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8章:重返官場,是為了保護學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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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應善茫然無措,不知如何回應。
    陳浪見狀,繼續說道:“既然學生是實打實的燕人,那麽大人之前的種種言論,就是對學生的汙蔑。”
    “大人妄圖通過栽贓學生,打擊蕭學士。然而學生一早就說過,我跟蕭學士之間,隻是蕭學士單方麵的欣賞學生,再無其他。”
    “然而大人一意孤行,非要置學生於死地。”
    “學生的老師曾經教育過學生,為官之道,講究留一線,因為這樣方能日後相見。”
    “因為誰也不知道,眼下失意之人,將來會不會崛起。也不知道眼下受寵之人,他日會不會落寞。”
    “從這個角度來說,大人汙蔑學生,學生可以不追究。”
    “但是……”
    陳浪的聲音陡然拔高:“大人千不該萬不該,對我的長輩動手。人生七十古來稀,這種年齡的老人,是國家的財富,可大人卻對其用刑!”
    “如此殘暴不仁,學生如果不追究,對得起朝廷的培養,對得起鄉親父老嗎?”
    應善癱坐在椅子上,看著陳浪步步緊逼,心中已經起了求饒的念頭。
    事已至此,繼續頑抗,不僅會身敗名裂,甚至可能腦袋搬家。
    唯有委曲求全,或許能換來一線生機。
    就在應善準備開口求饒的時候,又有人走入了縣衙大堂。
    看到這個人,應善瞬間就明白定邊軍為什麽會出現在這裏。
    因為這個人,叫裴明。
    裴明閑庭信步的走到應善麵前,道:“應大人,審完了?”
    應善張了張嘴,想說什麽,卻又說不出來。
    當了一整場圍觀群眾的範城急忙起身,拱手執禮:“下官見過裴將軍。”
    雖說文官武官是兩套體係,彼此之間沒什麽利益往來,但裴明是五品,範城隻有七品,自稱下官倒也沒什麽問題。
    裴明回禮,道:“範大人多禮了。”
    “郡公聽說咱們秦州路的院案首,是遼國奸細,特派本將來南河縣一探究竟。”
    “現在看來,一切都是子虛烏有。應善為了自己前途,造謠汙蔑本朝學子,其心可誅。”
    “應善,本將現在要捉你歸案,你可有話說?”
    應善頹然的低下頭,道:“在下無話可說。”
    “押走。”裴明大手一揮,幾個定邊軍上前,壓著應善離開。
    至於應善帶來的那群侍衛,也乖乖的跟在後麵。
    接著裴明又來到了陳浪跟前,拍拍他的肩膀,道:“做得好。”
    陳浪拱手一揖:“將軍謬讚。”
    裴明道:繼續往前走吧,很多人都在等著看你能走到哪一步。”
    陳浪:“啊?”
    裴明笑了笑,大步離去。
    裴明對陳浪的態度,讓範城有些納悶。
    他對陳浪好像有很高的期待啊。
    再仔細想想,越發覺得不對勁。
    臨水郡公祝穗安,位高權重,不僅是秦州路的安撫使,還是右衛大將軍,統領定邊軍。
    李世榮的忠武軍被分化瓦解後,整個大燕就隻有祝穗安一人,能在一個地方統領一支固定的軍隊,其他路的軍隊,都是由好幾個文官共同管理的。
    文官互相監督,可以確保軍隊不會被私人化。
    如果遇見戰事,再由朝廷指派武將前去領軍,文官作為督軍,隨軍參戰。
    由此可見祝穗安能統領定邊軍,是得到了皇帝最高程度的信任。
    一個被皇帝如此器重的人,卻對一個小小的秀才如此關注,甚至還把身邊最信任的人派來視察,太不符合常理了。
    正常邏輯下,隻有知府這種級別的官員是遼國的奸細,才能勞動祝穗安的關注啊。
    不對勁,十分有十二分的不對勁。
    範城想了半天都沒想出個所以然,回過神來後,發現縣衙大堂已經空空如也,陳浪以及河中村的村民,都已經離去。
    範城皺眉,略有些不高興。
    陳浪是不是太膨脹了,臨走竟然都不跟自己這個縣令打招呼?
    這時榮師爺快步走來,臉色也是一陣白一陣青,想來是受到了驚嚇。
    “大人,畢竟是縣衙裏麵出的事,應大人就這麽被帶走……”
    範城擺了擺手,道:“祝郡公既然插手,那就是不是咱們可以多過問的了。”
    “我這裏倒是有件事兒要你去辦。”
    “把今天發生的一切,整理成冊,送遞廣陵府。”
    “不要加那些亂七八糟的形容,原原本本記下來就好。”
    榮師爺道:“大人,這還是你親自寫比較合適。”
    範城想想也是這個道理,於是點頭道:“好,我一會寫,你去把信使叫來,這封詳文要用最快的速度送到知府大人手中。”
    榮師爺道:“我這就去。”
    話分兩頭。
    陳浪將村民送出縣城後,每個人都發了一貫錢作為報酬。
    柱子爺爺還額外多給了兩貫,作為精神補償還有醫藥費。
    目送村民遠去後,陳浪又馬不停蹄的回到了盛府。
    他想問問老師,給崔岩當幕僚這件事兒,是不是真的已經決定了。
    來到盛府,發現家中的仆役,已經在收拾東西了。
    師娘正抱著果果,滿臉的依依不舍。
    “你老師在書房等你。”盛夫人說道。
    陳浪點頭,快步走向書房。
    進入書房,盛褚良正在整理滿櫃子的書籍,聽到動靜後也沒回頭,直接說道:“我給你留下的書,你每本都要仔細看,對來年的歲試以及後年的鄉試,都有極大的幫助。”
    “老夫不在,你可莫要偷懶,我還等著你高中狀元呢。”
    陳浪眼眶略有些酸脹,道:“老師,你真的決定了?”
    盛褚良轉過身來,微笑道:“二郎,天下沒有不散的宴席,再說了,我們師徒隻是生離,又不是死別,幹嘛哭喪著臉。”
    “來年你考科試,還是要來秦州府嘛,到時候就又能再相見了。”
    “何況為師這次出山,也不見得就能一帆風順,說不定過幾個月就又被貶回來了呢。”
    陳浪擦了一把眼睛,道:“老師,學生相信你這次,一定會官路亨通的。”
    盛褚良感慨道:“我也希望自己能官路亨通,因為隻有這樣,我才能保護自己唯一的學生。”
    陳浪心頭一凜,聲音都顫抖了:“老師,這就是你出山的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