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臨站在銅鏡前，嘴角勾起一抹壞笑。
    他今天特意沒穿那套繁瑣的官服。
    因為他從係統空間裏收到了一套現代夏裝。
    白色短袖T恤、淺藍色防曬衣、卡其色短褲，還有一雙天藍色的洞洞鞋。
    “舒服！”
    江臨伸了個懶腰，感受著久違的清涼感。
    明朝的夏裝實在太厚重了，光是那幾層裏衣就讓他汗流浹背。
    “江臨！你……你今天這身是什麽打扮？”
    此時，朱有容推門進來，手裏的銅盆“咣當”一聲掉在了地上，水灑了一地。
    她瞪圓了眼睛，手指顫抖地指著江臨裸露在外的小腿和手臂。
    徐妙清跟在後麵，看到這一幕立刻轉身，手裏的帕子都嚇掉了：“你怎可如此......如此......”
    她憋紅了臉，愣是說不下去。
    江臨低頭看了看自己，這才反應過來——在明朝人眼裏，他這身打扮跟裸奔差不多。
    “別緊張，這是未來世界的夏裝。”
    江臨轉了個圈，防曬衣的布料發出沙沙聲，“看，這衣服又涼快又防曬。”
    朱有容小心翼翼地湊近，好奇地扯了扯江臨的防曬衣：“這料子好奇怪，滑溜溜的，還有點涼。”
    她突然瞪大眼睛，“等等，你胳膊都露出來了！這成何體統！”
    “未來人都這麽穿。”
    江臨從衣櫃裏又掏出兩套女裝，“喏，給你們也準備了。”
    朱有容接過衣服，展開一看——粉色短袖和牛仔短裙。
    她“啊”的一聲把衣服扔出去，像被燙到一樣：“這、這裙子才到膝蓋！”
    徐妙清撿起另一套，是淡藍色短袖配白色百褶裙。她臉紅得能滴血：“這......這也太......”
    “試試嘛，反正就在家裏穿。”
    江臨眨眨眼，“未來世界的女子都這麽穿，又涼快又方便活動。”
    朱有容咬著嘴唇，眼睛卻一直往那套衣服上瞟。
    最終，好奇心戰勝了禮教束縛：“那......那就試一下？”
    一刻鍾後，兩位古代美人扭扭捏捏地從屏風後走出來。
    朱有容不停地往下扯裙擺，徐妙清則用手臂擋在胸前，滿臉通紅。
    “別擋了，挺好看的。”
    江臨笑著拿出拍立得，“來，拍張照。”
    朱有容：“這裙子......其實挺舒服的。”
    她轉了個圈，裙擺飛揚，“比那些繁瑣的裙子自在多了！”
    徐妙清也漸漸放鬆下來，小心翼翼地學著朱有容轉圈。
    兩個古代美人很快適應了現代服飾，在房間裏嬉笑打鬧，完全忘了“婦容”為何物。
    江臨看了看懷表，突然一拍腦門：“糟了，要上朝了！”
    “你就穿這樣去？”
    朱有容瞪大眼睛。
    “當然，多涼快。”
    江臨滿不在乎地擺擺手，“反正父皇已經習慣我搞些新鮮玩意兒了。”
    徐妙清擔憂地說：“可是那些大臣......”
    “沒事，讓他們開開眼界。”
    江臨親了親兩位夫人的臉頰。
    說完，江臨瀟灑地轉身出門，開著他的越野車直奔皇宮。
    奉天殿外，侍衛們看到江臨的打扮，一個個下巴都快掉到地上了。
    “江、江大人......”
    一個侍衛結結巴巴地說，“您這身衣服......”
    “涼快吧？”
    江臨拍了拍短褲，大搖大擺地走進殿內。
    此時殿內已經站滿了文武百官。
    當江臨走進來時，原本嘈雜的大殿瞬間鴉雀無聲。
    所有人的目光都像探照燈一樣集中在他身上。
    “這......這成何體統！”
    “衣不蔽體，有辱斯文！”
    “江大人，你......你的腿......”
