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5章沒有人比我更懂祈雨!【求月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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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陛下.”
“朕知道,朕又錯了!”
還沒等魏征把話說完,李世民就苦笑著搖了搖頭,然後拿起手中的火槍,喃喃道:“自知則自強,自滿則自失,朕自以為在子女的教育中,能勝過太上皇,甚至對太上皇的偏愛多有怨恨,殊不知,朕也不知不覺地走上了這樣的路。”
說著,眼淚止不住的流了下來,從喉嚨中發出可怕的聲音。
房玄齡怕李世民有個閃失,急忙要無舌去傳太醫,熟料被李世民擺手打斷了,從口中吐出一句哽咽地話:“朕是自省,朕不如太子!”
“這”
房玄齡等人聞言,麵麵相覷,同時一顆懸著的心也落了下來。
而李世民說的不如李承乾,他們或多或少還是明白的。
畢竟他們都是經曆過玄武門那件事的。
如果將李承乾與李世民的位置調換,可能接下來的劇情,就不是送火槍了。
所以,光從這一點來說,李承乾就比李世民強。
他沒有選擇最極端的方式。
但是,卻用這種不屑於走李世民那條路的姿態,轉身離開了。
這才是李世民一邊流淚,一邊自省的主要原因。
他希望兒子不要跟自己學,又希望兒子以自己為榜樣,但這麽被兒子現場教學,實在有些紮心。
卻聽他語氣中充滿自責和慚愧地道:“記得朕當年第一次認識到被父親打壓的痛苦的時候,是有人想用一匹馬殺朕,朕當時隻是隨口說了句,生死有命,他豈能殺得了我?”
“結果就有人跑到父親那裏進讒言,說朕揚言有天命,方為天下主,豈能浪死?”
“而後父親大為惱怒,當麵斥責朕,天子自有天命,非智力可求,你又在急什麽?”
“當時朕對這種無端指責很是憤愾,心想如果朕不是父親的親生兒子,是一個異姓功臣,父親肯定早就把自己殺了!”
“後來劉文靜的死,更是讓朕感到恐懼。以至於跟大哥他們的矛盾越來越深,最終到了無法挽回的地步。”
“現在看來,如果朕當初能跟父親開誠布公的談一談,或許結果會不一樣。”
說到這裏,李世民又抬頭看了眼房玄齡等人,仰天長歎道:“朕自登基以來,每日三省吾身,敢於納諫,對內勵精圖治,對外抗擊突厥,開疆拓土,煥焉可述。然,今日觀之,朕武功雖長,文治尚缺,德行一塌糊塗,負於江山社稷啊!”
“這”
眾臣聞言,再次麵麵相覷,卻沒有在李世民檢點得失的時候,插嘴打斷他。
因為他們都是聰明人,知道這些話如果不讓李世民說出來,李世民內心會非常憋悶,而且皇帝與太子的關係也難以改善。
等李世民說完這些話,心裏好受了許多之後,他又自顧自地坐回了皇帝寶座,精神為之一振。
果然,他一開口就連發出幾道旨意:“中書令,傳朕旨意,加封太子為荊州大都督,督巴蜀,兩廣,吳地等二十八州諸軍事,各州刺史,又督荊州軍政!”
“傳朕旨意,命禮部為太子準備加冕儀式,命工部為太子搭建加冕台,命太常司擇吉日加冕,通知各國使者,務必參加太子加冕儀式。”
“傳朕旨意.”
“報——!”
李世民的第三道旨意還沒有說完,門外忽地傳來了一道稟報聲:“陛下,宗正卿李孝恭求見。”
“宣他進來!”
李世民沒有任何猶豫,直接就將李孝恭宣了進來。
此時的李孝恭,一臉忐忑。
雖然他與李承乾已經達成了約定,隻要李世民同意,他就給李承乾安排最好的太子府。
但李承乾走後的這段時間,他左思右想,輾轉反側,總覺得這件事太過危險,如果李承乾因為太子府的事惹李世民不快,他也有可能遭殃。
畢竟李承乾是先來他這裏,才去宮裏找李世民的。
萬一李世民疑心大起,覺得是他教唆李承乾建立太子府的,那不就完犢子了嗎?
