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知聖皇眉頭微皺。
    他本以為自己點破趙牧的心思，後者至少會出現些許的慌亂。
    如此，他也許就能根據趙牧的反應，來判斷趙牧今日前來仙門，是不是還有其他什麽目的？
    可他萬萬沒有想到，趙牧不僅沒有任何慌亂，反而還直接承認了自己的心思。
    不僅如此，趙牧甚至還借坡下驢，借著他的話反過來追問答案，還真是難纏。
    “不過現在萬欲道人對聖樹隆昌的反應，至少能證明這死道士，的確並未在聖樹隆昌身上做什麽手腳。”
    先知聖皇心中暗道。
    八萬多年前，他的本體把分身收回天宮聖界的時候，順手也把聖樹隆昌給帶回去了。
    畢竟當時的聖樹隆昌已經被轉化為濁仙，按照天宮聖界的規矩，是不能任由其留在外麵的。
    可事後過去沒多久，先知聖皇心裏就生出了疑竇，猜測趙牧會不會在聖樹隆昌身上做了什麽手腳？
    畢竟施璿璣對聖樹隆昌恨之入骨，可是恨不得殺之而後快的。
    按理說，趙牧應該奮力幫施璿璣留下聖樹隆昌才對。
    可當時趙牧除了一開始阻攔外，後麵就再也沒有出手了，任由聖樹隆昌進入了天宮聖界。
    甚至一開始的阻攔，主要還是因為想留下先知聖皇的分身，聖樹隆昌不過是捎帶腳的。
    這種情況實在不太正常。
    所以把聖樹隆昌帶回天宮聖界沒多久，先知聖皇就把聖樹隆昌全身上下，仔仔細細的檢查了一遍，卻什麽都沒有發現。
    但這並不能讓他完全放心。
    因為任何事情隻要牽扯到趙牧這個變數，先知聖皇就會本能的患得患失，不像麵對其他人那麽有把握。
    於是先知聖皇就幹脆把聖樹隆昌囚禁了起來，任憑後者哀求、嘶吼、絕望，數百萬年間也始終不曾讓後者在天宮聖界活動。
    可是如今，眼看趙牧居然對聖樹隆昌的生死無動於衷，先知聖皇那顆忐忑不安了數百萬年的心，才終於放進了肚子裏。
    可惜，趙牧終究不是先知聖皇肚子裏的蛔蟲，不可能知曉後者的所有想法。
    否則若是讓他知道，先知聖皇居然因為一個聖樹隆昌，就被弄得數百萬年不得安生，絕對會笑得肚子疼。
    至於聖樹隆昌的生死，他當然不會在乎了。
    因為當初放入聖樹隆昌體內的東西，在進入天宮聖界的那一刻，就已經悄無聲息的脫離聖樹隆昌，隱藏在了天宮聖界內。
    所以現在的聖樹隆昌，對他來說毫無用處。
    趙牧微笑道：“聖皇，為何不說話了，你的本體究竟是不是已經跟分身融合？”
    先知聖皇麵無表情：“老夫說已經融合，你信麽？”
    “信啊，為何不信，聖皇說什麽貧道都信。”
    “是麽？那若是老夫說沒融合呢？”
    “同樣也信，貧道不是說了，聖皇你說什麽我都信。”
    趙牧笑容滿麵。
    而這個笑容，讓先知聖皇感覺很討厭，總有一種被看穿了的感覺。
    他不想再待在這裏了，否則很怕繼續說下去，會忍不住跟趙牧動手。
    但他不敢動手啊，因為在仙門現世之後，紫虛大陸的天道已經在短時間內被壓製了。
    天道不全，就意味著魔神分身可以爆發出，堪比人間神靈的實力。
    這種情況下，先知聖皇很清楚自己絕不可能是魔神的對手。
    如今證道人間神靈的事情，已經推進到關鍵時刻，他可不想讓證道的事情，出現任何意外。
    所以此刻麵對趙牧，他也隻能暫避鋒芒。
    “哼，死道士，如今先讓你得意，待老夫證道人間神靈，必定殺的你魂飛魄散，永世不得超生！”
    心中暗自咬牙，先知聖皇再也不想多說一句話，直接轉身就走進了天宮聖界。
    “聖皇，怎麽忽然回去了，不留下再多說兩句嗎？”
    趙牧調侃笑道。
    待看到先知聖皇頭也不回的消失在天宮聖界內，他臉上的笑容才驟然消失。
    “本尊，如何了？”趙牧心神傳音。
    短暫的沉寂後，本尊那邊才回複道：“還不錯，先知聖皇在你麵前出現的時間足夠長了，無字天書已經推演出，他的本體的確已經跟分身融合完成。”
    “另外，先知聖皇的證道進程，已經進行到了關鍵時刻，估計等他下次再現身的時候，就會證道人間神靈了。”
    “隻是很可惜，無字天書依然還是沒能推演出，先知聖皇究竟會以何種方式證道。”
    “這樣麽？”
    趙牧微微皺眉，心中多多少少有些失望。
    畢竟不清楚先知聖皇的證道方式，這件事終究是個不確定的隱患，很難說將來會不會弄出什麽事端來。
    不過沒辦法，既然連疑似仙器的無字天書，都沒能推演出結果，那想弄清楚先知聖皇的證道方法，恐怕是很難了。
    但是還好，至少這次確認了，先知聖皇本體和分身已經融合。
    這說明先知聖皇，基本上已經做好了證道的準備。
    “也許下一次見麵，那老東西就真的是人間神靈了！”
    “如此，貧道很多事情也得開始著手準備了，免得到時候措手不及。”
    “那老東西一旦證道，可是絕對不會放過我的。”
    趙牧凝視著天宮聖界的門戶，心中暗暗想道。
    轟！
    突然一聲驚天巨響，狂暴的法力在遠處天空中炸開，以至於雲海都在瞬間被清剿一空。
    趙牧扭頭望去，就見施璿璣和聖樹隆昌，相距千丈踏空而立，冷冷的注視著對方。
    狂暴的法力在周圍肆虐，卻絲毫無法讓兩人理會。
    聖樹隆昌目光凶狠，死死盯著施璿璣，好像恨不得生吞了這個女人。
    而施璿璣卻麵色冷厲，好像並沒有太大的情緒波動。
    不過她整個人看起來似乎有些疲憊，顯然跟聖樹隆昌的爭鬥損耗不小。
    數個呼吸之後。
    突然聖樹隆昌臉色大變，發出一聲不甘的嘶吼：“賤女人，就算你殺了我又如何？”
    “你們施家的人已經全都死了，他們已經回不來了，你終究是孤零零的一個人留在這世上！”
    “報仇？哈哈哈，你的報仇，沒有任何意義……”
    狂笑聲中，聖樹隆昌的身體，突然崩裂開了無數的縫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