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南朝使者到了！他說能救平戶！”
    平戶城陷落的同一天，一支神秘的隊伍來到明軍大營。
    為首的男子身著華麗的十二單衣，舉止優雅，與粗鄙的倭寇武士截然不同。
    “在下南朝權大納言藤原信雅。”
    男子向江臨深深鞠躬，漢語流利得令人驚訝，“特來拜見大明主帥。”
    江臨眯起眼睛。
    通過係統空間的曆史資料，他知道此時的日本正處於南北朝內戰。
    眼前這人，顯然是南朝的重要人物。
    “藤原大人遠道而來，有何貴幹？”
    江臨示意侍衛看茶。
    藤原信雅跪坐在席上，姿態優雅：“將軍神威，一戰而下平戶，南朝上下深感欽佩。我國天皇陛下願與大明修好，共討北朝逆賊。”
    江臨心中一動。這正是分化敵人的好機會！他故作沉吟：“南朝能給我什麽？”
    “白銀十萬兩。”
    藤原信雅壓低聲音，“還有……石見銀礦的開采權。”
    江臨瞳孔微縮。
    石見銀礦！
    那可是日本最大的銀礦，在曆史上產量驚人。
    若能控製那裏……
    “有意思。”
    江臨輕撫茶杯，“但我如何相信南朝？”
    藤原信雅從袖中取出一卷地圖：“此乃石見銀礦詳圖。北朝在那裏隻有五百守軍。若將軍願助南朝，銀礦產量可分五成給大明。”
    江臨接過地圖。
    這地圖是真的！
    石見銀礦距離平戶隻有兩日路程，儲量遠超預期。
    江臨的手指輕輕敲擊著檀木桌麵，目光掃過藤原信雅呈上的銀礦地圖，嘴角勾起一抹難以察覺的冷笑。
    十萬兩白銀？
    南朝使者怕是不知道，他在應天府的軍工廠一個月利潤就不止數十萬。
    “藤原大人，”
    江臨將地圖緩緩卷起，聲音平靜得如同無風的湖麵，“南朝的心意，本帥領了。”
    藤原信雅身著十二單衣，跪坐在對麵，聞言眼中閃過一絲喜色。
    這下子好了！
    利用明軍強大的武力壓製北朝，那他們南朝就能趁機得利！
    他額頭幾乎貼到地板上：“將軍明鑒！南朝上下必當——”
    “不過，”
    江臨突然打斷，手指輕輕點了點地圖上標注的石見銀礦位置，“本帥要八成。”
    藤原信雅的身體明顯僵了一下。
    他抬起頭，臉上閃過一絲錯愕，隨即又迅速堆滿笑容：“將軍說笑了，南朝雖小，但……”
    “九成。”
    江臨的聲音陡然轉冷，手指從桌麵移到了腰間的燧發手槍上。
    帳內空氣瞬間凝固。徐達站在江臨身後，濃眉下的虎目閃過一絲笑意、
    藍玉則按著刀柄，臉上的傷疤在燭光下泛著暗紅，像一條蓄勢待發的毒蛇。
    藤原信雅的額頭滲出細密汗珠，喉結上下滾動：“將、將軍，這……”
    “十成。”
    江臨站起身，白色披風無風自動，“或者我現在就踏平南朝，自己去取。”
    “將軍息怒！”
    藤原信雅猛地匍匐在地，十二單衣的華麗衣擺鋪展如孔雀開屏，“八成！就按將軍說的辦！”
    藤原信雅額頭上的汗珠在燭光下閃閃發亮，十二單衣的領口已經被浸濕。
    他小心翼翼地觀察著眼前這位年輕得可怕的大明主帥，對方修長的手指正輕輕敲擊著銀礦地圖的邊緣，每一下都像是敲在他緊繃的神經上。
    “將軍明鑒，”
    藤原信雅再次俯身，聲音裏帶著刻意的謙卑，“南朝與大明淵源頗深。九年前，我國懷良親王就曾與貴國洪武大帝互通書信，互贈禮物。”
    江臨眉梢微挑，眼中閃過一絲玩味。
    他當然知道這段曆史——洪武三年，朱元璋確實曾誤將南朝當作日本正統政權，還賜予過日本國王金印。
    這個藤原，倒是會攀關係。
    “哦？”江臨故作驚訝，“本帥倒是不知此事。”
    藤原信雅見江臨接話，眼中閃過一絲喜色，連忙從袖中取出一個錦囊：“此乃當年洪武大帝賜予我朝的國書副本，還有……”
    他猶豫了一下，“還有親王殿下珍藏的一件明國寶物。”
    江臨接過錦囊，倒出一枚精致的玉佩。
    玉佩上雕刻著龍鳳呈祥的圖案，背麵刻著“洪武禦賜”四個小字。
    這確實是明朝宮廷之物，但絕非什麽珍貴寶物，頂多是當年賞賜給外國使節的普通禮品。
    “有意思。”
    江臨把玩著玉佩，嘴角勾起一抹若有若無的冷笑，“藤原大人隨身攜帶此物，莫非早料到會遇見本帥？”
