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薛昭的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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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雖然有疑問,但她還是認認真真的辦事。
    當十五錠亮閃閃的銀子被擺放在桌子上時,宋臨站在旁邊不可置信的問:“你在外麵……還有一份兒差事?”
    要不然怎麽解釋平白無故出現的銀錠?
    裴忌有些許無奈。
    沒想到沈鳶還真的送銀子來了?
    他隨手拾起一錠銀子,指腹劃過光麵,嘴角難得上揚:“的確有份不能出錯的差事。”
    宋臨沒聽明白,感情是這人放著好好的都督不做,開始做些虧錢的小買賣?
    北郊園林。
    一輛普通的馬車出現在府邸門口,喬裝過的沈鳶輕輕叩響大門,身後緊跟著流煙和一位楊大夫。
    開門的小廝見沈鳶的模樣跟主子描繪的一樣,便領著幾人進了門。
    隔了兩日後,沈鳶再次見到蘇嬤嬤。
    裴忌的人將她伺候的很好。
    一見到沈鳶,她就樂嗬嗬的招手:“三小姐回來了?老夫人在裏間呢,老奴領著您進去。”
    隻見蘇嬤嬤從榻上站起來,跛著腳走出房門,很快又推開門走進來,好似在上演一場開門的戲份。
    沈鳶靜靜看著她,大氣兒也不敢喘,生怕錯過什麽有用的信息。
    蘇嬤嬤近到空無一人的床前,露出了疑惑的表情。
    但很快,她忽然變得激動,指著一處床腳失聲尖叫起來。
    “住手!快些住手!”
    蘇嬤嬤跪在地上,雙手不停的摸尋著什麽。
    又似乎抱住了什麽人,正一遍一遍的安撫著。
    看到這裏,沈鳶已經眼眶微紅。
    流煙上前將蘇嬤嬤攙扶起來,緊接著讓楊大夫為她診斷。
    “這位嬤嬤受刺激影響,有一些過激反應。她所做出的舉動,想必是曾經發生過的事情。可惜的是,她這條被打折的右腿,年歲已久,不能治好了。”
    流煙才恍然大悟,原來眼前這位有些失神的老嫗,竟然就是當年在老夫人葬禮上被驅趕的嬤嬤?
    沈鳶知道縱是楊大夫醫術再高超,也不可能讓蘇嬤嬤恢複原樣。
    “請楊大夫盡力醫治,錢的事,不成問題。”
    沈鳶願意用很多的錢來換取蘇嬤嬤的平安。
    一是在她身上看到了祖母的影子。
    二是需要她出庭作證。
    祖母不能枉死!
    楊大夫頷首:“醫者仁心,在下定當竭盡全力。”
    “有勞了。”
    沈鳶靠近蘇嬤嬤,將她攙扶到榻邊坐下。
    看到那張蒼老的臉頰時,宛如祖母出現在眼前。
    “蘇嬤嬤,好好聽大夫的話,好好吃飯,我一定會還祖母一個公道。”
    祖母二字像是喚醒了她。
    蘇嬤嬤的眼中頓時升起一抹光亮。
    她呆愣的看著沈鳶,想要伸手去撫摸,卻又停頓在半空中不敢觸碰,隨後傻傻的笑了笑。
    沈鳶抹去眼角的淚珠,起身從房間離開。
    一跨出房門,看見裴忌背著手站在走廊下。
    沈鳶沒做停留,直接與他擦身而過。
    下一秒,裴忌緊緊握住了她的手腕。
    隨後趕出來的流煙看到這一幕,僵在了原地。
    “小姐,裴都督他……奴婢好像有東西落下了!”她後退的回到房中,順手將房門掩上。
    沈鳶掙紮著甩開裴忌的手,看著被捏紅的手腕,水眸中噙著一股怒意。
    “裴都督此番舉動,是想要我被沈府眾人用口水淹死嗎?”
    被沈婉寧看見,說不定會哭著鬧著要上吊。
    沈府的其他人,也會視她如敵人。
    “哦是了,我是生是死,好像跟裴都督並沒有關係。”沈鳶語氣清冷,暗含薄怒。
    裴忌輕輕歎了口氣:“你總這麽想我。”
    沈鳶裝作沒聽到,作勢就要離開。
    剛轉過身去,迎麵正好奔過來一個人。
    她頓住腳步。
    宋臨也同樣頓住腳步,滿眼錯愕。
    “江……江姨娘?”
    “你不是死了嗎?”
    他的目光緩緩下移,注意到沈鳶平坦的小腹時,想到都督那個未曾現世的孩子,不由得麵露驚恐,望著裴忌不敢相信問:“你找了個替身?”
    裴忌語調悠閑,懶洋洋道:“你覺得呢?”
    宋臨再次打量起沈鳶。
    他從少時就在裴忌身邊做事,自然也見過江窈。
    便是當初兩人置氣的時候,也是他從中打圓場。
    此刻見到跟江窈一模一樣的沈鳶,宋臨有些摸不著頭腦。
    他確定消息沒有錯,江姨娘已經喪生了。
    可是眼前這個人……
    “當真是栩栩如生!”
    沈鳶斜睨著他,表情透露出一股極致的平靜。
    換句話說,就像是在看傻子。
    “這是沈府的三小姐,叫做沈鳶。”裴忌道。
    “那便是四小姐的姐姐?都督的大姨姐?”宋臨茅塞頓開。
    一道冷冷的視線投射在他身上,裴忌的神情看起來不太美妙。
    他不喜歡大姨姐這個稱呼。
    也不可能讓她成為那個稱呼。
    察覺到氣氛不對,宋臨心虛的摸摸鼻子,轉移話題:“哦對了,都督讓我查的事情有眉目了!”
    裴忌聞言眸心一動,轉向想要離開的沈鳶,輕聲問:“事關薛昭,可否借一步說話?”
    薛昭……
    沈鳶心中閃過一抹疼痛。
    那個將她視作妹妹的小兄長,明明隻大了一歲,卻總是裝的很沉穩。
    直到生命最後一刻,也還在保護著她。
    “看來你還真是無所事事!”
    沈鳶不容許任何人褻瀆薛昭,也不允許裴忌用惡意去揣測她與薛昭的關係。
    對薛昭來說,是一種侮辱
    對她而言,也同樣是。
    看著沈鳶眼神決絕的離開,裴忌忍不住道:“薛昭他,可能沒死。”
    他的話仿若平地驚雷,讓沈鳶呼吸一滯。
    明明是她親手挖坑埋葬的,怎麽會……沒死?
    身後繼續傳來裴忌的聲音:“你親手埋葬的土坑裏,除了一件黑色的血衣外,沒有他的屍體。”
    “你掘了他的墳墓?”沈鳶眼眸顫抖,死死掐著手心回過頭來,覺得荒唐至極。
    “我隻是想證明,他的死,跟母親沒有關係。調查清楚以後,我們之間,也不會再有隔閡。”
    沈鳶怔怔的凝視他半晌,忽然露出一抹似笑非笑的嘲弄。
    她輕輕搖頭,語氣裏飄蕩著濃重的怨氣。
    “薛昭的死並不是隔閡。”
    “我的死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