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 求助?求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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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溫伽南回到公寓,當晚就發起了高燒。
    她估計是今晚在昆騰樓下等車的時候,被地麵蒸發的暑氣影響了。
    之前本來感冒就沒好全,斷斷續續身體還有點虛,再加上這段時間忙碌,休息也不夠,一下子又複發。
    李若若回來時已經十二點,那時候溫伽南躺在床上,燒到三十九度八,人都迷迷糊糊的。
    得知情況,李若若假意關心兩句,就跑回自己房間。
    她跟陳玲住一個房間,陳玲忙著照顧溫伽南,她自己又躲在房間裏跟人打電話。
    這次溫伽南的情況比較嚴重,燒了一整晚,第二天早上直接起不來。
    陳玲看不下去,強硬讓溫伽南休息一天,她代替主持工作。
    溫伽南沒辦法,隻能同意。
    中午陳玲給她煮了排骨山藥小米粥。
    吃完,她們就去昆騰了。
    不出意外的話,等這周忙完,她們就可以準備打道回府了,後續的工作都可以在線上進行,所以現在確實到了關鍵時候。
    就是在這種關鍵時候,溫伽南就這樣倒下,她躺在床上,心中哀嚎一萬遍。
    不過好歹休息吃藥之後,她的情況在慢慢恢複,相信明天就能正常工作了。
    下午,接到那個熟悉又陌生的號碼時,溫伽南正躺在床上跟進項目細節。
    手機振動,她隨意瞥了眼,那瞬間就怔住了。
    那種闊別多年,卻深深烙印在骨骼裏的恐懼與焦慮,頃刻間如潮水般湧了上來,將她團團包裹。
    密不透風,仿佛不想讓她得到呼吸的空間與機會。
    那個電話像催命符,響了一遍,兩遍,非要她接不可。
    溫伽南的瞳孔漸漸聚焦,瞠大,回過神意識到自己下意識憋住了呼吸,差點兒窒息而亡。
    她定了定神,才決定接。
    約好的茶室在市區外圍,周圍是靜謐的,這塊做的都是高檔餐飲,服務的也是講究的客人。
    溫伽南走進去,被茶室裏穿著旗袍,挽著發髻的侍者再往裏領,直到一個包間門口停下。
    侍者敲門的時候,像是敲在溫伽南的心坎上。
    門打開,溫伽南深深吸了口氣,鬆開了緊抓著挎包帶子的手,走進去。
    看到包間裏隻有茶藝師,溫伽南是詫異的,轉念想到那人的作風姿態,便又覺得合情合理。
    溫伽南坐了會,聽到腳步聲,差點想要站起來,想到什麽,又停下了。
    門再次打開,走進來一名嚴肅不苟的中年女人,裝束整齊潔淨,透著知識分子的清貴與上位者的莊重,頭發統統梳到腦後挽起來,那雙犀利的眸子仿佛什麽都能看透,不容別人隨意親近。
    看到溫伽南,中年女人略略一頓,旋即走上前,坐下。
    雖然來遲了,可並沒有一絲一毫的抱歉,神氣十足的主人姿態。
    溫伽南看著她,麵上冷靜自持。
    “你應該知道,我為什麽找你。”
    中年女人抬手讓侍者出去,將衝煮茶水的茶藝師當做透明,開口便是高高在上的質問。
    溫伽南的手擺在腿上,已經有點哆嗦了,但還是強迫自己鎮定。
    “我要是知道,就不會來赴您的約了,梁伯母。”
    中年女人就是梁聿修的母親。
    她聽到這話,冷笑道:“三年前是你自願跟阿修離婚的,並且答應了不再踏足燕城,那麽現在我請問呢?溫小姐?這種糾纏不休的把戲,玩起來很有意思嗎?”
    “那你逼我過來見麵,就為了問這種話,是不是更有意思?”溫伽南氣息微微發顫。
    她是打心裏不願意再見到梁家的人,但梁母態度強硬,如果溫伽南不來,她隻要想見,也一定會見到。
    溫伽南不希望她像個不定時炸彈一樣,威脅著自己,隻能過來見麵。
    她早就猜到梁母會說什麽,事實也正如她所預料。
    似乎意外溫伽南的態度和言辭,梁母上下打量她兩眼,隨即眼神又恢複成高傲冷峭的樣子。
    “你比三年前牙尖嘴利了,可無論如何,聿修不可能再跟你在一起,他已經決定跟文菲訂婚,很快也會結婚,識相的話,我勸你立刻收拾東西,離開燕城。”
    “如果你還想著攪和,我敢保證,這次你不可能像三年前那樣,能安然無恙離開燕城。”
    “那我是不是還要感謝伯父伯母,三年前大發慈悲,放我一馬,饒我一命?”
    溫伽南覺得挺可笑的,梁母是燕城大學副校長,本應該是德高望重的人,卻總是一副刁鑽刻薄的嘴臉。
    梁母很謹慎,沒順著她的話,話鋒一轉:“就算你不替自己著想,是不是也應該替你父母想一想?”
    她似乎是打算曉之以情,動之以理。
    不過這話聽在溫伽南耳朵裏,又多了另外的意思。
    “我今天來就是想要告訴你們我的態度,我現在有交往的男朋友,我們感情很好,說不定很快也會結婚,至於梁聿修,他已經是我的過去式了!就算他現在要跟我在一起,我也不屑。”
    “梁伯母,這是我最後一次這麽客氣地叫你,你最好別總盯著我,你想讓你的兒子聽話,可我不會再聽你的話,燕城不是你家的,我想來就來,想走就走,誰也管不著。”
    “還有,你最好別想著用我父母威脅我,如果我父母有什麽事,我也不會讓你們梁家好。”
    溫伽南婚後第一年被梁母要求住在梁家,第二年才跟梁聿修搬出去,但梁母依舊強硬要求,讓兩人周末回去住,否則就不允許他們搬出去,梁聿修隻能同意。
    所以,溫伽南其實知道梁家不少秘密,如果梁母觸及她的底線,她絕對不會一味忍受。
    一鼓作氣放完狠話,溫伽南一口茶也沒喝,直接起身離開。
    梁母一向受人敬仰尊重,幾時被這樣甩過臉色?
    她一張富態的臉頓時漲成豬肝色,回頭怒視溫伽南的時候,看到溫伽南的腳步停頓在門口。
    而擋在她麵前的,是梁聿修。
    梁母蹭的站起來,又看到旁邊還站著一個。
    是程鶴。
    溫伽南麵色發白,不是因為看到憑空出現在門口的兩個人,而是因為剛剛跟梁母的對峙,她不由自主。
    她這樣的神色讓梁聿修心頭倏地縮了一下,紮針一般。
    記憶裏也曾見過她這幅樣子,可那時他沒放心上,視若無睹。
    現在他好像明白了,那種眼神名為求助,亦或...求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