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衝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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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且還是在不知前路,生死未卜的情況下!
    沈琅不想將沈鳶幻想的一文不值,不幹不淨。
    可事實好像,偏是如此。
    沈鳶扯了扯嘴角,笑意泛著冷光:“那是他的舉動,問我做什麽?二哥是當我會算命還是會占卜?”
    世間好像對女子格外偏激。
    稍加不滿意就大肆宣揚婦德有損,舉止不佳這樣的傳聞。
    對男子,卻總是很寬容。
    沈琅被她問的一時語塞。
    “秋水苑接待不起貴客,二哥請回吧。”
    沈鳶再一次不留情麵的趕人。
    沈琅臉色不太好看,見流煙也一副敵意的看著自己,仿佛他就是個壞人!
    “走就走!誰想待?”
    沈琅氣籲籲的,拔腿就走,
    剛跨出房門,又聽見沈鳶的聲音從裏麵傳出來。
    “二哥最好記住,以後千萬別再來了!弄髒我的門檻,可沒人收拾!”
    她的話激的沈琅一急。
    下意識想要回去理論,想到若不是自己,她也不會受傷。
    沈琅咬咬牙,忍了忍,氣衝衝的離開了。
    春獵一事不冷不淡的結束了。
    奪得榜首的沈琅並沒有掀起什麽風浪。
    反倒是傳出裴忌重傷在床,府醫伺候在側的消息。
    據說每日都有湯藥端進端出,傷勢嚴重到連裴夫人都不忍直視。
    實際上,裴夫人並沒有親眼看到裴忌的斷腿。
    因為江窈和薛昭的事情,她不肯跟裴忌解釋,導致母子兩人關係不太融洽,一直沒有緩和。
    沈府那邊,沈逸和沈琅著急打聽裴忌的現狀。
    奇怪的是,消息防備的很好,他們什麽也沒有打聽到。
    書房裏。
    沈逸靠在椅背上靜思,沈琅在他麵前來回踱步,麵容焦急。
    “要是裴忌他真的……斷了腿?婉寧怎麽辦?”
    沈琅甚至可以想象到婉寧嚎啕大哭時的模樣。
    最關鍵的是,京中難再找到一位能超越裴忌的男子。
    婉寧幼時受了苦楚,要是在婚姻之事上還不能被滿足,他們做哥哥的,心裏怎麽過意的去?
    自春獵回府以後,沈婉寧閉門不出。
    陳氏每日留在錦繡園安慰她,生怕不小心想不開。
    闔府上下,都將沈婉寧的情緒仔細保護著。
    “聽聞四小姐整日以淚洗麵,很害怕都督出事影響婚約。”
    流煙從外麵回來,將聽見的消息隨口一說。
    要知道在兩年前,裴家與沈府就該結為姻親的。
    因為裴忌暫時沒有成親的打算,且一直疏遠著,沈婉寧又自己心甘情願等了那麽久。
    如今傳來,他恐癱瘓在床,對沈婉寧來說,老天爺難道不是在開玩笑?
    沈鳶挽起袖口,認真研墨。
    桌上擺放著字跡潦草的宣紙,上麵是練了一半的字。
    她無端想起在隱秀山水潭邊的情形。
    “與沈婉寧的婚約,並非我本意。”
    “我會取消。”
    “從始至終,我都不會讓你摻和進來。”
    這是裴忌與她分別前留下的對話。
    沈鳶心中明白,沈婉寧是真真切切想要自己的命。隻是她沒想到,半路上冒出來一個裴忌。
    而他們孤男寡女待在一起,不管是身處在怎樣的險境之下,都免脫不了被造謠的局麵。
    所以,裴忌才會在救援抵達之前離開。
    至於摔斷腿的消息……
    沈鳶將他的音容甩到腦後。
    興許隻是一個局罷了。
    “阿鳶,在裏麵嗎?”
    清潤的聲音從院外響起。
    得到回應後,沈逸推門進入。
    見到沈鳶時,目光下瞥到她右臂的傷口淺淺問:“傷怎麽樣?寫字用力的時候會疼嗎?”
    “有一點疼。”
    沈鳶看見他手上似乎帶了東西。
    是一瓶藥膏。
    “這是之前跟你提過的潤雪膏,對傷疤的恢複有緩和作用,我特意給你買來的。”沈逸打開藥瓶,淡淡的藥香味立馬飄了出來。
    無事不登三寶殿。
    即使沈逸曾經最喜愛的手是沈鳶,如今都不一樣了。
    沈鳶擱下毛筆,接過潤雪膏輕嗅,眉眼一動:“大哥不會無緣無故送我好東西,可是有什麽事情需要我幫忙?”
    她看到沈逸的臉上閃過一絲局促。
    很快消失不見。
    沈逸微笑問:“我聽二弟說,那日你掉崖,裴忌也在?”
    “是的。”
    “那……你知道他是如何受傷的嗎?”
    沈逸眉間皺著,很是為此擔心。
    今日一早,裴府放出消息,說是都督雙腿受傷嚴重,不管怎樣醫治都沒有效果,可能會癱瘓在床!
    他方才去看過婉寧,眼睛都哭腫了。
    見事態愈漸嚴重,沈琅才偷偷將隱秀山上的情形說給沈逸一人知曉。
    所以,他才會找到秋水苑。
    早知會是因為這個,沈鳶沒多意外。
    她將潤雪膏往沈逸麵前一推,笑的疏離:“裴都督是與我一同掉落不錯,可他會武功,在看到崖底是水潭時,很巧妙的避過了。至於為什麽會受傷,想必是躲避的時候,撞在了石頭上。幸好,僥幸撿回了一條命。”
    沈逸不相信她的話,不死心再問:“你確定沒有記錯?”
    “千真萬確。”
    沈鳶認真凝向他:“大哥不信的話,需要我發毒誓嗎?”
    “不必了。”
    沈逸的眼瞼微動。
    他不打算再詢問沈鳶,起身道:“你多休息,我改日再來看你。”
    桌上的潤雪膏沒有被沈逸帶走,沈鳶也不打算要,於是賞給了流煙。
    兩日後。
    宋臨代替裴忌出麵來到沈府,主動提起與沈婉寧的婚事。
    沈府眾人都坐在正廳,各自沉默不語,臉色也不太好看。
    往日裏見裴忌生龍活虎的,偏不主動提起成親一事。
    如今受了傷摔了腿,居然開金口想要盡快與沈婉寧完婚?
    沈鳶偷偷觀察每一個人的神色。
    沈庸麵色低沉,沒有回答。
    陳氏麵露擔心,生怕女兒嫁過去受罪。
    沈逸和沈琅也愁眉不展,在思考要如何應對宋臨的來意。
    沒有出麵的沈婉寧實則偷偷躲在廳後,想必依舊是一把眼淚一把鼻涕的啜泣著。
    “成親這事,倒是不著急。說到底還是要以都督的傷勢為重,等他痊愈之後再提起成親一事也不遲。”
    裴家不好得罪,在事情不成定局之前,沈庸隻好說著客套話。
    陳氏也偷偷給他使眼色,很怕婉寧糊塗出嫁,後半輩子毀於一旦。
    “我們都很擔心都督,請問他的傷勢究竟如何?”沈逸開口詢問。
    “都督他……”宋臨臉上閃過一絲猶豫,看著眾人期盼的目光,頓了頓解釋說:“術士說辦喜事衝一衝,興許就能讓都督重新站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