湯和捋著胡子的手頓住了：“兩萬？加上吉野城內的守軍，咱們豈不是被包了餃子？”
    江臨帶來的軍隊大概有四萬多人，一萬人都分兵各處占領的城池駐守。
    江臨帶來的三萬大軍，其中兩萬多人在戰船上駐守用炮火支援，陸地也僅僅有萬餘人而已。
    徐達的拳頭捏得咯咯作響：“江小子，現在怎麽辦？”
    江臨卻出奇地平靜。
    他走向沙盤，手指在吉野城周圍的山脈上劃過：“倭寇想玩圍魏救趙？”
    他突然冷笑一聲，“傳令全軍，準備迎敵。”
    “西北方向約八千，由大友氏率領；東北方向七千，打著島津家的旗幟；正北方向五千，應該是吉野城的守軍。”
    江臨指著屏幕上的熱成像圖，“他們行進速度不快，似乎在等待什麽信號。”
    他轉向眾將，“倭寇以為我們會被聖旨唬住，正在慢悠悠地合圍。傳令炮兵準備燃燒彈，我駕駛坦克，大軍隨我正麵突破大友軍。”
    徐達皺眉：“江小子，咱們被包圍了，是不是先固守.....”
    “嶽父，”
    江臨打斷他，聲音沉穩有力，“您見過狼群捕獵嗎？當狼群被圍時，最正確的做法是——直取頭狼。”
    他指向沙盤上的大友軍位置：“這是倭寇主力，擊潰他們，其餘兩路不戰自潰。”
    藍玉舔了舔嘴唇，臉上的傷疤扭曲著：“主帥，讓某打頭陣！”
    江臨搖頭：“不，你帶兩千精銳埋伏在這處山穀。”
    他指向吉野城東北方向的一條狹道，“等島津軍潰退時截殺。”
    他又看向湯和：“湯將軍率三千人佯攻吉野城，牽製守軍。”
    最後，他轉向徐達：“嶽父坐鎮中軍，指揮炮兵覆蓋射擊。”
    眾將領命而去，帳內隻剩下江臨一人。
    他從係統空間取出朱有容繡的香囊，輕輕摩挲著上麵已經有些褪色的金線。
    “快了，”
    他輕聲自語，“打完這一仗，就能回家了。”
    江臨是真的想念徐妙清和朱有容了。
    突然，帳外傳來急促的腳步聲。
    徐達去而複返，臉色凝重：“江小子，剛收到斥候報告，倭寇軍中似乎有火炮！”
    江臨眉頭一挑：“火炮？”
    “繳獲的葡萄牙佛郎機炮，雖然老舊，但射程也有三裏。”徐達的絡腮胡抖了抖，“數量不多，大概二十門。”
    江臨沉思片刻，突然笑了：“無妨。我駕駛飛機先摧毀敵軍火炮陣地。”
    江臨直接開出了自己直9。
    “這次還是老規矩？”
    徐達熟練地係緊安全帶，粗糲的手指在金屬扣環上敲了敲，“高空投彈？”
    藍玉已經爬進機艙，臉上的傷疤在晨光中泛著暗紅：“主帥，這次讓我來操作投彈鏡如何？上回在長崎某還沒過足癮。”
    發動機的轟鳴聲中，旋翼開始加速旋轉。
    周圍的士兵們早已見怪不怪，有條不紊地清空起降區域。
    隻有新俘虜的幾個倭寇貴族瞪大眼睛，十二單衣的下擺被氣流吹得獵獵作響。
    “天照大神...”
    一個倭寇喃喃自語，卻被明軍士兵一槍托砸在背上：“閉嘴！畜生倭寇，給老子站好了！”
    藍玉已經打開左側艙門，寒風灌進機艙，他眯著獨眼俯瞰大地：“倭寇陣型倒是整齊。”
    江臨推動操縱杆，直升機向著預定坐標飛去。
    從高空俯瞰，倭寇的炮兵陣地像玩具模型般排列整齊，二十多門火炮在晨光中泛著冷光。
    直升機突然一個側傾，江臨的聲音從駕駛座傳來：“敵方發現我們了！”
    下方倭寇陣地頓時騷動起來。
    幾個武士指著天空大喊，炮手們手忙腳亂地調整炮口角度。
    藍玉啐了一口，麻利地裝填炸彈引信。
    火炮噴吐出白煙，炮彈呼嘯著劃過天空，卻在直升機下方百米處就無力墜落。
    江臨輕推操縱杆，機身靈巧地避開炮火軌跡。
    “還是老一套。”
    徐達搖搖頭，將一顆炸彈遞給藍玉，“給倭寇長點記性。”
    藍玉咧嘴一笑，臉上的傷疤猙獰地扭曲：“看我的！”
    炸彈劃出完美的拋物線，精準落在彈藥堆旁。
    “轟”的一聲巨響，整個炮兵陣地為之一震。
    衝擊波掀翻了最近的三門火炮，炮管扭曲著飛上天空。
    “漂亮！”
    徐達拍腿大笑，“再來！”
    江臨操縱直升機盤旋，給藍玉創造最佳投彈角度。
    一顆接一顆炸彈落下，倭寇陣地轉眼變成火海。
    那些穿著華麗鎧甲的將領在火光中像無頭蒼蠅般亂竄，完全組織不起有效反擊。
    而且就算他們想反擊，他們那老掉牙的火炮也根本打不到江臨的直升飛機。
    “八嘎！散開！快散開！”
    “鐵炮隊！鐵炮隊在哪？！”
    “天照大神啊...”
