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3章李承乾:別哭!烏紗帽會掉!【求月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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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崔家主這又是何意?”
    王珪驚疑不定的看著崔仁師道。
    崔仁師淡淡的看了他一眼,沉聲道:“太子那日說的話,你們應該都聽得十分明白,他想讓我們這些世家大族,不再影響李唐的天下!”
    “也就是說,他從未想過給我們一條生路。那麽,我們又何必再跟他周旋?”
    說著,環顧了一圈幾位家主,又沉沉的道:“一旦他登基稱帝,或者掌握大權,我們還能在李唐立足嗎?或許不做他李唐的官,隻會讓我們死得更快!”
    “這”
    眾家主互相對視,不由麵麵相覷。
    卻聽李震語氣凝重的道:“他可是太子,我們若動他,陛下會放過我們嗎?”
    “是啊,陛下與太子有矛盾,這是眾所周知的事。但即使他們有矛盾,陛下也不可能放過廢掉太子的人!”李叔慎一臉緊張的附和道。
    其餘眾家主也頗為認可的將目光落在了崔仁師身上。
    畢竟上次他們家族的人刺殺李承乾,李世民就公然處死了他們家族的人。
    這次他們若再對李承乾出手,情況可能會更糟糕。
    卻聽崔仁師笑著解釋道:“你們不會以為,我會以家族的力量對付太子吧?”
    “這”
    眾家主臉上驟然掛起疑惑的神色。
    隻見崔仁師臉上的笑容愈發燦爛,而後老神在在的道:“我們家族為何綿延數百年而不倒,難道是我們事事都衝在最前麵嗎?還是說,我們做任何事都會打著家族的名義去做?”
    “如果是這樣,我們早就滅亡在了那個戰亂紛飛,爭端不休的年代了!”
    “那依崔家主的意思,你有別的辦法,可以在不暴露我們的前提下,神不知鬼不覺的廢掉太子?”鄭善果捋著胡須說道。
    崔仁師笑著看了他一眼,然後自信滿滿的道:“若非如此,我豈敢.”
    “哎呀!你就別賣關子了,到底有何主意,快說來聽聽!”李震不耐煩的打斷了崔仁師。
    崔仁師也不惱怒,又接著道:“據我所知,大唐滅掉東突厥後,會有大量的被突厥掠奪到草原的漢人回歸大唐,陛下的意思是,將這些漢人安置在河套地區。”
    “但突厥的軍隊,還沒有妥善的安置。”
    “我想將這些軍隊,以見證頡利投降的名義,安排一部分到長安觀禮,等觀禮完之後,再分散到十六衛之中!”
    “如此一來,以陛下包容天下,彰顯威儀的性格,肯定會答應。”
    “你的意思是,讓這些突厥軍隊生亂?”
    剛聽到這裏,李震就反應過來似的問道。
    然而,崔仁師卻直接否認了這個做法,搖頭道:“若這些突厥軍隊生亂,陛下很容易就查到了咱們的運作,這肯定是不行的!”
    “那依你之見,要怎麽運作這些突厥軍隊?”王珪皺眉問道。
    “嗬嗬.”
    崔仁師笑了笑,然後意味深長的環顧眾家主,沉沉的道:“你們莫非忘了太子府舉辦的那場比賽?”
    “這”
    眾家主心頭一動,似乎已經開始回過味來。
    卻聽鄭善果若有所思的道:“你想利用這些突厥軍隊,參加比賽,然後借機廢掉太子?”
    “不,不止是這些突厥軍隊,就連各國使者團也要參加比賽!”
    “到時候,咱們再將比賽搞亂,越亂越好,然後在亂中廢掉太子!”
    “妙啊!”
    李叔慎聞言,瞬間反應過來,一拍巴掌道:“屆時涉及多國使者,以及剛剛歸降的突厥軍隊,即使陛下有心徹查此事,難度也不是一般的大,甚至會引起各國的不滿!”
    “而我們則可以操縱輿論,讓陛下以大局為重,將此事定性為一次意外,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一旦李承乾成了殘廢,就算陛下不廢他,他的那些兄弟也會將他逼上絕路,而我們則可以坐收漁翁之利!”鄭善果也笑著附和了一句。
    很明顯,崔仁師的計劃得到了他們大多數人的認可。
    唯獨王珪略顯顧慮的道:“主持重陽宴的是太子,他會答應那些突厥軍隊,或者異國使者團組隊參加嗎?”