所以,即使李承乾許諾了他一大堆好處,他也毅然決然的跑來跟李世民證明自己的清白。
隻見他一進來就恭恭敬敬地朝李世民行禮:“臣,拜見陛下!”
“嗯?”
李世民微微一愣,旋即有些好笑地道:“孝恭啊,你來得正好,朕剛準備給你下旨呢!”
下旨?
什麽意思?!
李孝恭心裏一咯噔,心說不會吧,陛下這麽快就決定處置我了?我都還沒有自證清白呢?!
“不是的陛下,您聽臣說啊,太子那件事與臣無關,臣是冤枉的啊!”
李孝恭嚇壞了,頓時朝李世民跪了下去,極力辯解道:“臣也沒有答應太子,是太子說要給臣一座釀酒作坊的,臣也沒說要去他開的那會所,看什麽黑絲短裙,陛下您是知道臣的,臣對您忠心耿耿,平時就愛喝酒看舞,也沒有別的愛好,您可一定要明鑒啊!”
李世民:“.”
房玄齡等臣:“.”
一群人互相對視,滿臉古怪。
特別是李世民,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
這他娘的!
我李唐皇室難得出一個獨擋一麵的將領,怎麽是這種貨色?
你腦子裏裝的都是漿糊嗎?!
你忘了當年在巴蜀建石頭城玩,被告謀反,讓太上皇召回來訓斥的事嗎?現在又整這一死出?!
“噗”
雖然大臣們都極力克製自己的情緒,但最終還是沒忍住的噗嗤一笑,然後哄然大笑。
“哈哈哈——”
“呃,”
聽到眾臣的笑聲,李孝恭滿臉懵逼,不由小心翼翼地將目光落在李世民臉上。
隻見李世民臉色鐵青,禁不住抬手扶額,搖頭歎息。
不是,這又是什麽情況啊?
大臣們為何發笑?
自己隻是陳述事實,讓陛下明察,這也有問題嗎?!
就在李孝恭滿心疑問的時候,李世民沒好氣的瞪了他一眼,然後沉聲道:
“朕不敏,賴宗廟賜各位愛卿於朕,而今國家乃多事之秋,朕願與各位愛卿同心協力,內外治安,共建盛世。”
此言一出,眾臣當即收斂笑聲,躬身附和:“臣等願輔佐陛下,共建盛世。”
李世民點了點頭,又將目光落在李孝恭身上,肅然道:
“宗正卿聽旨,朕欲將原秦王府改為太子府,由你來督辦此事,不得有誤!”
“啊?”
李孝恭滿臉錯愕。
他怎麽也沒想到,李世民竟然會答應李承乾建立太子府,而且還是將秦王府改為太子府。
那秦王府是什麽地方?龍興之地啊!
看來陛下對太子的寵愛,遠勝其他親王,自己剛才的行徑,豈不是將太子給賣了?
難怪諸位大臣會取笑自己,原來自己幹了一件很蠢很蠢的事!
想到這裏,李孝恭的臉飛速泛紅,就跟喝了酒的猴屁股一樣。
李世民看了他一眼,又看了房玄齡等人一眼,蹙眉道:“報紙的事,暫且不管,等太子祈雨之後,再說這件事吧!”
眾臣對視一眼,心說陛下總算悔悟過來了,於是異口同聲道:“臣等遵命!”
“好了,都下去吧!”
“諾!”
眾臣應諾了一聲,很快就離開了大殿。
而李世民在目送他們離開之後,又將目光落在了殿內的茶杯碎片之上,看得怔怔出神。
隔了半晌,才吐出李淵當年的悲歎:“此兒典兵既久,在外專製,為讀書漢所教,非複我昔日子也!”
