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8章:我就是想找個靠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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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陳浪麵不改色心不跳的回答道:“這首詩確實是學生所寫。”
    蕭鬱雙眸一眯,顯然不信。
    他不是不相信陳浪的才華,而是不相信陳浪的年齡。
    【桃花庵歌】這首詩,不體驗個幾十年的人世滄桑、宦海沉浮,是不可能寫得出來的。
    陳浪接著說道:“學生……死過一次。”
    蕭鬱皺眉:“嗯?”
    陳浪現在打心眼裏感謝陳二郎,要不是他之前做了那麽多惡事,自己穿越過來後,浪子回頭的含金量也不會這麽足。
    人生的感悟,往往都是在經曆了生活的毒打後,才能明白的。
    生活的毒打越狠,感悟就最深刻。
    正所謂人教人不會,事教人一次就通。
    陳浪穿越來之前,也有過類似的經曆。
    那時候的他,為了炒股,跑去借了網貸,後來還不上就開始以貸養貸,最終玩崩了。
    用了幾年的時間艱難上岸後,陳浪再也沒有過任何一次的超前消費,更不會去觸碰自己完全不懂的領域。
    而放到陳二郎的身上,就是一個人渣在死過一次後,幡然醒悟。
    這件事兒的分量,不言而喻。
    蕭鬱聽完陳浪的過往,心中對他的猜忌,也減弱了七八分。
    蕭鬱年輕時候雖然沒有犯過這些錯,但他見識過很多跟陳浪有相同經曆的人。
    這些人或許沒有陳浪這麽有才華,可以把自己的感悟通過詩文的方式表達出來,但他們當中大部分人,在與人聊天談論的時候,也總是會冒出一些令人拍案叫絕的詞句。
    生活,就是人類最好的老師。
    至於蕭鬱心中最後的幾分猜忌,也被陳浪接下來的這段話給徹底的消滅幹淨。
    “我的老師是盛褚良,在與老師閑聊的時候,我得知了老師昔年的過往。”
    “在聯想到自己,於是寫出了這首桃花庵歌。”
    盛褚良麽……
    蕭鬱靠在椅背上,陷入了回憶。
    當年盛褚良搞出來的那些事兒,蕭鬱是全程參與的。
    他同情盛褚良的遭遇,卻不讚同盛褚良的做法。
    大殿之上當眾揭穿同門考生作弊,是極其缺乏政治頭腦的行為。
    畢竟走到殿試這一步,考生們都有了背景。
    這個背景指的不是家世,而是站在考生背後的官員。
    殿試不存在淘汰,隻有排名,也就是說,走到殿試的考生,就是下一批的官員。
    朝堂上的官員,為了發展自己的人脈,多多少少都會提前跟這些考生接觸,而考生為了日後能獲得一個不錯的任職場地,也會主動去跟朝堂的官員們接觸,爭取能拜入其門下。
    盛褚良指責的那位作弊的考生,恰好是徐國公的門客。
    盛褚良不可能不知道這點,但他還是在殿試上這麽做的,說的好聽點叫剛正不阿,說的難聽點就是愚蠢。
    最後的結果也並沒有出乎朝堂百官的預料,盛褚良殿試最後一名,旋即就被發配邊疆,之後數十年,隻要做出點成績,就會被人摘桃子,最終樹敵無數,孑然一身解開官場。
    “盛褚良在看完這首詩後,什麽感受?”蕭鬱收回思緒,問道。
    陳浪道:“老師連續兩天兩夜沒有合眼,也沒有吃飯喝水,就把自己關在書房內。”
    “到了第三天,老師走出書房,恍若換了個人。”
    蕭鬱感慨一歎:“這就是文字的力量啊。”
    當然,感慨並不能解決眼下的問題,蕭鬱指了指椅子,示意陳浪坐下說話。
    “令師的際遇,還有你的過往,聽之確實令人唏噓。”
    “但老夫認為,越是感覺世道渾濁,作為讀書人,就越是應該想辦法改變這一切。”
    “你放棄經商,再度選擇考學這條路,難道真的就隻是為了功名?沒有一點點改變渾濁世道的想法嗎?”
    陳浪坐下後,道:“繼往聖絕學,開萬世太平,是每個讀書人的終極夢想,學生為求生存,不得已當了商販,可心中的進取之火卻從未熄滅過。”
    蕭鬱眼神驟然一變,喃喃重複道:“繼往聖絕學,開萬世太平。”
    “好句,絕句!”
    “這也是你寫的?”
    陳浪繼續厚著臉皮承認。
    蕭鬱感歎道:“你這後生,當真是令老夫越發欣賞了。”
    陳浪話鋒一轉,道:“可是會寫這些又有何用?外人是不會相信,一個二十多歲、做過商販的農村童生,會擁有這樣的才華。”
    “府試這一關,學生就已經走的很艱難,在往下怕是難有寸進,或許最終連個秀才,都考不上。”
    蕭鬱道:“那你接下來有何打算?”
    陳浪道:“學生隻能撿起過往的做派,當一個潑皮無賴。”
    “蕭家不由分說把我抓了進來,想讓學生離開,可沒有那麽容易。”
    蕭鬱愕然。
    這還真是個無賴做派啊。
    然而這件事兒,確確實實是蕭家有錯在先,現在人家耍無賴,也是師出有名。
    蕭鬱籲了口氣,淡然說道:“後生,老夫名望雖高,但家產稀薄。”
    “你若想要從老夫身上詐取銀兩,注定是要失望的。”
    陳浪笑了笑,道:“學士誤會了,銀錢對我而言,學生想要的是另外的東西。”
    蕭鬱道:“難不成你是想讓老夫保舉你當個秀才?又或者給你某個官職?”
    “後生,你想錯了。”
    “老夫年逾古稀,行將就木,又曾經惹得陛下不快,早就是官場的邊緣人。”
    “你所求之事,老夫恐怕難以做到。”
    陳浪道:“蕭學士此言差矣。”
    “哦?差在哪兒?”蕭鬱問道。
    “以學生看,蕭學士不久之後,應該就要官複原職了。”陳浪道。
    蕭鬱臉色一沉,冷笑道:“後生,老夫惜你才華,才與你說這麽多。”
    “你倒是反過來消遣老夫?你真以為老夫不敢把你怎麽樣嗎?”
    陳浪道:“蕭學士莫急,學生這話絕非信口雌黃,而是有證據佐證的。”
    蕭鬱道:“什麽證據?”
    陳浪道:“當今聖上,誌大才疏,不理民間疾苦,隻知道撈錢。”
    “而太後則更是過分,自己過個七十大壽,還要向坊間百姓收稅。”
    “底層官員們曲意逢迎,底層百姓苦不堪言,滿朝文武的不滿,也已經快要積攢到了,要不了多久,陛下就得退位讓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