    “不,你忘了以前重陽宴的傳統,陛下酷愛馬球,隻要我們說服陛下,進行一場馬球賽,陛下肯定會同意的!”
    崔仁師笑著搖頭道:“隻要陛下同意,太子就算不同意也沒用!”
    “哦,原來是馬球賽,我還以為是橄欖球比賽,那個規則我們可不懂,聽說連侯君集都吃虧了!”
    盧承慶恍然大悟似的說道。
    崔仁師有些好笑的看了他一眼,道:“圈子要自己定的才能做主,在別人的圈子裏,如何施展得開?”
    “有道理!”
    李震頗為認可的點頭道:“我正好負責異國使者的安頓,就讓我去慫恿他們參賽吧!”
    “可以,但不能說太多,就說為大唐皇帝獻禮,他們為了討好陛下,肯定會答應的!”
    “既如此,此事就這麽定了!”
    “報!”
    正當幾位家主準備起身離開的時候,外麵忽地傳來一道稟報聲,幾位家主神色一凝,卻見崔仁師笑著擺手道:“不用緊張,是崔二!”
    說著,走到門口,大聲喝問道:“何事?”
    “回老爺的話,李將軍府邸來異客了,李府管家派人來通知他,說是很重要。”
    崔仁師聞言眉頭一皺,旋即扭頭看向李震:“你可知道是什麽異客?”
    “不知道,回去看看就知道了,多半是二十九國之人!”李震沉吟道。
    “嗯,那就先回去吧。”
    崔仁師點了點頭,又鄭重其事地囑咐道:“今日之事,切不可傳於其他人,否則吾等將會萬劫不複!”
    幾位家主默默頷首,旋即不動聲色的就離開了。
    等目送眾家主離開之後,崔仁師沉默了片刻,又沉沉的喊了一句:“進來吧!”
    很快,兩道身影就出現在了房間裏,沒有一絲一毫的聲響。
    而崔仁師在見到他們的瞬間,也沒了之前的成竹在胸,反而露出一抹擔憂的神色:“兩位,計劃我都告訴他們了,你們真有把握廢掉李承乾?”
    “嗬嗬.”
    崔仁師的話音剛剛落下,一道女聲就脆生生的笑道:“你崔家與‘守捉郎’頗有淵源,我們騙誰也不會騙你崔家,更何況,我們也並非毫無目的的幫你崔家!”
    “沒錯,一個年僅十一歲的孩子,竟突然天生神力,這可太蹊蹺了。就連守捉使都無法解釋,我們自然要調查清楚!”
    隨著那道女聲的落下,一道陰鬱的男聲也附和了起來。
    卻聽崔仁師長舒一口氣的道:“能得兩位鼎力相助,我就放心了。”
    “我們是各取所需,互幫互助,沒有你們攪亂局勢,光靠我們,也廢不了李承乾!”
    說完這話,那名男刺客和女刺客對視一眼,旋即抬手打了個響指,隻見一隻黑色羽毛的烏鴉,不知何時出現在了他的肩膀上。
    他扭頭看向那烏鴉,像是在與它交流,又像是在觀察它的舉動,隔了片刻,才笑著說道:“囡囡,你可以行動了。”
    “好耶!小武哥哥就等著我的好消息吧!”
    女刺客興奮的跳了起來,然後身若羽毛般的就“飄”出了房間。
    看得在場的崔仁師目瞪口呆,心說這些江湖中人,還真是詭秘莫測。
    不過,這些江湖中人越有本事,他就越安心。
    似乎是看穿了他的想法,那名男刺客嘴角微微上揚,露出一抹似笑非笑的表情。
    與此同時。
    太子府,李承乾剛剛部署完重陽宴的詳細計劃。
    馬周就從李世民那邊回來了。
    因為李世民已經答應了李承乾,將馬周提拔為戶部尚書。所以,馬周此次進宮,一個是向李世民稟報河北道的災情,一個是向李世民證明自己的能力。
    如今,見馬周神采奕奕的返回太子府,李承乾不由得笑了起來,打趣他道:“看來我們馬尚書深得帝心啊!”
    “嗬嗬,太子殿下見笑了,臣對您的忠心,可是日月所鑒啊!”