    藤原信雅麵色一僵，隨即幹笑道：“將軍說笑了。此物一直由南朝皇室珍藏，此次特命在下帶來，以示誠意。”
    帳內燭火搖曳，映照在江臨冷峻的側臉上。
    徐達站在一旁，濃眉下的虎目閃爍著警惕；藍玉則按著刀柄，臉上的傷疤在光影中顯得更加猙獰。
    “南朝的心意，本帥心領了。”
    江臨將玉佩隨手丟在案幾上，發出清脆的聲響，“不過……”
    他忽然傾身向前，目光如刀，“藤原大人對本帥的武器很感興趣？”
    藤原信雅渾身一顫，手中的茶碗差點打翻。
    他確實一直在暗中觀察明軍的那些神奇武器——會飛的鐵鳥、噴火的鐵管、比日本鐵炮射程遠十倍的火炮……
    探子傳回的消息讓整個南朝朝廷寢食難安！
    明軍太可怕了！
    “將軍明鑒，”藤原信雅額頭抵地，“南朝上下對將軍的神兵利器隻有敬畏之心，絕無覬覦之意。隻是……”
    他抬起頭，獨眼中閃爍著狡黠的光芒，“若將軍能賜予一二，南朝必當傾盡全力配合將軍討伐北朝。”
    江臨突然大笑起來，笑聲中帶著毫不掩飾的嘲諷。
    他站起身，白色披風在身後獵獵作響，胸前的玉佩和香囊輕輕晃動。
    “藤原大人，”
    江臨的聲音陡然轉冷，“你以為本帥是三歲孩童？”
    他猛地抽出腰間的燧發手槍，黑洞洞的槍口對準藤原信雅的眉心，“還是說，你覺得我大明的武器，是可以隨便送人的玩具？”
    藤原信雅麵如土色，整個人癱軟在地。
    那把造型奇特的武器他從未見過，但直覺告訴他，這東西能在瞬間取人性命。
    “將軍息怒！在下絕無此意！”
    藤原信雅的聲音已經帶上了哭腔，“南朝願獻上石見銀礦，隻求將軍助我等剿滅北朝逆賊！”
    江臨緩緩收起手槍，嘴角的冷笑卻未減：“今夜就到這裏。來人，送藤原大人去休息。”
    他轉向徐達，“派一隊人‘保護’藤原大人，不得有誤。”
    徐達會意，咧嘴一笑：“得令！”
    當藤原信雅被“護送”出大帳後，江臨立刻召集眾將領密議。
    燭光下，每個人的臉色都異常凝重。
    “江小子，”
    徐達第一個開口，濃眉緊鎖，“這倭寇分明是想利用咱們打北朝。南朝勢弱，北朝雖然內鬥不斷，但實力更強。”
    湯和捋著胡子點頭：“老徐說得對。這些矮子狡猾得很，咱們可不能上當。”
    藍玉冷哼一聲，臉上的傷疤在燭光下像一條蠕動的蜈蚣：“管他南朝北朝，一並滅了就是！某願率精兵三千，直取京都！”
    江臨沒有立即回應。
    他從係統空間取出一台投影儀，在帳幕上投射出日本地圖。將領們雖然已經見識過不少江臨的“神器”，但看到憑空出現的影像還是忍不住倒吸一口涼氣。
    “諸位請看，”江臨的激光筆在地圖上畫出一個紅圈，“這裏是石見銀礦，如果我記得沒錯，儲量至少……”
    他頓了頓，“五千萬兩白銀。”
    “五千萬兩？！”
    徐達驚呼出聲，手中的茶杯啪嗒掉在地上。
    湯和的胡子抖個不停：“乖乖，這得造多少火炮啊！”
    藍玉的眼中閃過一絲貪婪，但很快被江臨接下來的話打斷。
    “南朝北朝，對本帥而言毫無區別。”
    江臨的聲音冷得像冰，“我要的不是傀儡政權，而是……”
    激光筆突然橫掃整個日本列島，“這片土地上，隻能有大明的衙門，大明的駐軍，大明的學堂。”
    帳內一片寂靜，隻有投影儀運轉的輕微嗡嗡聲。將領們被江臨的野心震撼，但很快，每個人的眼中都燃起了興奮的火焰。
    “主帥高見！”徐達第一個拍案而起，“這些倭寇禍害我沿海數十年，早該徹底鏟除！”
    湯和摸著胡子沉吟：“隻是……咱們為何還要答應那倭寇使者的合作？”
    江臨關閉投影儀，帳內重新被燭光填滿。他的臉上浮現出一絲狡黠的笑容：“虛與委蛇罷了。南朝能帶我們找到銀礦，何樂而不為？”
    他展開軍事地圖，“我意已決：三千精兵留守平戶，做出與南朝合作的姿態；主力部隊明日啟程，直取石見銀礦。”
    藍玉聞言，那道傷疤頓時充血變紅：“主帥！某願為先鋒！”
    “藍將軍勇猛，本帥自然知曉。”
    江臨似笑非笑地看著他，“但留守平戶同樣重要。
    畢竟南朝使者在此，也需要有人……好好招待嘛。”
    藍玉眼中閃過一絲了然，獰笑道：“末將明白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