很明顯,李承乾這一槍,給了他不小的衝擊。
讓他清晰的認識到一個事實,那就是現在的李承乾,已經不是原來的李承乾了。
一念及此,李世民又忍不住黯然神傷,獨自垂淚。
麵對這種曆朝曆代都難以避免的政治隱患和親情危機,即使雄才大略的天可汗,也找不到合適的辦法。
此外,李承乾的成長速度,也讓李世民感到莫大的憂慮和恐慌,使得他不禁捫心自問:“怎麽辦?到底該怎麽辦?!”
而另一邊。
剛剛出甘露殿不久的李承乾,正坐著馬車前往太常寺。
雖然李世民跟上次一樣,隻是口頭上答應了他,隻要他祈雨成功,就給他加冕。
但這次跟上次明顯不同。
上次是李承乾跟李淵在暗地裏算計李世民,而這次是李承乾直接麵對他,跟他攤牌,讓他別無選擇。
相當於是,一個陰謀,一個陽謀。
陰謀讓人憤怒,難堪,陽謀讓人權衡利弊。
隻要李世民還有一絲帝王理智,他就不可能出爾反爾。
因為他知道出爾反爾的後果。
至於李承乾為何不一槍殺了李世民,一了百了。
李承乾也曾仔細想過這個問題。
如果他殺了李世民,會怎樣。
首先可以肯定的是,徹底落實了玄武門繼承法。
其次則是,將自己的優勢全部丟掉了,一把天胡開局的牌,給打得稀爛,最後什麽好處都撈不到,為他人做了嫁衣。
可能有人會想,為什麽會這樣呢?
簡單點就是,李世民對大唐,或者這個時代意味著什麽。
要知道,李唐的大部分江山,都是李世民打下來的,他的實力就相當於鎮壓一個時代的大帝。
而被他鎮壓的世家門閥,就相當於各大族的天驕。
大帝若死了,天驕們可就要狂歡了,什麽成帝之路,也會隨之出現。
那麽,又有人可能會想,李世民死了,李治為何能順利即位?這就要看李世民在‘貞觀之治’的各種騷操作了。
最主要的成果就是兵將分離製度。
什麽是兵將分離製度?
以前是世家門閥各自的將領帶著各自的府兵,而實行兵將分離製度之後,將領是將領,兵是兵。
李家的兵在河北訓練,張家的將領要打南陵,那李家的兵就得調到南方,由張家的將領統帥。
而李家的將領,則統帥王家的兵協助張家的將領作戰。
如此一來,世家門閥的兵權就被奪走了。
沒了兵權,也就沒有造反的實力。
至於後來的安史之亂,又是另外一種情況。
先說說現在的情況。
李家帶著李家的兵,張家帶著張家的兵,王家若當統帥,將指揮李家和張家的兵,但他們的將領依舊是李家和張家的將領。
而兵權也在世家門閥的手中。
沒了李世民,就是王侯將相,寧有種乎。
而有李世民,就是你好我好,大家好。
不是有句話這樣說的嗎?
你手裏有武器,我手裏沒有武器,那咱們就講法律,講規矩,講道理。
你手裏有武器,我手裏也有武器,那咱們就講天命。
所謂的法律,規矩,道理,隻不過是弱者的枷鎖,強者的工具而已。
畢竟這個時代是皇帝,宗室,士族,勳貴,豪強共生共治,誰也不服誰的社會形態。
李唐也不過才區區十幾年,還沒有那麽強的國家凝聚力。
不是人人都需要效忠李唐,才能算正統。
所以,與其殺了李世民,鬧得天下大亂,還不如留著李世民,穩定現在的格局,借雞生蛋。
更何況,人總歸會老的。
李承乾也害怕他的子孫有一天會跟自己一樣,為了皇帝權位,對自己痛下殺手。
正所謂破山中賊易,破心中賊難。
雖然他有係統,理論壽命很長,但優勢在他的情況下,著實沒必要走這一步臭棋。
畢竟他又不是那個瘸子,沒有瀕臨孤注一擲的絕境。
想到這裏,李承乾的嘴角微微上揚,暗道剛才那一槍真帥,估計將李二陛下他們都嚇傻了。
不過,能順利達成自己的目的,也是可喜可賀的。
“接下來就看祈雨是否順利了!”