    哀嚎聲被爆炸聲淹沒。
    大友家的旗幟在烈焰中蜷曲燃燒，幾個武士發瘋似的用衣服拍打同伴身上的磷火，卻把自己也點成了人形火炬。
    “該換地方了。”
    江臨看了眼油表，“島津家的援軍快到了。”
    直升機調轉方向，向預定撤離點飛去。
    直升機降落，旋翼卷起的狂風將周圍的軍旗吹得獵獵作響。
    江臨推開艙門，軍靴踏在泥地上發出沉悶的聲響。
    遠處炮火映紅了他的側臉，那雙如鷹隼般的眼睛掃過硝煙彌漫的戰場。
    江臨嘴角微揚，接過親兵遞來的白毛巾擦了擦手上的機油。
    他走向那輛靜靜蟄伏的坦克。
    今天，就讓倭寇見識下什麽叫陸戰之王！
    徐達大步走來：“炮兵已準備就緒，就等你的命令了。”
    江臨沒有立即回答。
    他望向吉野城方向，那裏的天空被火光染成暗紅色。
    “傳令。”
    “所有洪武大炮集中轟擊城牆缺口，三輪齊射後，我率坦克衝鋒。”
    他翻身鑽進坦克駕駛艙，金屬艙門關閉時發出令人牙酸的吱嘎聲。
    三輪洪武大炮的齊射將黎明前的天空染成血色。
    第一輪炮擊落下時，大友家的前鋒武士們還在整理陣型。
    炮彈砸進密集的步兵方陣，衝擊波將十幾個武士掀上天空，殘肢斷臂像破布娃娃般四散飛落。
    有個戴鬼麵盔的足輕隊長剛舉起令旗，下半身就被彈片削成兩截，腸子拖在焦土上滑出三丈遠。
    “八嘎！不要亂！”
    大友義持的吼聲在爆炸間隙傳來。
    這位北九州霸主此刻頭盔上的金鍬形飾物已經歪斜，猩猩緋的陣羽織沾滿泥漿，“明國人的火炮裝填慢！趁機衝上去！”
    第二輪炮擊來得比預想更快。
    這次是特製燃燒彈，炸開的磷火像惡鬼的唾液黏在武士們精製的鎧甲上。
    一個年輕武士尖叫著拍打胸甲上的火苗，反而把整個手掌燒得露出白骨。
    空氣中彌漫著烤肉和硫磺混合的刺鼻氣味。
    江臨快把他們變成烤肉了！
    “衝鋒！衝鋒！”
    島津家久在左翼揮舞太刀，他麾下的薩摩武士們發出野獸般的嚎叫。
    這些南蠻貿易起家的領主私兵裝備著葡萄牙火繩槍，此刻卻像古代武士那樣發起白刃衝鋒。
    因為他們發現明軍的燧發槍射程遠超鐵炮，對射隻有死路一條。
    江臨通過潛望鏡看著這一切。
    坦克發動機的轟鳴在密閉艙室內回蕩，儀表盤的藍光映在他冷峻的臉上。
    倭寇的決死衝鋒在他眼裏就像撲火的飛蛾。
    可笑！
    愚蠢！
    炮塔緩緩轉動，液壓裝置發出輕微的嗡鳴。
    當瞄準鏡裏的十字線鎖定那個揮舞軍配的倭寇將領時，江臨的食指輕輕扣下擊發器。
    “轟——！”
    炮口噴出的火焰足有三米長，後坐力讓三十噸重的坦克都微微震顫。
    炮彈精準命中目標，大友義持所在的指揮台瞬間被炸成碎片。
    氣浪將周圍的旗本武士掀飛，那麵象征大友家榮耀的桔梗紋旗幟在火光中化為灰燼。
    “右翼敵軍指揮係統癱瘓。”
    江臨說道，“可以推進了。”
    坦克的履帶碾過焦黑的土地，沾滿血肉的負重輪發出令人牙酸的咯吱聲。
    車長艙蓋敞開，江臨的上半身探出炮塔，白色披風在硝煙中獵獵飛揚。
    他單手操作著炮塔機槍。
    “噠噠噠！”
    機槍像死神鐮刀般掃過潰逃的倭寇。
    “天照大神啊！”
    一個武士跪在地上，看著鋼鐵巨獸從屍體上碾過，履帶縫隙裏不斷滴落混合著碎骨的肉泥，“這根本不是戰爭...這是屠殺...”
    “是大明朝對我們日本的屠殺！”
    他的懺悔被機槍子彈打斷。
    江臨把他打成了篩子！
    在坦克後方，徐達指揮的燧發槍方陣踏著整齊的步伐推進。
    每次鼓點響起，就是一輪致命的齊射。
    鉛彈組成的金屬風暴收割著潰逃的倭寇生命，那些轉身逃跑的武士後背被打成篩子。
    而跪地求饒的則被刺刀捅穿咽喉。
    江臨可不要倭寇俘虜！
    對待這些個沒有人性的畜生，江臨就一個字——“殺！”
    “保持陣型！”
    徐達的吼聲傳遍戰場，“不要讓倭寇近身！”
    隻要不讓倭寇近身，憑借武器的優勢，明軍基本上不會產生什麽傷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