    馬周也笑著揶揄了下李承乾。
    雖然李承乾與他的年紀,相差十幾歲,但一點也不妨礙他與李承乾的互動。
    甚至有時候,他覺得李承乾跟自己幾乎是同齡人,沒有一點代溝。
    而且,李承乾對他們這幫臣子,一點也沒有那種上位者的淩駕感。
    整個相處起來,就跟朋友一樣,自然輕鬆。
    卻聽李承乾故作不悅的嘟囔道:“這麽晚才回來,我真怕日月都照溝渠了!”
    “哈哈哈!”
    馬周仰頭大笑,然後便跟著李承乾邁進了房間。
    隻見李承乾抬手一招,來福立刻就端來一杯涼茶,遞給馬周:“這是太子特意讓我給你做的博州涼茶,你喝喝,是不是你家鄉的味道?”
    “這”
    馬周遲疑的接過涼茶,不由滿臉感動的看向李承乾。
    “喝吧!”
    李承乾笑著抬手示意了他一下,又打趣道:“別哭,烏紗帽會掉!”
    “嗬!”
    馬周哽咽的笑了一聲,然後拿起涼茶,一飲而盡。
    “味道怎麽樣?”來福急切的詢問道。
    馬周看了他一眼,砸吧砸吧嘴,撇嘴道:“喝得太快,沒嚐出味道,要不再來一杯?”
    “你當吃人參果呢?這麽大一杯,你說沒嚐出味道?!”來福白了馬周一眼,然後沒好氣的奪過茶杯,罵罵咧咧的跑去端茶了。
    而馬周在目送他離開之後,則笑嘻嘻的看向李承乾,道:“來福的手藝越來越好了,雖不是我家鄉的味道,但博州的味道絕對正宗!”
    “哦?”
    李承乾眉毛一挑:“你的味覺這麽靈敏,連小地方和大地方的味道都能分辨出來?”
    “不瞞太子殿下,臣以前在藥店當過學徒,雖不能抓藥看病,但藥材的味道,一聞便知!”
    “厲害!想不到你還有這本事!”
    “嗬嗬.”
    馬周不置可否的笑了笑,忽又想起什麽似的道:“哦對了,還有一件事,陛下向我問了長安的治理辦法,我按照江陵的交通部署,給他說了一條建議,他采納了!”
    “你說的是靠右行走?”
    “是的!”
    馬周點頭道:“向相而行,一律向右,這樣就不會發生衝撞,也能減少擁擠,提高速度。”
    “但長安的交通與江陵的交通還是有不同的,就算一律向右,也無法有效的緩解交通壓力!”
    “啊?”
    馬周詫異了一下,似乎沒想到李承乾會否認自己的建議。
    卻聽李承乾又話鋒一轉:“不過你也不用擔心,此建議也不是不能用,而是在主要幹道,或者擁堵的街道,實行分流管製,特別是車馬,采用紅綠旗放行的製度,紅旗停,綠旗行,每隔一段時間放行一次,這樣便能更加竟然有序了。”
    “紅旗停,綠旗行?”
    馬周微微一愣,旋即眼睛大亮:“妙啊!太子殿下果然想的周到!”
    “嗬嗬.可實施起來,卻不是很容易。”
    “無妨,任何製度都需要慢慢適應,隻要是好的製度就行!”
    “嗯,有道理!”
    說完這話,李承乾忽又想起了什麽似的,囑咐馬周道:
    “既然父皇信任你,重陽宴那天也由你負責長安的交通,一定要讓各國使者感受我大唐的繁榮!”
    “太子放心,臣一定會安排妥當!”
    “好!時候不早了,先回去休息吧!”
    李承乾笑著送別了馬周,然後緊緊關上房門,徑自走向自己的床榻,脫衣上床,一氣嗬成。
    時值半夜。
    李承乾仿佛踏入了一個詭譎的夢境。
    一縷詭異的陰風,隨著悄然而開的房門,滲入了屋內。
    天際也同時傳來兩三聲悶雷,預示著大雨即將來臨。
    忽有窸窸窣窣的聲音傳入耳中。
    會是老鼠嗎?李承乾這樣想著。
    但想著想著,一副摔下馬背的場景,旋即浮現在了他的腦海中。
    這使得他一下子就掙脫了睡意,隻是始終無法動上一動。
    此時的屋內,一片漆黑,悶熱渾濁的空氣充斥著一股不同於以往的甜膩香氣。
    李承乾能明顯的感覺到,在這幽暗的空間內,有什麽在躡手躡腳的緩緩移動著位置。
    隨後,桌案邊傳來紙張被翻動大的聲響,就像在輕手輕腳地翻找著什麽似的。
    誰?