李承乾竊喜地叨咕了一句,旋即拿出自己這段時間寫的回憶錄,仔細研究。
因為腦袋裏的現代知識,都是零零散散的,李承乾每想起一樣東西,或者一件事,一個知識點,都要用筆記下來。
久而久之的就形成了他手中這本類似於私人日記的回憶錄。
雖然記錄的內容,沒有進行整理,但對於自己寫的東西,李承乾還是非常了解的。
比如一些人工降雨的知識點,通過不斷的回憶,他已經基本湊齊了。
其實人工降雨非常簡單,隻要找到合適的雲團,向雲團裏噴灑一些催化劑,就能讓普通雲團變成可以降雨的雲團。
而李承乾準備的祈雨,其實就是人工降雨。
“太子殿下,我們到了!”
就在李承乾熟悉人工降雨的過程的時候,馬車外的來福,低聲提醒了他一句。
他愣了一下,當即收起回憶錄,從馬車內鑽了出來。
隻見太常卿傅奕笑嗬嗬地迎上前,恭敬行禮道:“太子殿下您可算來了,老臣這段時間都快愁壞了。”
“太常卿何出此言啊?”
李承乾眨了眨眼睛,有些不解地問道。
卻見傅奕苦笑道:“太子殿下有所不知,最近的災情日益嚴重,各地官吏紛紛上奏朝廷,催促朝廷祈雨,更有甚者,彈劾臣屍位素餐,不作為,臣實在是,實在是”
雖然他的話沒有說出來,但李承乾卻已經聽出來了,這是在怪自己拖延時間,讓他的工作很難辦。
不過,看在他一心為國的份上,李承乾也懶得跟他計較,於是不耐煩的擺手道:“別人怎麽催,我不管,反正陛下已經將祈雨的事交給我了,現在祈雨的事,由我說了算!”
“是是是,臣保證聽從太子殿下的安排!”
傅奕小雞啄米似的點了點頭,然後又朝李承乾道:“敢問太子殿下以何種方式祈雨,是道士,還是巫師,或者祭祀”
“都不是,我有自己的辦法祈雨!”
還沒等傅奕把話說完,李承乾就出言打斷了他。
“太子殿下要親自祈雨?”傅奕又詫異道。
李承乾眉頭一皺,反問道:“有問題嗎?”
問題大了去了!
傅奕心中翻了個白眼,嘴上卻誠惶誠恐地勸告李承乾道:“太子殿下有所不知,這祈雨非常危險,臣絕不能讓您有任何閃失。請太子殿下也不要跟臣開玩笑,若您沒有尋找祈雨的法師,臣倒是為您準備了幾個。屆時,太子殿下在祭台上假意受苦,臣安排祈雨法師配合您.”
“什麽亂七八糟的!我不需要什麽祈雨法師配合我!”
李承乾有些鬱悶地道:“你就按照我說的辦,派人給我觀察災區的雲團,越是大的雲團越好,給我記錄好它的詳細位置和走向!”
“另外,再去工部給我借幾個人,我要製作祈雨的‘法器’!”
“啊?這”
傅奕滿臉懵逼,一副不可置信地樣子,追問道:“太子殿下您這是什麽意思?”
“什麽什麽意思,你就照我說的辦就行!”
“可是.”
“別可是了!”
李承乾再次揮手打斷了傅奕,旋即不容置疑地道:“沒有人比我更懂祈雨!快去準備!”
“是”
傅奕雖然根本不信李承乾會祈雨,但太子的命令,他卻不敢不從,於是硬著頭皮去準備了。
而李承乾在目送他離開之後,又拿出了那本回憶錄,仔細研究了起來。
隔了半晌,他才收起回憶錄,露出一副自信滿滿的笑容。
顫抖吧,大唐的百姓!
是時候讓你們見識一下科學的力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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