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變數麽？”
    先知聖皇目光深邃，凝視著遠方天際：“他是一個人，一個十多萬年來，本聖皇始終都沒弄清楚真正來曆的人。”
    “本聖皇法眼可照見諸天萬界，可洞察無盡輪回，世間沒有任何人能超脫本聖皇的推演。”
    “可那個人卻根腳不明，看似在天機因果中處處顯現，卻又在根源處與天機因果無憑無根。”
    “所以他的一舉一動，都能改變這方世界既定的命運，讓這方世界的未來，發展向本聖皇無法預見的方向。”
    “正因如此，他就是這方天地唯一的變數，也是……唯一的機緣！”
    “機緣？”濁仙們麵麵相覷：“聖皇大人，機緣之說從何而來。”
    先知聖皇嘴角泛起一抹笑意：“對於本聖皇來說，這方世界所有人的未來命運，都是可以預見的，沒有任何意外可言。”
    “既然沒有意外，當然也就沒有奇跡，同樣的，本聖皇也是這既定命運中的一個。”
    “可偏偏成仙得道這種事情，對於包括本聖皇在內的所有生靈來說，就是一個無法抓住的奇跡。”
    “沒有奇跡，也就意味著本聖皇幾乎沒有成仙的可能。”
    “無盡歲月以來，本聖皇想過無數種辦法，試圖打破既定的命運，為自己創造一個奇跡。”
    “事實上，經過無數次輪回的籌謀，本聖皇也的確找到了打造奇跡的辦法。”
    “隻是那個辦法，本聖皇自己也沒有十足的信心。”
    “可令人驚喜的是，在這一世，本聖皇遇上了一個命運之外的變數。”
    先知聖皇臉上的笑容更濃了：“其實一開始的時候，本聖皇十分憎惡那個變數，因為他的出現，讓許多人和許多事超出了我的掌控。”
    “但是後來本聖皇忽然想通了，他既然是命運之外的變數，那豈不也就意味著打破既定命運的奇跡？”
    “而如果他能為本聖皇所用，豈不就等於本聖皇掌握了奇跡。”
    “所以本聖皇暫時放棄了，籌謀無數輪回為自己想到的，打造奇跡的辦法。”
    “反而決定抓住那個變數，利用他來幫我開創出一個成仙得道的奇跡，我也相信這個辦法有更大成功的可能。”
    “隻是那個變數太過神秘了，本聖皇與他爭鬥過許多次，卻連他的真身是誰都不知道，就更別談找到他之所在了。”
    “於是本聖皇決定收集人間功德，一來自然是要消解自己，吞噬天下靈脈時候所造的惡孽。”
    “二來，本聖皇則是要借人間功德，引動天地間無窮的氣運加持己身。”
    “無窮的氣運代表了無盡的機緣，而在無盡機緣的加持下，本聖皇找到那個變數的可能，將會被無限放大。”
    “如此，本聖皇必定可以找到他，讓他為我所用！”
    “屆時結合人間功德、無窮氣運以及那個變數帶來的奇跡，本聖皇將真正有可能得道成仙，掙脫一直以來束縛住我的命運。”
    “那時候，世間再也無人可以掌控我！”
    說到這裏，先知聖皇的目光忽然變得陰沉，也不知究竟想起了什麽？
    而這一切，都被坐在角落的青年仙使看在眼裏，記在了心裏。
    ……
    災厄氣旋中，青年仙使已經死去。
    肉身看似完整，但其實靈魂已經魂飛魄散，隻剩下了一具軀殼。
    趙牧站在這具軀殼跟前，眉頭緊鎖，沉默不語。
    而南宮雨柔和飛天閣眾女，則是站在周圍並沒有打擾。
    “奇跡麽？”
    趙牧心頭思索。
    他當然知道，先知聖皇所說的變數，就是自己的本尊。
    隻是在搜魂之前，趙牧想過無數種先知聖皇成仙的辦法，卻萬萬沒有想到，對方的辦法居然是自己。
    也不對！
    先知聖皇在無數次的時間循環中，其實已經想到了其他的成仙辦法。
    隻是在這一世，他碰到了本尊這個命運之外的變數，所以才改變了原本的想法。
    奇跡？
    嗬嗬，那老東西還真是抬舉貧道！
    趙牧笑得有些諷刺。
    不過這也的確是個麻煩事！
    先知聖皇畢竟是人間神靈，實力之強可讓眾生俯首，世間無人可敵。
    從前兩人雖然有仇怨，但趙牧始終認為自己這個變數，並非先知聖皇的首要目標。
    對方最重要的事情，是得道成仙，掙脫某個存在施加在他身上的枷鎖。
    可如今情況卻完全不一樣了。
    先知聖皇的目標依然是得道成仙，但其成仙的辦法，卻是要利用趙牧這個變數。
    如此就意味著，趙牧反而成了先知聖皇的首要目標。
    那老東西也會不惜一切代價的，全力對付趙牧。
    被一尊人間神靈不遺餘力的針對，其中的凶險可想而知。
    “看來貧道得盡快想辦法，解決掉這個麻煩才行，至少要在神明分身煉製完成之前，讓先知聖皇那老東西轉移目標。”
    趙牧眉頭緊鎖。
    不過還好，這次的搜魂沒有白費功夫，自己終究得到了想要的。
    雖然被一尊人間神靈全力針對很危險，但提前知道了，總比一無所知來的好。
    隻要提前有所籌謀，任何麻煩都是有辦法解決的。
    趙牧搖了搖頭，看向南宮雨柔：“南宮閣主，虺風郡內的妖魔應該被殺得差不多了吧？”
    “是！”
    南宮雨柔點頭道：“虺風郡內的妖魔都不強，眾弟子斬殺他們並不困難，如今應該已經殺掉接近九成了。”
    這個不強，也就飛天閣眾女敢說。
    換成當今人族，虺風郡聚集如此龐大數量的妖魔，完全就是災難。
    如果有飛天閣眾女幫助，現在人族的處境應該會好許多吧？
    隻是很可惜，飛天閣不能留在人族。
    別說飛天閣眾女今日參與了搜魂青年仙使，即便沒有此事，天宮聖界也決不允許當今的紫虛大陸上，存在一股如此強大的人族勢力。
    飛天閣眾女對於當今人族來說的確強大，可對於天宮聖界來說就不算什麽了。
    先不說身為人間神靈的先知聖皇，即便是那些頂尖濁仙，隨便出來一位也能輕易覆滅飛天閣。
    所以飛天閣既然已經現世，那就絕對不能留在紫虛大陸了，必須盡快離開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