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廣成子道長麽？”
    方雪瑤深吸口氣：“你說的不錯，當年廣成子道長的死改變了很多人，如你……也如我！”
    悍刀真人目光微凝：“你當年退出鎮邪司，是因為廣成子道長？”
    “是不是都不重要了。”
    方雪瑤臉色再次陰冷了下來：“悍刀真人，你有你想做的事，我也有我想做的事。”
    “我不幹涉你要做的，你最好也不要來管我想幹什麽。”
    “奉勸你一句，仙使們想要追殺我就讓他們追，但你最好離我遠點，不要摻和進來。”
    “否則被殃及池魚可不要怪我。”
    說完，她轉身就要離開。
    “慢著！”
    悍刀真人臉色微變：“方雪瑤，把話說清楚了，什麽叫我最好遠離，你究竟想幹什麽？”
    方雪瑤麵無表情：“我想幹什麽，沒必要給你解釋，之所以提醒你也隻是看在過去的情分上，但你若不願聽勸，那死了也是活該。”
    說完，她身形就開始彌漫出一縷縷雲霧。
    “站住，貧道在此你走不了！”
    悍刀真人怒喝，賢者境的修為全力爆發，一道道強橫的法力頓時迸射而出，化為一張大網往方雪瑤罩了過去。
    可當大網落下，方雪瑤整個人卻已經變成了雲霧化身，然後整個人崩散，化為一縷縷雲霧從大網的空洞裏鑽漏過，消散於無形了。
    “怎會如此，難道我找錯了，剛剛的方雪瑤依然隻是個化身？”
    悍刀真人臉色難看，明顯十分懊惱：“不行，貧道必須盡快找到方雪瑤的真身。”
    “從剛才的話看來，方雪瑤必定在謀劃著什麽大陰謀，一旦成功很可能就是天搖地動的大麻煩。”
    “而且這個麻煩，很可能就是針對仙使的。”
    “如今的人族還離不開仙界，所以不管方雪瑤究竟想幹什麽，都絕對不能讓她成功。”
    “否則一旦得罪仙使，惹怒了仙界，人族恐怕就要付出巨大的代價了。”
    想到這裏，悍刀真人不敢怠慢，立刻身化流光射向了遠方天際。
    而在悍刀真人離開後，趙牧的身形才突兀在上空顯化。
    看著方雪瑤消失的地方，趙牧若有所思：“看來貧道終究還是小瞧了，方雪瑤這種凝聚雲霧化身的手段。”
    跟悍刀真人的懷疑不同，趙牧很肯定剛才出現在這裏的方雪瑤，的確就是真身。
    隻不過，方雪瑤凝聚出的雲霧化身，似乎還具備與真身瞬間調換位置的能力。
    剛剛悍刀真人的法力大網，之所以會撲空，那是因為方雪瑤的真身，在瞬間跟位於遠方的某個雲霧化身調換了位置。
    此等手段，實在玄妙。
    “先前貧道的推演中，無盡荒原裏存在數千條方雪瑤真身的天機線，這就代表她現在控製著至少數千個雲霧化身。”
    “如果她能隨意跟任何一個雲霧化身調換位置，豈不就意味著她能隨心所欲的，讓真身出現在任何一個化身所在之處？”
    “這樣一來，她本身的安全性就更高了。”
    “但同樣的，無論是貧道還是那些仙使，想要抓住她也就更難了。”
    “看來貧道還得想辦法困住她的真身才行，否則如何把她帶走？”
    “哎，還真是麻煩！”
    趙牧搖了搖頭，繼續往遠方飛去。
    漫天細雨隨著趙牧移動，不斷滴落一條條方雪瑤天機線所在的位置。
    數千條天機線，在細雨的觸及下被辨別出真假，而剩下還沒有辨別的也越來越少。
    又是數個時辰過去，終於趙牧的心神在漫天細雨中，再次辨別出了一條有細微差別的天機線。
    “終於又找到了。”
    趙牧立刻身形一轉，往那條天機線所在之處趕去。
    半個時辰後，趙牧落在了一條浩蕩流淌的大河岸邊。
    這條大河寬達百裏，尋常人的目力恐怕都看不到河對岸，河中水流湍急，奔湧翻滾之下恐怕沒有船隻能在河麵上漂浮。
    而方雪瑤的那條天機線，就在這河流的深處。
    但趙牧並未立刻進入河裏，而是站在河邊皺眉打量周圍的環境：“奇怪，為何貧道會覺得這裏有些熟悉，是曾經來過嗎？”
    他放出神念仔細感知這片天地，驟然眼瞳一縮：“居然是這裏？”
    此刻趙牧所站立之處，赫然是當年黑血魔龍的封印之處。
    當年趙牧把黑血魔龍封印在此處，抽取其體內的幽冥之力，用來擴充瀚海大陸的幽冥鬼域。
    後來在梁平劈開兩界界限，前往幽冥輪回之地的時候，此處的兩界界限也瀕臨破碎。
    大量幽冥之力從此處泄露，使得半生半死的黑血魔龍，被徹底異化，還有輪回之中的生靈試圖從這裏降臨人間。
    幸好那時候趙牧和道緣提前有所準備。
    兩人斬殺黑血魔龍，道緣更是以人間神靈的威能，把此處瀕臨破碎的兩界界限重新封禁。
    後來，道緣更是修改天地規則，限製了修仙者解體重修，以穩固人間和輪回的界限。
    隻不過那已經是十多萬年前的事情了。
    經過十多萬年的滄海桑田，這裏的地貌發生了巨大的變化。
    曾經的深淵化為平原，還有一條寬廣的河流經過，如此趙牧剛剛才一時間沒有想起這是哪裏。
    “方雪瑤來這裏幹什麽，是她本就有一個化身在此，真身偶然間轉移過來的，還是她的目標從一開始就是這裏？”
    趙牧微微眯眼，心中更傾向於，方雪瑤的目標本就是這裏。
    因為方雪瑤從謝玉蘭魂魄中，抽取了幽冥之力，而這裏又是曾經差點破碎的兩界界限，當年險些有輪回之中的幽冥生靈在此降臨。
    這難道會是巧合？
    “小丫頭，看來你還真打算弄出個大動靜來！”
    趙牧搖了搖頭，施展水遁縱身就跳入了奔騰的河水之中。
    雖然他不相信以方雪瑤的實力，能夠重新在此處打開兩界界限，引得輪回中的生靈降臨人間。
    但即便隻是把兩界界限撬開一道縫隙，引幽冥之力從此處泄露，對人間來說也絕不是好事。
    甚至如果因此造成大量人族慘死，方雪瑤還會惡孽纏身。
    畢竟是自己的徒弟，趙牧可不想看到方雪瑤，落得個走火入魔，甚至灰飛煙滅的下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