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四章 占有欲在作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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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麵對她的意有所指,陰陽怪氣,梁聿修始終保持麵色平靜。
    他沒有接話,因為是與不是,都不對。
    梁靜敏銳覺察到包間內的暗流湧動,與梁聿修和蔣文菲同行的人亦是麵麵相覷。
    可現在顯然不是多問的時候,梁靜隻能壓下自己的疑惑與不解,笑著開口,轉移話題。
    “都別幹站著說話了,我們還是先坐下吧?”
    說著,梁靜給了門口的侍者一個眼神。
    收到示意,侍者點點頭。
    很快,菜上來了。
    可這頓飯,明顯吃得不對味。
    按梁靜所說,確實跟昆騰那邊已經有了初步的合作意向,在吃飯過程中,她也幾次想要談及相關話題,但隻要她一有跡象,蔣文菲就會開口打斷,並迅速帶跑話題。
    幾次下來,梁靜就意識到了,蔣文菲不是想談合作的態度。
    在昆騰主要負責運營和管理的人是蔣文菲,梁聿修之所以會來,不過是因為梁靜。
    他是以一個中間人的身份來的。
    可他沒想到,梁靜把溫伽南也帶來了。
    有溫伽南在,他不好多說什麽。
    飯局結束後,梁靜跟溫伽南目送昆騰的人離開。
    溫伽南偏頭,將梁靜沉下來的臉色盡覽。
    兩人默契不語。
    從餐廳門口分開後,溫伽南準備獨自回家,忽然發現肚子空空的。
    剛才那頓飯,她根本沒吃幾口。
    本來準備打車回家的,溫伽南忽然改變了主意,打車來到燕大附近一家老店。
    店裏是賣雲吞的,溫伽南大學時常來這裏吃。
    老板還是那個老板,但見到她,卻沒有第一時間認出來。
    溫伽南要了碗雲吞,找了個角落的位置坐下來。
    手機發出聲音,程鶴發來消息,詢問她在哪,說是準備去奧美接她。
    前些天溫伽南一直在加班,他估計以為,她今天又加班。
    溫伽南及時回了消息:我下班了,在回家路上。
    程鶴很快回:那我來找你,我還沒吃飯,你陪我吃點東西?
    溫伽南:今天好累,你最近也挺忙的,別來了。
    溫伽南不知道現在要怎麽麵對程鶴,她覺得程鶴應該好好想一下。
    若他們在一起的代價,是要程梓峰付出生命,那溫伽南可能承擔不起。
    她已經在思考,是不是要主動跟程鶴提出分手。
    兀自出神的時候,老板把一碗熱騰騰的雲吞端上來。
    “您的雲吞來了。”
    鮮美的味道直撲鼻腔,衝上天靈蓋,溫伽南一瞬間回神,口腔中開始分泌起唾沫。
    她放下手機,跟老板說了聲謝謝,然後執起湯匙,舀了一個圓鼓鼓的雲吞。
    透過薄如蟬翼的雲吞皮,可以看見裏麵的豬肉和蝦仁。
    這裏的雲吞都是老板娘現包的,可以根據你的要求加料,溫伽南加的是芥菜豬肉和蝦仁。
    很香。
    她吹了吹,細細品嚐起來。
    這麽多年了還是這個味道,溫伽南感覺疲憊的心靈有被撫慰到。
    她伏案,吃得心滿意足時,眼前忽然投下一片陰影。
    這雲吞店的客人絡繹不絕,不分白天黑夜,經常有需要拚桌的情況出現。
    溫伽南以為是拚桌的客人,頭也沒抬一下,打算快點把剩下的幾個雲吞吃完就走了。
    卻在這時,聽到了熟悉的聲音。
    “一碗芥菜雲吞,不要放肉。”
    正忙著咀嚼,一鼓一鼓的腮幫子忽然停頓下來,溫伽南抬眼,對上了那雙深如潭水的眸子。
    她不知道梁聿修為什麽會來這裏,明明以前纏著鬧著,他也不肯陪她來這種地方。
    “又見麵了。”
    看見她,梁聿修似乎並不意外。
    溫伽南卻唯恐避之不及。
    因為她很清楚,在私底下,他們連打招呼的必要都沒有。
    溫伽南連一句回應都沒有,剩下的雲吞也不要了,當即就要擦嘴,起身離開。
    梁聿修把她攔了下來。
    “你幹什麽?”
    溫伽南幾乎立刻避開他,眼神戒備。
    梁聿修本來不打算說的,他也在猶豫,自己是不是有這個資格,是不是該出這個頭?
    但在走進店裏看見溫伽南的時候,他心裏就有了答案。
    這也許是老天給他的指引。
    “你想跟程鶴在一起,乃至結婚,我沒有意見,但我覺得,你是不是應該考察清楚他的人品?”
    ?
    溫伽南一臉懵,她不知道他沒頭沒腦的話是什麽意思,但下一秒隻覺得,他是在試圖詆毀程鶴。
    畢竟程鶴是他的朋友兼合夥人,程鶴是什麽樣的人,他不可能不清楚。
    而溫伽南雖然跟程鶴接觸時間不如他長,但心裏也算有數,她知道程鶴不是一個壞人。
    “我們的關係如何,是我們自己的事,但你覺得你講這種話,對得起程鶴嗎?”
    溫伽南不知道他為什麽要那樣說,她打心裏覺得,他這麽做很卑劣。
    梁聿修眼底浮現一絲受傷與惱怒。
    他張了張嘴,想說什麽,話到嘴邊,隻化作一聲冷笑:“你別管我對不對得起他,你還是先管好,他對不對得起你。”
    溫伽南眉心緊緊蹙在一起,潛意識讓她去追問:“什麽意思?”
    她以為梁聿修是想搬弄什麽是非,盡管這不是他的行事作風。
    可當他說出那句,盈麗小區疑似被入室盜竊那晚,程鶴其實就已經從外地回來了,溫伽南還是感覺像是被人拿了根棍子,狠狠敲在天靈蓋上。
    從雲吞店跑出來的時候,她腦瓜子都是嗡嗡的。
    她不是傻子,她明白梁聿修話裏有話。
    可她不願相信。
    程鶴有什麽理由那麽做?
    溫伽南坐上出租車,回到富景居門口。
    剛下車,便有一道黑影快步上前來,嚇得她往後一退,差點被車刮到。
    溫伽南捂住心口,覺得自己險些要魂飛魄散,可定睛一看,卻發現麵前的黑影不是別人,正是程鶴。
    她白著臉,驚魂未定:“程鶴,怎麽是你......”
    這話在程鶴聽來帶有歧義,畢竟幾分鍾前,他剛收到蔣文菲發來的圖片。
    圖片中,是溫伽南和梁聿修在雲吞店裏相對而坐的場景。
    此時此刻,程鶴抓著溫伽南的手,他眼底蓄著風暴。
    是占有欲在作祟。
    他喉結滾動,一個字一個字,咬得很重:“為什麽不能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