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四章 紮個針而已,怎麽還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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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個理由,溫伽南沒有不信,也說不上完全相信。
    她隻是垂眸盯著咪咪,哦不,原來它叫喵嗚。
    這樣的名字竟然是梁聿修取的,她實在感到不可置信。
    轉念想想,梁聿修此人也沒什麽情趣情懷,多半是貓怎麽叫的,他就隨口給它取了個名。
    真慘的貓。
    本來溫伽南還打算不把貓還回去了,可知道貓主人是梁聿修,又是另一回事了。
    她心裏有些惱,語氣也有些冷:“那你現在可以把它帶回去了。”
    說完,她蹲下來,把貓抱起來調轉了一個方向。
    然後趁人跟貓都沒反應過來,走進了單元樓。
    她很決絕,腳步帶著一種細微的倉皇。
    可梁聿修隻發現了決絕,沒發現她的倉皇。
    他站在銀杏樹下,身影一動不動,可眼底分明是破碎的,閃爍著受傷。
    單元樓下,一人一貓,麵麵相覷。
    溫伽南跑上樓,把家裏能關的窗戶都關上了,窗簾也拉上,然後躺到床上,整個人都蒙到了被子裏。
    饒是如此,心依舊是靜不下來。
    半夜兩點,溫伽南猛然掀開被子,大口喘著氣,雙目精神地盯著天花板。
    最終,她還是沒有忍住,爬起來走到窗邊,拉開了窗簾。
    外麵不知道什麽時候下起了毛毛細雨,夏末秋初,天氣說變就變。
    銀杏樹下連個貓影都沒有,更別提人了。
    溫伽南眼底有什麽東西黯淡了下來。
    梁聿修是淋了雨回來的。
    馮慧在家裏急得團團轉,剛穿上外套準備出門找人,下樓就看到一人一貓回來。
    梁聿修坐在輪椅上,喵嗚被他抱著,坐在他腿上。
    “你去哪裏了?喵嗚找到了?”
    馮慧奪步上前,語氣急促,看到梁聿修拿外套攏著喵嗚,而喵嗚凍得直發抖,她吃驚不已。
    “怎麽弄成這樣子?”
    梁聿修沒回答,兀自吩咐:“讓阿姨去拿電熱毯和厚毛毯。”
    馮慧皺了皺眉,沒繼續追問。
    很快,家裏的阿姨就把東西拿來了。
    馮慧把喵嗚從梁聿修腿上抱起來,它很重,不知道在梁聿修腿上坐了多久,留下了深深的印子。
    她的眼神裏夾雜了一絲擔心:“下雨了......”
    馮慧沒忘記,剛在國外見到梁聿修的時候,他還是個坐在輪椅上,連站都沒辦法站起來的人。
    說難聽點,他幾乎已經是個殘廢。
    經過一年的治療與康複訓練,現在也隻是可以站起來走幾步而已,長時間的站立行走,對他而言還是遙不可及的事情。
    馮慧也沒忘記,梁聿修剛出國的時候,身邊還跟著一個蔣文菲,她死也要跟梁聿修在一起。
    知道梁震業給梁聿修安排了馮慧這個相親對象,她氣得不顧形象,跑到馮慧麵前挑釁示威。
    但馮慧跟一般女孩子不一樣,她不氣不惱,甚至不在意。
    她的淡然與無所謂,在蔣文菲眼裏是一種變相的挑釁。
    如果不是梁聿修及時出現,蔣文菲的巴掌一定會落在馮慧臉上。
    梁聿修聯係了蔣家。
    蔣文菲可以豁出去,厚顏無恥地賴著梁聿修,但蔣家不行,蔣家要臉,要名聲。
    本來因為梁聿修單方麵的悔婚,蔣父心裏還有氣,這下順理成章,強行讓人把蔣文菲帶了回去。
    蔣文菲鬧過幾次,後來被蔣父關禁閉在家了。
    這一年,蔣文菲在昆騰的權利已經被梁聿修架空了,現在空有個股東的名頭,每年拿分紅。
    這一年,梁聿修不再屈居幕後。
    他的手從研發,伸向了商場。
    且這一年,他接受並完成了新豐國際資本的千億級融資,這加速了昆騰ReactiveAI技術平台在新材料、能源、醫藥等關鍵領域的產業化落地。
    馮慧就是搞新能源那一塊的,被他挖過來,現在負責研發部新能源板塊。
    同時,她還將成為梁聿修的未婚妻。
    這次回國,主要就是為了訂婚。
    但因為梁聿修的父親梁震灃出了些事情,這事暫時耽擱了。
    如今馮慧在梁聿修身邊,充當一個陪護的角色。
    她很清楚,梁聿修雙腿落下了舊疾,每逢下雨天就會犯,疼痛難忍。
    所以她很擔心。
    這種擔心是出於義務,不摻雜感情。
    可梁聿修隻是白著臉,搖搖頭:“這麽晚了,你去休息吧,我沒事。”
    饒是如此,馮慧也是不能安心去休息的。
    果然當夜,不止喵嗚開始不舒服,就連梁聿修也發起了高燒。
    一人一貓都著涼了。
    馮慧跟家裏的阿姨一宿沒睡,照顧梁聿修和喵嗚。
    第二天一早,溫伽南同樣喜提請假。
    因為她感冒了。
    昨晚洗完澡出來,發現貓不見了,為了下樓找貓,頭發也沒吹。
    當時其實氣溫就已經降下來了,回去後溫伽南又睡不著,熬了大半宿。
    一早上起來發現腦袋裏疼得很,頭重腳輕的,整個人昏昏沉沉。
    量了一下體溫,39°。
    溫伽南想堅持去上班,穿戴整齊後發現根本走不出家門。
    不得已,聯係住在對麵小區的好友秦薇。
    半年多前她跟男友結婚了,現在在溫伽南對麵小區買了房。
    秦薇仗義,二話不說奔過來,一摸溫伽南的腦袋,脫口而出就是一句國粹。
    “不行啊,你這得去醫院,在家裏耗著會燒壞腦子的。”
    “我謝謝你。”
    溫伽南癱在沙發上昏昏欲睡,其實已經有點兒神誌不清了。
    秦薇白了她一眼,拖著她就往醫院去。
    現在是流感性季節,醫院輸液大廳裏人滿為患。
    紮針的護士十分熟練利落,饒是如此,溫伽南還是忍不住皺緊了眉頭。
    她戴著口罩,臉色很白,顯得眼眶紅紅的。
    秦薇有些訝異,等護士走了才摸摸溫伽南的額頭,一邊嘀咕:“你這怎麽了?紮個針還哭了?以前也沒見你這麽嬌氣。”
    是啊,溫伽南也奇怪呢。
    紮個針而已,怎麽還哭了呢?
    但她沒有放縱自己的情緒。
    “沒有,眼睛有點難受而已,可能是燒的吧。”
    秦薇懂那種感覺,所以沒有多想,哦了一聲。
    “我去給你買個暖水袋,然後你睡會,我在這盯著。”
    溫伽南有氣無力地應了一聲。
    過了兩秒,沒見麵前的秦薇有動作,她疑惑地抬起眼皮,隻見秦薇正盯著某個方向,眉頭皺得很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