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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其實對於太乙真人的號令，私底下咒罵的人不少。
    因為他們並沒有太大信心，能通過天命道果的煉心考驗，如此以天命道果甄選天子，就等於是剝奪了他們登基為帝的機會。
    反而若是任憑各方廝殺，甚至徹底引起人族的混亂動蕩，他們自認有機會登臨至高。
    可這些人也就暗地裏咒罵，根本不敢把話擺上明麵說。
    實在是太乙真人的威權太重了。
    自三千多年前，駐守人間的仙使齊齊現身，支持太乙真人遷移人族以來，太乙真人在人族就有了至高無上的權柄。
    這麽多年來，盡管南域自古為大殷王朝執掌，盡管丞相謝玉寧號稱人族第一強者，擁有聖者境修為。
    盡管太乙真人隻是賢者境，修為比不上謝玉寧。
    可在人族的話語權，謝玉寧卻始終都比不上太乙真人。
    如今沒有了謝玉寧的製衡，太乙真人在人族自然更說一不二了。
    現在這個時候，如果誰真敢明麵上反對太乙真人，恐怕都不用那位親自出手，就會有人代勞滅殺了。
    除了太乙真人的威權外，天命道果本身所代表的意義，也讓各方找不出反駁的理由。
    因為天命道果，可是末法時代之前就存在的，執掌南域氣運的至寶。
    其曆經烈陽帝國、大周王朝、大殷王朝，始終都被曆代帝王視為權柄象征。
    十多萬年來，天命道果早已成為了，南域人族公認的皇權正統。
    很多人都說，殷氏皇族是大殷王朝的正統。
    可實際上，殷氏皇族的這個正統，在天命道果麵前根本上不得台麵。
    畢竟就連他們殷氏皇族的老祖宗，大殷王朝的開國太祖殷無垢，當年也是在得到了天命道果以後，才被南域各方承認為皇權正統的。
    如今太乙真人宣布，要以天命道果甄選繼任天子，實在是再名正言順不過了，誰也說不出什麽來。
    於是隨著太乙真人一聲號令，整個人族都安靜了下來。
    所有的人，不管是否心甘情願，都在等待三日後的甄選開始。
    甚至距離近的人，很多都一路風塵仆仆的趕到了無垢城，隻為了距離天命道果更近些，能增加一點自己通過煉心考驗的機會。
    盡管，這根本沒什麽用。
    三日後，無垢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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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城池內外擠滿了人，從空中往下看，隻能看到一個個黑色的腦袋晃動。
    “大家說說，這一次的煉心考驗，到底誰能被天命道果選為新天子？”
    “肯定是那些大人物的其中一位，反正不可能是我們平頭百姓。”
    “廢話，天命道果對皇帝的煉心考驗，必定會綜合各方麵的考慮，比如心性是否堅定、如何統禦臣民、麵對天災如何應對等等。”
    “這些東西尋常百姓有幾個懂得，更何況真要選出一個乞丐當皇帝，你能放心讓他統禦億萬臣民？”
    “說的也是，一個什麽都不懂的人當上皇帝，恐怕隻會引起朝野動蕩，反而於萬民不利。”
    “不隻是懂不懂的問題，還有一個處事手段的問題，大家都憎惡壞人，可曆史上的那些明君，又有哪個是我們所說的好人？”
    一聲聲議論從無垢城各處傳來，以至於現場亂糟糟的。
    就在此時，一聲轟鳴響徹雲霄。
    蒼穹之上風雲滾動，潔白的祥雲從四麵八方匯聚而來，蓋在了無垢城上空。
    本來如此濃厚的雲層，應該把陽光遮的一絲不漏才對。
    可這片雲層卻好像能透光一般，明明太陽已經被徹底遮住，可眾人卻絲毫感覺不到昏暗，反而好像比先前更明亮了。
    “嗯？不對！”
    有人忽然驚異道：“好像不是雲層能透光，而是這片雲層本身可以發光，所以才把無垢城照得更亮了！”
    “好像還真是，這似乎不是尋常雲朵，而是……慶雲？”
    人們得到提醒凝目望去，果然發現上空的雲層好像在發光。
    忽然，那發光的雲層如江河般滾動，從中走出了一個人。
    此人身材修長不辨男女，臉上沒有五官，赫然是已經失去主人的天命道果。
    這個時候，一個聲音仿佛自天際而來，傳到了所有人的耳邊。
    不隻是無垢城，在天命道果的引動下，此時整個南域的氣運都在振蕩。
    而氣運的振蕩，則是把這個聲音傳到了所有人族的耳邊，不分男女老幼，也不分高低貴賤……
    “天命道果煉心開啟，願意接受煉心者，不要抵抗氣運牽引，否則視為放棄！”
    這是大司尊的聲音？
    人們心中暗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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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沒有時間給他們多想，因為天命道果的氣運牽引已經出現，所有人都能感知到自己的心神，好像在被什麽東西拖拽一樣。
    有少部分人微微皺眉，心底拒絕了天命道果的牽引。
    無論他們是對皇位不感興趣，又或者是其他什麽原因，他們都已經與此次煉心無關了。
    而大部分人都沒有抗拒，任由自己的心神隨牽引而去。
    他們感覺自己的心神隨風直上九霄，穿過重重雲霞迷霧，最終眼前豁然開朗，來到了一個陌生而又熟悉的世界。
    說陌生，是因為這裏的一城一人、一草一木他們都從未見過，明顯並不屬於自己來的地方；
    而說熟悉，是因為這裏也生活著人族，說著跟紫虛大陸上一樣的語言，讓人倍感親切。
    忽然，天命道果的牽引於冥冥之中再次傳來，所有人都不受控製的向下落去。
    他們的心神被分散到世界各地，每個人的心神都投入到了一個孕婦體內，並且被封禁記憶，隨著母體的孕育降生。
    有的人出生就是權貴子弟！
    有的人則是商賈工匠！
    也有的人是流民乞丐！
    他們開始在這個世界經曆人生，每當人生結束，心神就會投入新的母體，感悟新的人生。
    無垢城。
    趙牧站在鎮邪司的院子裏，神念橫掃整個無垢城。
    就見城池內外，大部分人都目光無神的站在原地，隻有那些拒絕煉心考驗的人，依然還清醒著。
    雲夜從身後走來：“大司尊，這場煉心考驗會持續多久？”
    趙牧笑道：“不會太久，最多一炷香就會結束，但經曆煉心的人，卻會感覺好像過了數十次，甚至上百次人生。”
    “所以待煉心結束以後，即便沒有被天命道果選中為帝，大部分人也會得到心靈的磨礪。”
    “如此，無論對他們往後的生活還是修行，都有莫大好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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