    “江臨！”
    徐達從武將隊列中衝出來，一把拽住女婿，“你瘋了嗎？穿成這樣上朝？”
    湯和在一旁哈哈大笑：“江小子，你這是要去遊泳啊？”
    朱元璋坐在龍椅上，眼睛瞪得像銅鈴，手裏的奏折“啪嗒”掉在了地上。
    “江臨！”
    老朱一聲吼，震得殿梁上的灰塵簌簌往下掉，“你小子穿得跟個要飯的似的！”
    江臨不慌不忙地行禮：“父皇明鑒，這是我新發明的夏裝，專門對付酷暑的。”
    老朱氣得胡子直翹，三步並作兩步從龍椅上蹦下來，繞著江臨轉了三圈，活像在打量什麽稀罕物。
    “這......這破布片子能叫衣服？”
    朱元璋伸手扯了扯江臨的防曬衣，“連胳膊都遮不全！”
    “父皇，這叫防曬衣。”
    江臨扯了扯領口，“別看它薄，能擋紫外線呢。”
    “紫......紫什麽線？”
    朱元璋一臉懵。
    江臨一拍腦門，忘了古人不懂這個。
    他想了想，指著殿外的太陽：“您看那日頭，照在人身上火辣辣的，就是因為有紫外線。”
    工部尚書湊過來，獨眼裏閃著求知的光：“江大人，這紫線是何物？莫非是織造司新出的絲線？”
    “不是絲線。”
    江臨哭笑不得，“紫外線是太陽光裏的一種......呃......氣！對，一種看不見的氣，曬多了會讓人變黑、長斑，嚴重的還會脫皮。”
    馬皇後聞言一驚，下意識摸了摸自己的臉：“哀家就說怎麽夏天總容易長斑！”
    朱元璋狐疑地眯起眼：“你小子莫不是在唬人？咱在田裏幹活幾十年，也沒見誰被太陽‘氣’傷著！”
    “父皇您那是皮糙肉厚。”
    江臨脫口而出，立刻意識到說錯話，趕緊補救，“兒臣的意思是您龍體強健......”
    “少拍馬屁！”
    老朱一擺手，“你說這衣裳能防那什麽紫氣，怎麽防的？”
    江臨拽了拽防曬衣的布料：“這料子特殊，織得密實，能把紫外線反射出去。”
    說著把袖子湊到朱元璋眼前，“您摸摸，是不是涼絲絲的？”
    朱元璋將信將疑地伸手一摸，突然“咦”了一聲：“怪了！這料子摸著比絲綢還滑溜，怎麽反倒涼快？”
    “這就是高科技了。”
    江臨得意地抖了抖防曬衣，“裏麵加了冷感纖維，能快速散熱。您再試試這個——”
    他從褲兜掏出個小噴霧瓶，“防曬噴霧，噴一下涼十度。”
    老朱警惕地後退半步：“這又是什麽妖......新鮮玩意兒？”
    “您試試就知道了。”
    、江臨對著自己胳膊噴了一下，白霧瞬間在皮膚上形成一層薄膜，“看，既能防曬又能降溫。”
    朱元璋的好奇心終於戰勝了警惕：“給咱試試！”
    說著搶過噴霧瓶，學著江臨的樣子往手臂上一噴——
    “哎喲喂！”
    老朱一蹦三尺高，把滿朝文武嚇得齊刷刷跪下了。
    “陛下！”
    侍衛們“唰”地拔出刀。
    朱元璋卻擺擺手，驚奇地看著自己冒白氣的手臂：“神了！跟揣了塊冰似的！”
    說著把噴霧往龍袍裏噴，“舒坦！再來點！”
    江臨趕緊攔住：“父皇悠著點，噴太多會凍傷的......”
    老朱哪管這個，跟得了新玩具似的，對著自己脖子、臉一陣猛噴，活像個自拍少女。
    不一會兒，他臉上就結了一層白霜，配上那身龍袍，活像剛從冰窖裏爬出來的僵屍。
    馬皇後看得直捂眼：“重八......你臉上......”
    “涼快！真涼快！”
    朱元璋哈哈大笑，白霜簌簌往下掉，“江臨啊，這玩意兒能多做點不？給標兒他們也用用。”
    朱標在一旁看得眼熱：“父皇，讓兒臣也......”