    誰在房間裏?
    李承乾竭力的睜開眼睛,但用盡力氣隻能微微睜開一條縫隙。
    卻見本來緊緊關閉的房門,不知什麽時候出現了一道空隙。
    走廊裏的燈燭均被有心人欲蓋彌彰的熄滅了,唯留下樓梯口的一隻猶散著淡淡幽光的油燈。
    桌案方向昏暗魖黑,但李承乾斷定那裏有人正鬼鬼祟祟的潛藏於角落裏。
    可當他準備喝問對方的時候,異樣的困頓卻再度襲來,他實在支撐不住這困意,便合上了眼眸,僅餘雙耳仍警惕的捕捉屋內的所有動靜。
    駭人的靜默中,一道籲氣的聲音緩緩傳來,不速之客顯然沒有離開他的房間,依舊在桌案前進行著某種見不得人的謀劃。
    李承乾努力嚐試著從床上坐起來,可周身綿軟乏力,用力挺了一下身體,這使得床板驟然發出一聲‘咯吱’響。
    緊接著,有淺淺的喘息聲緩緩靠近。
    李承乾頓時感覺頭皮發麻,他渾身早已被汗水浸透了。
    這或許是九月‘秋老虎’帶來的悶熱天氣,抑或又歸結於對未知的恐懼。
    從他穿越到這個世界以來,哪怕是身處戰場最危機的時刻,哪怕是遭遇刺殺生死競速的時刻,他也沒有像現在這樣害怕。
    要知道,這裏可是他的太子府,別說李淵的那些黑衣護衛,就是蘇定方,薛仁貴他們的親衛,也有不少在拱衛太子府。
    可以說,哪怕是當初在好峙縣的那些刺客,也不可能如此神不知鬼不覺的進入他的房間。
    除非來的這人,比那些刺客更厲害。
    但對方是如何讓自己變成這樣的?自己百毒不侵,下毒是不可能的,難道是迷藥?
    原來電影小說裏的迷藥是真的!
    悄悄地,李承乾將雙眼撕開一條縫,然後模糊的看到一團黑漆漆的人形輪廓,正靜靜佇立於床前,隨即又趕緊將沉重的眼皮合了起來。
    或許今日正是他的命中劫難,也猶未可知。
    還好係統獎勵了一張‘替死符’,否則今晚怕是要與這個世界永別了。
    隻是,誰這麽大的膽子,竟敢在長安刺殺自己?!
    他們真不怕李二瘋狂報複嗎?
    雖然自己與李二因為各自的利益,不得不走上爭權奪利的道路,但自己與李二好歹也是父子。
    就算是爭權奪利,也不會弄出人命。
    更何況,大唐的太子在自己府中被人刺殺了,這是何等的恥辱,李二能忍受這樣的恥辱?滿朝文武能忍受這樣的恥辱?
    很明顯,除非派人來刺殺自己的這個人得了失心瘋,或者不想活了,否則絕不會做這樣不理智的事情。
    那麽,對方究竟是誰呢?或者說,是誰派來的人呢?
    李承乾的思緒如綿延千裏的渭水一般狂瀉不止。
    有些許熱氣噴灑在他的臉上,他能感覺到那人正俯下身子靠近,仿佛在判斷他是否安寢如故。
    李承乾竭力穩住自己的心神,放緩呼吸,唯恐讓那人發現端倪。
    會下殺手嗎?
    沒有拿出武器,沒有拿出毒藥.不,不是,這味道,好香,比之前房間裏的香味還濃鬱,她,她是個手腳輕靈的女子!
    終於,一陣輕輕的腳步聲漸去,旋即一道微弱的關門聲傳來。
    不速之客似乎已經默默離去。
    李承乾如蒙大赦般鬆弛下來,正當他想繼續嚐試著坐起來的時候,驀地又聞到了一絲若有似無的呼吸聲。
    糟糕!
    中計了!
    這是她的詭計!
    那女人並未離開!
    李承乾霎時冷汗直冒,僵住身體,根本不敢亂動。
    也不知過了多久,隨著木門又一次輕輕的開合,這次屋內終於沒了聲響。
    而李承乾則再也無法強撐著抵抗洶湧的倦意,頓時沉沉的睡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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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