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閃而逝的心慌，但很快便穩住了心神：“這個時候，你就不怕顧瑤上來撞見你在這，解釋不清？”
    顧寒琛輕嗤出聲，顯然不吃她這一套。
    男人輕輕推開門，人跟著進來。
    “為什麽去醫院？”他目光如炬，淩厲地盯著她。
    顧方榆有一瞬覺著自己被看穿的錯覺。
    她強製安慰自己，就算顧寒琛再厲害，也不可能手眼通天。
    “不都說了，是去看病。”
    “你有病沒病我會不知道？”男人顯然不信。
    “你要不信，大可去查啊，反正你有的是手段。”她臉撇向一旁，大有隨便他的架勢。
    這時候，越是心慌，越是不能露怯。
    顧方榆太知道這個男人的手段了。
    如果他真這時候去查，隻怕是要瞞不住。
    顧寒琛眯了眯眼眸，盯著她看了許久。
    就在她以為他會就此作罷時，男人竟然掏出手機：“林暮，去查下江氏醫院，方榆的就診記錄。”
    她猛地睜大雙眸，一臉的難以置信。
    這個男人，居然真的查了。
    她不由得用力咽了咽口水，隻能暗暗希望江綺足夠的快，已經處理好了。
    男人掛了電話，也不著急開口，依舊是目光停留在她臉上，好似要看出個洞來。
    “怎麽，心虛了？”顧寒琛突然開口。
    顧方榆咬著唇，隻是迎上他的目光：“如果換做是顧瑤，你也會這樣做嗎？”
    男人皺眉。
    她輕輕一笑：“你不會。”
    顧寒琛眉頭擰得更緊了幾分，烏黑的瞳眸，噙著讓人讀不懂的暗芒。
    顧方榆繼續：“就因為她前二十年在外跌沛流離，現在你們顧家就恨不得把所有珍寶都捧到她麵前，可這和我有什麽關係，就偏偏要奪走我的來彌補嗎？我又做錯了什麽，是我搶了她大小姐的身份嗎，是我搶走她的東西了嗎，還是我把她拐走的，讓她流落在外了？”
    “我憑什麽要因為你們把她弄丟了，來替你們贖罪！”
    男人冷峻的臉上出現一抹龜裂，緊抿著薄唇，隱隱透著怒意。
    可最終，他什麽也沒說，轉身離開。
    出門時，恰好撞見上樓的顧瑤。
    “哥，你怎麽會在她房間？”
    隻是，換來的隻有男人離去的腳步，連一個解釋都沒有。
    顧瑤皺眉，看著顧寒琛走了，上前就用力的敲門：“顧方榆你給我出來，你出來！”
    她在房間裏聽著，柳眉緊擰。
    她不開門，顧瑤拍門的聲音更響。
    “你給我出來，你說，我哥為什麽會在你房間？”
    顧方榆停頓了片刻，才把門打開。
    “你是想讓所有人都聽見嗎？”她冷冷地盯著門外叫囂的顧瑤。
    顧瑤還維持著拍門的動作，甚至在她飛快開門的瞬間，人沒站穩跟著往前栽去。
    “顧方榆，我哥這麽討厭你，他怎麽會在你房間？”
    顧瑤從上到下地打量她，好似要從她身上看出什麽天大的秘密來。
    顧方榆索性站在那任由她打量：“這話，你問你哥去。”
    她說著，就要關門。
    顧瑤再次攔住：“別以為你哄好了哥，他就向著你，顧方榆你最好看清楚自己什麽分量。”
    顧方榆懶得聽她廢話，用力摔上了房門。
    顧瑤離門進，要不是她反應迅速，門板都要摔她臉上。
    “顧方榆，你個寄人籬下的，得意什麽！”她憤憤的對著門板怒吼。
    最後，不甘地離開。
    ……
    顧寒琛快步出了老宅。
    林暮已經等在車邊，看著他出來，連忙打開後座的車門。
    “顧總，已經按照你的吩咐，國外的專家已經全數抵達顧氏旗下醫院，正等著你過去。”
    男人淡淡應了聲，彎腰坐了進去。
    顧寒琛靠著後座，閉目養神。
    林暮開車的同時，不忘透著後視鏡觀察男人的神色。
    半個小時後，車子抵達醫院。
    男人下車，直達婦產科會議室。
    “顧總。”
    “顧總……”為首的專家瞧見他過來，連忙起身相迎。
    身後，團隊的其他人也紛紛跟著起身。
    男人神色從容，點點頭後便示意他們都坐下。
    陸老率先開口：“顧總，你給我們的往年體檢報告，我們都已經查閱和商討過了，情況比我們想象的還要複雜些，具體的可能需要做進一步檢查再能確定。”
    顧寒琛單手抵著眉心，沉默許久才開口：“有把握嗎？”
    “這……”陸老有些為難，和其他醫生麵麵相覷。
    男人抬眸看去：“我請你們來，不是隻為了聽一句情況複雜的。”
    “顧總，這位小姐的情況，不僅是簡單的宮寒，甚至是子宮本身的位置，也是導致比較難受孕的關鍵。”
    男人臉色不佳，冷峻的臉上隱隱染了幾分慍怒。
    一時間，會議室內氣壓低迷，壓得人有些喘不過氣來。
    專家們一個個正襟危坐，又不敢出聲。
    “今年的體檢安排在三天後，需要做什麽檢查，提前準備好方案。”男人起身，“但有一點，所有的檢查、治療都不能傷及身子。”
    顧寒琛往外走去，可到了門口，又猛地頓住。
    他微微偏頭：“還有，她怕痛。”
    會議室裏，一個個都不由抽了口涼氣。
    這治療，哪有不痛的。
    這是成心看病呢，還是為難他們。
    有人沉不住氣：“陸老，這顧總未免是太難為人了吧。”
    陸老看了對方一眼，輕笑：“這位啊，恐怕才是顧總心尖上的人，你們都小心伺候著吧。”
    其他專家個個麵露不解。
    “不是聽說，這位是顧家抱錯的，現在身份在顧家極為尷尬，還不待見，這幾年顧總對這位更是出了名的厭惡，又怎麽會是心尖寵？”
    陸老不由露出一個意味深長的笑容：“真真假假，有些事不能看表麵呐。”
    其他人還是搖頭，不懂。
    “你們說，顧氏花重金請你們來，隻為給個無關重要的人看個不孕不育？”
    眾人一聽，這才恍然。
    “好好做事吧，記住，對外一個字都不準提。”陸老再次叮囑。
    幾人心表感激，要不是陸老提醒，隻怕他們的前途生涯也就毀於一旦了。
    顧寒琛出來，林暮已經候著了。
    “顧總，江氏醫院那邊傳來的診療記錄，顧小姐的確是去看病的。”林暮將剛收到的資料遞給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