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夜回答道：“師傅，關於大殷王朝每一個皇族和官員，都必須接受煉心考驗的事情，您了解多少？”
    了解多少？
    貧道自然是完全了解了。
    畢竟當年殷無垢能建立煉心考驗的國策，依仗的還是貧道送給他的天命道果。
    趙牧隨口說道：“了解一些，但並不詳細，怎麽，你很了解嗎？”
    雲夜嘿嘿笑道：“算是了解不少，畢竟師傅您也知道的，徒兒最喜歡研究這些曆史和傳說了。”
    “據說當年南域內亂，無數起義軍反抗大周王朝的統治。”
    “那時候大周的末代皇帝，依靠祖上傳下來的天命道果，才勉力維持著大周的存在。”
    “不過後來一個神秘道人降臨烈陽城，強行奪走了天命道果，並且封禁了整個烈陽城。”
    “當時南域各方勢力，都絞盡腦汁想要找到那個神秘道人，從對方手上拿到代表正統的天命道果，隻可惜無人找到。”
    “可時間過了很久，就當所有人都以為，天命道果已經隨著那個神秘道人，徹底消失了的時候，殷無垢卻忽然昭告天下，天命道果在他的手裏。”
    “當時這個消息，立刻引起了南域的天下震動，無數勢力想要從殷無垢手上搶奪天命道果。”
    “但是很可惜，那時候殷無垢麾下的大殷軍，已經是南域無可爭議的第一勢力，並且能夠力壓其他所有勢力。”
    “所以其他勢力盡管瘋了一樣的想拿到天命道果，卻最終沒有多少人敢真正動手。”
    “後來殷無垢率領大殷軍徹底統一南域，並且建立了大殷王朝，然後就借助天命道果，實施了他的煉心國策。”
    “也是從那個時候開始，大殷王朝無論是誰想要掌握權力，都必須先經過天命道果的煉心檢驗，否則絕不可能染指權力。”
    雲夜頓了一下，繼續道：“不得不承認，殷無垢的煉心國策相當厲害，幾乎每一代都能選出最優秀的皇帝和臣子。”
    “也正因如此，大殷王朝盡管已經立國兩萬多年了，但卻直到今天，依然能保持吏治清明，無論皇帝還是官員，全都心係百姓。”
    “也正因為如此，盡管三大域的人族，全都麵臨妖魔的威脅，但南域大地上妖魔對百姓的屠戮，卻始終最少。”
    “在這一點上，我們南域鎮邪司自然有功，可大殷王朝同樣也是功不可沒。”
    “同樣也因為這個，雖然咱們南域鎮邪司跟大殷王朝有些衝突，但基本上都是合作多過衝突。”
    “大殷王朝很清楚我們鎮邪司的存在，可以在極大程度上幫助他們，護佑南域百姓。”
    “所以他們盡管在權力上，對我們南域鎮邪司有所不滿，但真到辦事的時候，他們卻幾乎很少給我們拖後腿。”
    雲夜笑道：“當然反過來說，除了斬妖除魔這件事情外，其他的事情，我們同樣也不會跟大殷王朝計較。”
    “我們的人一向嚴守戒律，從不摻和進大殷王朝的權力爭鬥中，從來都是置身事外的。”
    趙牧淡笑道：“理智的人跟理智的人合作，才能更長久，因為大家從來都知道自己想要什麽，更知道自己該舍棄什麽。”
    “不過皇權終究是皇權，大殷王朝即便吏治再清明，皇帝也依然不想在自己的地盤上，多出一個超出自己掌控的勢力。”
    “所以多年來，大殷王朝的曆代皇帝，在跟南域鎮邪司合作的同時，也從來沒有放棄過對我們的拉攏。”
    “他們的想法，大概是希望我們南域鎮邪司，脫離七絕山鎮邪司總部的管束，徹底融入大殷王朝，成為他們的一個衙門吧？”
    雲夜輕輕點頭：“這應該是每一個皇帝，都會產生的想法。”
    “區別隻在於，妄自尊大的皇帝會選擇強力威逼，卻根本不管對方究竟是不是自己能吞下的。”
    “而理智的皇帝，則會在無力吞下對手的時候，選擇懷柔之策，以各種方法拉攏。”
    “就如同大殷王朝曆代皇帝，對待我們南域鎮邪司的態度，而這一次，他們的皇帝選擇拜您為師。”
    “拜您為師，看似是把自己置於您之下，但本質上卻是更進一步，拉近了跟您的關係。”
    “若拜師之後他真心尊崇您，把您當做自己的師傅，那將來有一天這個徒弟，求您辦一些事，您還好意思不幫他嗎？”
    “感情麽，對於皇帝來說，又何嚐不是能用來利用的籌碼。”
    “實際上懂得利用感情，而不被感情左右，同樣也是一個明君的標準。”
    趙牧笑了笑：“你倒是很理解皇帝，行了，不說這個，還是說說拜師禮吧，大殷皇帝給貧道送來了什麽？”
    “是天命道果的使用權。”
    雲夜回答道：“大殷皇帝派來的人說，如果師傅您願意收徒，皇帝可以讓您自由使用天命道果煉心。”
    “所謂的拜師禮，就是這個？”趙牧神情有些古怪。
    “是啊，就是這個，師傅瞧不上嗎？”
    雲夜有些奇怪趙牧的反應。
    人人都知道煉心能夠提升修為境界，甚至若是因此頓悟的話，實力更是能成倍提升。
    但煉心是有極大危險的，因為這需要直麵內心，一個不好就會走火入魔而死。
    所以即便知道煉心好處良多，但敢於嚐試的修仙者卻少之又少。
    可天命道果的煉心，卻是能保證安全的，也就是說你隻要進入天命道果煉心，就是板上釘釘能提升修為境界，根本不用擔心走火入魔。
    當然了，具體能提升多少，就要看煉心者自己的天賦、心性和資質了。
    而也正因為這種安全性，天命道果的煉心機會，被大部分人視為比天材地寶，還要更珍貴的香餑餑。
    隻是天命道果需要南域氣運作為支撐。
    可南域大地幅員遼闊，百姓的數量更是如天上繁星，治理這樣龐大的國度，所需要的官員數量自然也是個天文數字。
    每一個官員的任命，都必須接受天命道果煉心考驗，而南域氣運也不是無限的。
    所以在滿足了朝廷治理需求後，天命道果所剩下的煉心機會就不多了。
    而對於這為數不多的機會，朝廷以外的人都是擠破了頭想要得到，由此也讓其變得越發珍貴了。
    更何況大殷皇帝承諾的，還是讓趙牧自由使用天命道果煉心，也就是說不限次數。
    所以雲夜在奇怪，為何對於這樣珍貴的機會，趙牧居然會顯得有點……不屑一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