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六章 難道還喜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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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從醫院出來,溫伽南陷入一種很奇怪的情緒裏,像彷徨迷茫,又好像心底深處有塊地方突然空了。
    她不知道為什麽會產生這種情緒,這種不受控的感覺讓她很不舒服。
    溫伽南拿出手機,再次向那個賬號發出好友添加申請。
    可她不知,看見她的添加申請,梁聿修隻是遲疑了兩秒,便忍著心痛,把她拉進了黑名單。
    如果還有的選擇,他不會這樣做。
    可他沒得選。
    不想給溫伽南再帶來麻煩與傷害是一方麵,另一方麵,是他覺得自己配不上溫伽南了。
    他也不再有資格去爭取了。
    從小到大,所有人都覺得他懂事穩重,其實不是,他隻是習慣了把什麽都藏在心裏。
    因為表露出來了,也不會有人在意。
    大伯父家隻有梁靜一個女兒,他家也隻有他一個兒子,老一輩是看重血脈繼承的,大伯父沒有兒子,便將他視作兒子。
    他是整個梁家的希望,一切資源都向他傾斜。
    六年前他跟溫伽南結婚,惹怒的不止他父親,還有大伯父。
    大伯父疾言厲色的嗬斥,梁聿修曆曆在目。
    從那之後,大伯父便也不再見他了。
    這種情況一直持續到梁聿修離婚。
    大伯父常年在部隊,他一直以為,梁聿修即將跟蔣文菲成婚。
    前些天他回來了,梁聿修車禍受傷的消息,沒有第一時間讓他知道,但到底,紙包不住火。
    這次轉院,就是他安排的。
    梁聿修被送進了戰區總院。
    梁家大伯父站在他病床前,一張四方臉又黑又沉,兩道濃眉間英氣高揚,滿身的不怒自威,有氣吞山河之勢。
    從梁聿修出事到現在,梁父沒有露過一麵,梁聿修既覺得譏諷,又感覺心涼。
    轉念一想,又在意料之中。
    梁父不是商人,卻勝似商人。
    他將商人趨利避害的本性發揮得淋漓盡致。
    有時梁聿修覺得,梁父不像他的父親,大伯父好似更像一些。
    梁家大伯父已從梁夫人跟梁靜口中知道了事情的來龍去脈,也知道了梁聿修又再度跟那個女人牽扯不清。
    不過,梁聿修到底是他看著長大的,他將他視作兒子,所以沒有第一時間發火。
    梁家大伯父先是關心了幾句,才沉下聲敲打梁聿修。
    由始至終,梁聿修一言不發。
    梁家大伯父最後拍板:“就這麽決定了,你先在這裏住一段時間,等情況穩定了,到德國去進行後續治療。”
    “去德國,我也不會跟蔣文菲結婚。”
    梁聿修總算是開口,說了第一句話。
    梁家大伯父一對濃眉即刻擰了起來:“我沒有叫你一定要跟蔣文菲結婚,但一定不允許你繼續跟那個女人牽扯不清。”
    他不似梁聿修的父母,非要梁聿修跟蔣文菲結婚。
    在他這裏,梁聿修完全有更多更好的選擇。
    他思忖片刻,將自己的安排說了出來。
    “我有個戰友,他的女兒正在德國一所大學進行人工智能方麵的交流學習,你們算得上同行,相信會有共同話題的,到時候你過去了,我聯係我那個戰友,介紹你們認識一下。”
    聞言,梁聿修抬眸看了他一眼,罕見的,沒有拒絕。
    因為他不想被趕鴨子上架,被迫跟蔣文菲結婚,勢必就需要一個別的理由,或擋箭牌。
    看見梁聿修總算有了轉變,梁大伯父相當欣慰滿意。
    梁夫人等在外麵,看見他出來,第一時間走上前。
    “大哥,怎麽樣?”
    她擔心梁聿修不死心,一意孤行,她也知道,相比起他們做父母的,梁聿修更聽梁震業的話,所以將梁震業請了回來。
    知道梁聿修終於不再掙紮,願意接受安排出國治療。
    梁夫人鬆了口氣,精致的臉上難掩喜色:“太好了。”
    梁震業看了她一眼,臨走前沉聲叮囑:“以後不要讓阿修跟蔣家那丫頭走太近了,你們最好也離那些人遠一點。”
    梁夫人冷不丁愣住。
    望著梁震業負手離去的背影,她感到十分莫名,卻連一個發問的機會都沒有。
    她到梁聿修麵前去問,可梁聿修回應給她的,隻有無盡的沉默。
    他們明明是母子,如今卻像仇人一般。
    梁夫人被氣得不輕,摔門而去。
    兩天後,溫伽南終於在奧美見到了梁靜。
    她這兩天每天魂不守舍,強撐著精神在公司上班,時不時還要因為交警局那邊的事情跑來跑去。
    現在事情還沒完,交警這邊定的是故障,溫伽南這邊無責。
    因為事件並沒有造成任何無關人員受傷,除了梁聿修,可他從出事後就消失了,交警局那邊也聯係不上人。
    或者說聯係上了,但那邊有人出麵,最終不了了之。
    現在被燒毀的車輛還在交警局,保險那邊存疑,已經交給專業的鑒定機構,等待鑒定結果出來才能確定保險賠付。
    因為是新車故障,溫伽南這邊也聯係了律師,若是車輛出廠有問題,她這邊也要起訴汽車公司追究責任。
    但現在的重中之重不是這個。
    見到梁靜的第一眼,顧不上旁人的目光,溫伽南快步衝到她麵前將她攔下。
    “靜姐!我有事找你!”
    梁靜知道,除非她離職,否則是躲不過溫伽南的,於是欣然應聲。
    “來我辦公室吧。”
    溫伽南嗯了一聲。
    她跟著梁靜前腳走進辦公室,後腳便脫口而出,追問梁聿修的情況。
    盡管已經從程鶴口中聽說,但她並沒有全信。
    梁靜是梁聿修的親堂姐,她的話要比程鶴可信得多,溫伽南固執地想從她這裏得到一個答案。
    而梁靜沒有第一時間回答。
    溫伽南的語氣放軟下來,頗有點祈求的意味:“我不需要知道他在哪裏,隻想知道他哪裏受傷了?傷得有多重?”
    “難道你還喜歡阿修?”梁靜不答反問。
    這一問,把溫伽南給問住了。
    她愣在那,沉默良久,才抿著唇,搖了搖頭。
    “既然不喜歡了,又有什麽好在意的?”
    梁靜有時也挺不能理解,明明兩個人都挺在意對方的,偏偏做的事又都很擰巴。
    這次溫伽南沒有繼續沉默,她搬出了那個理由。
    梁聿修是開她的車出事的,無論如何跟她撇不開關係。
    梁靜歎了口氣,說:“我隻能告訴你,他沒事,隻是腿受了點傷,家裏現在安排他在養傷,等恢複一些,他就要出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