    “去去去，自己找你妹夫要去！”
    老朱護食似的把噴霧藏進袖子裏，轉頭又盯上江臨的防曬衣，“小子，把你那衣裳脫下來給咱試試。”
    江臨一愣：“在這兒？”
    “廢什麽話！”
    朱元璋一瞪眼，“都是大老爺們，還怕看？”
    江臨無奈，隻好當眾脫了防曬衣。
    他裏麵就一件白T恤，頓時引來一片驚呼——在明朝人眼裏，這跟光膀子差不多了。
    朱元璋接過防曬衣，二話不說就往身上套。
    奈何老朱比江臨壯實一圈，衣服繃得緊緊的，像給粽子包了層保鮮膜。
    “嘶——”老朱倒吸一口涼氣，“涼！真涼！”
    他像個第一次穿新衣服的小孩，不停地摸來摸去：“這料子神了！比絲綢透氣，比棉布涼快！”
    朱元璋蹲在地上，眼睛直勾勾地盯著江臨腳上那雙天藍色的洞洞鞋，活像發現了什麽稀世珍寶。
    “江小子，你這鞋.....”
    老朱伸手戳了戳鞋麵上的洞眼，“咋跟蜂窩似的？”
    江臨抬起腳晃了晃：“父皇，這叫洞洞鞋，專為夏天設計的。”
    “透氣用的？”
    徐達湊過來，獨眼裏閃著精光。
    “不止透氣。”
    江臨脫下鞋子遞給朱元璋，“您摸摸裏麵。”
    朱元璋接過鞋子，粗糙的大手在鞋墊上摩挲：“嘿！軟乎乎的！”
    “記憶棉材質，走一天都不累腳。”
    江臨笑道，“而且防水，下雨天穿最合適。”
    湯和突然插嘴：“這玩意兒能打仗穿不？”
    “呃.....”
    江臨嘴角抽了抽，“湯伯，這是休閑鞋，不是戰靴。”
    朱元璋已經迫不及待地把腳往鞋裏塞，奈何龍足太大，卡在中間進退兩難。江臨趕緊上前幫忙，老朱這才勉強穿上。
    “擠.....擠死了！”
    朱元璋齜牙咧嘴，卻舍不得脫下來，“不過確實涼快！”
    老朱像個剛得到新玩具的孩子，在殿裏走來走去，洞洞鞋發出“啪嗒啪嗒”的滑稽聲響。
    大臣們想笑又不敢笑，憋得滿臉通紅。
    “江臨啊，”
    朱元璋突然停下，眼睛放光，“這鞋能多做幾雙不？要.....呃.....特大號的！”
    “兒臣盡力。”
    江臨忍著笑，“不過父皇，兒臣還準備了別的禮物。”
    說著，他拍拍手，幾個侍衛抬著個大箱子走進來。
    箱子一打開，裏麵整整齊齊碼著幾十件顏色各異的防曬衣。
    “這是.....”
    朱元璋瞪大眼睛。
    “改良版防曬衣，特意為父皇和各位大人準備的。”
    江臨拿起一件明黃色的遞給朱元璋，“這件是您的，加了龍紋刺繡。”
    老朱接過防曬衣，愛不釋手地摸著上麵的金線龍紋：“好！好！江小子有心了！”
    馬皇後也收到一件淡紫色的，雖然嘴上說著“不成體統”，但眼裏的歡喜藏都藏不住。
    很快，朝堂變成了時裝秀場。
    徐達搶了件寶藍色的，湯和要了墨綠色，文官們則偏愛素雅的白色或灰色。
    看著滿朝文武喜氣洋洋的樣子，江臨突然覺得，或許改變一個時代，就該從這些小事開始？
    時間如白駒過隙，轉眼夏去秋來。
    清晨，江臨推開窗戶，一片金黃的銀杏葉飄落在窗台上。
    他深吸一口氣，空氣中已經帶著絲絲涼意。
    “在看什麽？”
    徐妙清披著薄衫走過來，順著江臨的目光望去，“呀，樹葉黃了。”
    朱有容還在賴床，迷迷糊糊地嘟囔：“天涼了.....再睡會兒.....”
    江臨轉身從衣櫃裏拿出兩件新做的夾克：“今天帶你們去個好地方。”
    “去哪？”
    徐妙清好奇地問，手指輕輕撫過夾克上細膩的紋路。這料子她從未見過，柔軟又保暖。
    “棲霞山。”
    江臨眨眨眼，“看楓葉。”
    “楓葉？”
    朱有容一骨碌爬起來，睡意全無，“就是你說的那個.....紅得像火一樣的葉子？”
    江臨笑著點頭。
    兩個月前他就跟二女描述過秋天的楓葉，把她們饞得不行。
    早膳後，江臨開著越野車，帶著精心準備的野餐籃出發了。
    朱有容趴在車窗上，目不轉睛地盯著路兩旁漸變的樹葉。
    “真的變色了！”
    她興奮地指著遠處，“那邊紅了一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