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5章:想不被欺負,就得再往上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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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陳浪籲了口氣,衝著在場的所有官員抱拳拱手,道:“學生受閆大人委托,調查字幅失竊一案。通過前期的調查,發現這幅字早在幾天前就被人調了包。
    “為了引蛇出洞,學生特意編造了字幅中藏有藏寶圖的流言,然後讓府內的小廝,趁著所有人不注意,偷偷把這幅字畫摘掉,營造出被偷竊的假象。”
    “至於為什麽一開始要陷害徐門客,是因為我發現徐門客是青樓的常客,在南河縣的這幾天,他總是會在下半夜偷偷溜出行院,去青樓找相好的過夜。”
    “昨夜徐門客照樣在後半夜去了青樓,我還特意讓縣尉大人指派捕快去青樓問過,確認他的確跟一個叫綠柳的姑娘共度良宵,今早才回到行院。”
    徐門客又是羞愧又是憤怒。羞愧的是自己在閆孝國身邊,向來都是以不近女色,一心隻讀聖賢書的形象示人的,這也是為什麽剛才麵對唐浩的陷害,徐門客不願意說出自己去青樓過夜這件事兒。
    讀書人迂腐又好麵子,除非閘刀真的落在徐門客的脖子上,他才會說出實情。
    憤怒的則是,就因為自己喜好女色,所以就能堂而皇之的陷害栽贓?同為讀書人,陳浪難道不清楚這麽做會對自己的聲譽造成何等重大的打擊麽?
    念及此,徐門客看向陳浪的目光,充滿了怨恨。
    陳浪才懶得搭理他,繼續說道:“陷害徐門客,就是為了引蛇出洞,其中道理很簡單,諸位不妨設想一下,如果是你偷了東西,而有人的嫌疑比你更大,極有可能替你背鍋。你會不會跳出來落井下石?”
    “人性是經不起考驗的存在。”
    院子裏的這些人,除開那些青衣小廝,就都是聰明人。
    聽完陳浪這番話,他們就已經明白了整件事兒的核心邏輯是什麽,於是再看向唐浩的目光,就充滿了譏諷。
    這就是聰明反被聰明誤吧。
    唐浩也再無一開始的鎮定,整個人抖得跟中了風似的,張嘴想要替自己辯解,可惜半個字都說不出來。
    閆孝國站起身,道:“竊賊既然已經找到,那就麻煩縣令好生審問一下,我的這位賬房先生了。”
    縣令點頭:“下官保證讓他開口交代!”
    “拖下去!”
    審問的地點就在主閣樓外部的涼亭,縣衙那幾個捕快下手是真的黑,不到一盞茶的功夫,唐浩就交代了字幅的下落。
    縣尉親自外出尋找,半個時辰後,捧著字幅回來,雙手舉著遞給了閆孝國。
    閆孝國對著徐門客招了招手,讓他驗證一下字幅的真偽。
    徐門客知道,這是閆孝國對自己的一種補償。
    剛才冤枉了自己,現在讓自己驗證真偽,就是再向其他人傳遞訊息,自己並沒有被拋棄。
    徐門客感動的眼淚汪汪,拿過字幅仔細看了一下,點頭道:“大人,是真跡。”
    閆孝國道:“好生收起來,要再被人偷走,我就直接找你。”
    徐門客捧著字幅,如同捧著自己祖宗的牌位,口吻堅定的說道:“大人放心,人在字在!”
    閆孝國屏退家中下人,先跟縣令、縣丞等南河縣父母官交流了一番,把他們也送走後,準備跟裴明交流一番。
    結果一轉身,就見到裴明正在跟陳浪說話。
    裴明道:“你叫什麽?”
    “學生姓陳,單名一個浪字。”陳浪雖不知裴明的身份,但剛才閆孝國對他的態度,陳浪也是看在眼裏的,這人來頭絕對不小,自己現在就是一棵誰都能輕易碾死的小草,麵對這些大人物,還是老實一些好。
    裴明道:“哪裏人士?”
    陳浪道:“南河縣,河中村。”
    “爹娘叫什麽?”裴明繼續問道。
    “養父陳家根,養母秦招娣。”陳浪道。
    裴明眼神驟然一變,“你說……養父母?”
    陳浪道:“嗯,他們親口承認我是他們撿來的。”
    裴明道:“那你找過自己親身父母嗎?”
    陳浪聳了聳肩:“這世道上哪兒找去?說不定他們早就死了。”
    裴明垂下眼瞼,也不知道在想些什麽。
    閆孝國見倆人聊完,上前說道:“裴將軍,我能跟他單獨聊兩句嗎?”
    裴明道:“隨意。”
    閆孝國帶著陳浪走入了閣樓,陳浪率先開口,道:“恭喜大人,失而複得。”
    閆孝國淡然道:“值得慶賀,但終究是經曆了一場虛驚。”
    “不管怎麽說,字幅能尋回來,你功勞最大。”
    “本大人言出必行,黴豆腐害死人這件事兒,就此揭過。”
    陳浪拱手一揖:“多謝大人。”
    閆孝國眯了眯眼睛,問道:“剛才裴將軍跟你聊什麽呢?”
    陳浪道:“裴將軍問了學生的名字以及家庭情況。”
    閆孝國道:“當真?你可別跟我玩心眼啊。”
    陳浪道:“學生哪有膽子欺瞞大人。”
    閆孝國想了半天,也想不出個所以然來,旋即揮了揮手,道:“行了,你走吧。”
    陳浪道:“學生告退。”
    等到陳浪離開後,閆孝國又找到了裴明,開門見山的問道:“裴將軍,你怎麽會來南河縣?”
    裴明冷笑:“郡公給你的那幅字,竟然與李世榮扯上了關係。閆大人,郡公好意贈與你一幅字,你就是這麽回報郡公的?”
    閆孝國頓時驚出一身冷汗,道:“裴將軍,聽我解釋,我這也是無奈之舉……”
    裴明擺了擺手,道:“不必解釋了,我已經了解了原委,回去後自然會跟郡公說清楚。”
    “不過閆大人,此事可一不可二,倘若再有這種與逆黨勾結的言論,牽扯到郡公頭上,你知道後果的!”
    閆孝國連連點頭,道:“老夫明白。”
    在陳浪麵前拽的二五八萬的閆孝國,此刻戰戰兢兢,如同過街老鼠。
    前後反差之大,思之令人發笑。
    ……
    陳浪回到盛府,整個人瞬間就虛脫了。
    剛才在行院,他的身體跟神經都是完全繃緊的狀態,因為他不知道自己的計策是否能起到效果,一旦劇本沒按他設計的那樣走,全家人頭不保。
    好在終究是有驚無險,這一關算是過了。
    但閆孝國做的這件事兒,卻在陳浪的心裏紮了一根刺。
    陳浪原本以為,考個秀才,免了徭役,這輩子就順遂了。
    可閆孝國的出現,讓他意識到,秀才不夠,舉人不夠,進士甚至都不夠!
    做豆腐,惹來趙雄偉的覬覦,害得小虎斷了腿,到現在才好。
    做黴豆腐,惹來了州府的通判,差點全家人頭不保。
    那如果以後自己做更有價值的東西,像是白糖、高度白酒,會不會惹來更高層級的官員的覬覦,甚至惹來皇帝?
    自己不過是想要踏踏實實做買賣,掙點錢跟老婆孩子過好日子,順帶讓身邊的人也跟著享享福,怎麽就這麽難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