開了神魔殿。
    然後，在裏頭看到了廖老師。
    廖老師胸前隻有勉強遮擋激點的布條，下身則是丁字褲。
    “這打工人還挺好看的。”她認真地點了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