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八章 處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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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溫伽南早就猜到,會有人為了蔣文菲來找她,隻是沒想到第一個來的,會是梁夫人。
    麵前著裝低調,又難掩雍容的中年女人手上挎著包,此刻正皺著眉頭,目光掃視了一圈,難掩嫌棄。
    仿佛不是為了某些非來不可的原因,她不會到這裏來。
    溫伽南看得想笑,甚至根本不想開口請她坐。
    仿佛覺察她的心思,梁夫人又重複了一遍進門時就說過的話。
    她問溫伽南,要怎麽樣才能撤銷對蔣文菲的控訴?
    梁父的意思是,暗中操作也可以,但能讓溫伽南主動撤案,最好還是讓她主動撤案。
    所以,梁夫人沒辦法,才勉為其難走這一趟。
    但一開口她就有些後悔了,她感覺這一趟有點多餘,因為溫伽南看起來根本不想見好就收,息事寧人的樣子。
    “隻要合理的要求,我們都是可以答應的。”
    梁夫人又補了一句:“你父母如今都在燕城,我想,你也不希望事情鬧大,大家都落不到好。”
    溫伽南真的沒忍住,輕輕哼笑出聲。
    梁夫人更加皺緊了眉頭,便聽溫伽南好脾氣地說:“我可以撤案。”
    “如果梁夫人願意代替蔣文菲,讓我把我挨的那一巴掌打回來,我立刻就能去撤案。”
    她慢悠悠地補上這一句。
    在她還沒把話說完的時候,梁夫人的臉色就已經肉眼可見地難看下來。
    梁夫人一張臉上滿是被惡意戲耍的惱怒:“溫伽南,你簡直不識好歹!”
    “我不識好歹,這不是你早就知道的事嗎?”
    溫伽南如今對她,連尊稱都不願意用。
    梁夫人徹底明白,這一趟就是多餘的!
    她不願再浪費時間,轉身就走。
    溫伽南幽涼的聲音緊跟著她:“我知道你們梁家本事通天,但蔣文菲打我這一巴掌,我是一定要追究的,如果你們不怕牽連梁家的名聲,就盡管保她。”
    梁夫人腳下一頓,回過頭,一雙眸子銳利冷岑,仿佛一柄利刃,狠狠剜了溫伽南一刀。
    溫伽南知道,即使她不鬆口撤案,梁家也有手段和方式去救蔣文菲。
    但她的意思很明顯了,這次她要追究到底,隻要梁家敢在暗中救蔣文菲,她就敢拉梁家一起下水。
    梁夫人恨恨收回眼神,推開門,一眼看見站在門口的梁聿修。
    以及,他扶著的老爺子。
    梁夫人選擇性忽視了自己的父親,質問梁聿修:“你來幹什麽?”
    梁聿修答非所問:“蔣文菲做錯了事,就該受到懲罰。”
    梁夫人臉上掛不住,下一秒便見老爺子指著她的鼻子斥道:“糊塗!簡直糊塗!”
    梁父聽完梁夫人說的,深沉的臉上籠罩了一層厚厚的冰霜。
    到底,他還是放下了電話聽筒。
    梁夫人在一旁皺緊了眉頭:“可是不管,怎麽對蔣家交代?”
    梁父思索片刻:“你去見一見文菲,和她把個中情況說清楚,叫她忍一忍,這不是什麽嚴重的刑事案件,就算是處罰,最多五天,她就能出來。”
    在梁父眼裏,這無異於孩童間的小打小鬧,若是因此賭上他的名聲和前程,就大可不必了。
    梁夫人還想說什麽,梁父微微沉下聲說:“今年上邊有兩位領導就要退了,組織上一直在考察,這個時候因為一些小事去涉險,不妥。”
    梁夫人眉頭一鬆,立刻沒話說了。
    她垂著眼,猶豫了會,沒有把梁聿修的事情告訴梁父。
    最終,因為溫伽南的堅持,在傷情鑒定報告出來,以及種種證據證明,蔣文菲確實對她有實質性的傷害後,警察局決定對蔣文菲實施治安處罰。
    拘留五天,賠償五百元。
    溫伽南早就知道,這並不能讓蔣文菲得到多大的處罰,她隻是要出這口氣,要讓蔣文菲知道,這是個講律法的世界,不是她蔣文菲呼風喚雨,為所欲為的世界。
    四天後,溫伽南終於不再難受,恢複了正常狀態,在醫生的批準下,得以出院。
    她出院後的第一件事,就是在溫紹儒的陪同下,來到譚芳所在的市醫院。
    “媽,你這幾天怎麽樣?”
    溫伽南已經恢複到了正常的樣子,幸好被鋁合金板砸到的地方在後腦勺,現在傷口結痂了,頭發一蓋什麽都看不見,也不用擔心被譚芳發現不對勁。
    她意外受傷的消息一直瞞著譚芳,每次溫紹儒外出過去看她,都是借口有學術交流。
    可溫伽南不知道,程鶴早就把她意外受傷的消息告訴了譚芳。
    現下譚芳盯著溫伽南,心裏跟明鏡似的。
    見譚芳盯著自己卻不說話,溫伽南莫名感到心虛,她臉上堆起笑容,湊上前正要說什麽,譚芳就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伸手摸向她的後腦勺。
    果然,摸到了一塊結痂的傷口。
    溫伽南臉色一變,沒顧得上吃痛。
    “媽??”
    譚芳冷哼,連帶著對溫紹儒,也沒好氣。
    “你們父女倆真是瞞我瞞得好辛苦!”
    “是不是我自己沒發現,你們還打算一直不告訴我?”
    溫伽南和溫紹儒麵麵相覷,心下紛紛倒吸了口氣,心裏立刻有了懷疑對象。
    一定是王綿綿那個嘴上沒把門的!
    溫伽南暗暗決定,回頭要跟王綿綿算賬。
    隻是眼下,她咬了咬唇,趁譚芳沒反應,拉住譚芳的手,陪笑道:“媽,不是有心瞞你,我跟爸不是怕你擔心嘛。”
    “我看在你們心裏,是覺得我是個外人,不如你們同姓的親近。”
    “媽,天地良心,爸是這個家的頂梁柱,你是這個家的重要樞紐,怎麽會是外人?我不許你這麽說自己!”
    溫伽南立刻抱住她,又是哄,又是認錯,說了一大堆,總算才把她哄好。
    “我說不過你。”
    譚芳輕輕戳了一下溫伽南的額頭,轉念想到什麽,皺著眉心疼道:“我看看。”
    其實她早就聽程鶴說過大致情況了,也知道溫伽南的問題不是很嚴重,否則她早就直接殺過去了,哪還能安心等到現在?
    “媽,我不要緊的,隻是小問題,是爸小題大做,非要我多留院觀察幾天,醫生早就說可以出院了。”
    溫伽南把責任都推到溫紹儒頭上。
    譚芳才不搭理這相互幫腔的父女倆。
    她仔細看了眼溫伽南的傷口,確定沒問題,才對溫伽南說:“你那工作太危險了,又辛苦,還是辭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