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176章 拿出打狗的本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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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來夫人是嫌棄如今的我了。”
    戚縉山輕輕笑了一聲,正要繼續開口,麵色陡然一變,飛快地將謝明月推到在地。
    “夫君?”
    謝明月驚呼一聲,驚愕地抬頭看他。
    這時外頭傳來一陣陣喧嘩與尖叫,戚縉山麵如沉鐵,瞬間將她在地上就地一滾,攔在了自己和座椅之間。
    “鏘”的一聲,一支箭矢穿透了馬車的紗窗,直直沒入木製的車廂牆壁。
    謝明月臉上的血色頓時消失了。
    有刺客!
    她躲在安全的角落,看著戚縉山攔在身前,馬車的紗窗上不斷濺上鮮紅的血。
    “待著別動。”
    戚縉山簡短放下一句話,撩起衣袍徑直跨了出去。
    馬車正行在大路上,周圍都是驚恐逃竄的路人,隻聽見慘叫聲接連不斷地響起,前仆後繼的黑衣刺客盡數倒在戚縉山及周圍侍衛的刀下。
    良久,外麵沒了動靜,謝明月顫抖著聲音喊了一聲:“夫君?”
    “嗯,”戚縉山的聲音一如既往冷靜,“沒事了。”
    風影雪海早已分頭追蹤埋伏的刺客,金河玉江護在馬車兩側,確保就算再有天外飛箭過來,也能第一時間抵擋。
    謝明月打開半扇馬車的門,小心翼翼探出頭去。
    戚縉山半邊身子逆著光,臉上、身上,濺了不少鮮血,看上去宛如修羅現世。
    “關閉城門,全城搜查。”他握著鮮血淋漓的官刀,語氣冷到凝霜,“反抗者,殺。”
    謝明月看著周圍的百姓。
    馬車周圍橫陳屍首無數,滿地血泊,令人膽寒。
    百姓們看到了戚縉山當街一刀一個地殺人,此時躲在遠處,不免竊竊私語。
    “那是戚閻王?”
    “媽呀,好嚇人啊,他怎麽這麽殘暴?”
    “你這說的什麽話?這是有刺客啊,他不殘暴,死的就是他自己!”
    “不行,我看不得這場麵,嘔……”
    ……
    謝明月輕輕掩著口鼻,抵擋周遭的血腥味。
    她沒那麽害怕,隻是恐懼戚縉山受傷。
    戚縉山快步回神,伸出手想抱她,看見手上的血後,謝明月掏出手帕遞給他擦拭。
    “夫君,沒事吧?”
    她白著臉問。
    “無礙,”戚縉山環顧周圍,吩咐好手下後,重新坐進馬車,“馬車髒了,我帶你騎回去。”
    他將謝明月拉出來,玉江牽來一匹高頭大馬,在眾人的圍觀下,戚縉山托著她上了馬。
    “這裏……”
    謝明月聲音顫了顫,想到方才那些百姓的議論,總覺得有些不安。
    “這裏有人收拾,那些刺客衝我來的。”
    在外麵,戚縉山沒有過多說什麽,他環住謝明月,一夾馬腹,順著大道飛馳而去。
    直到人少了些,他的速度慢下來,對謝明月解釋。
    “不是衝著漕河慘案來的,就是衝著太子殿下。”
    謝明月皺了皺眉:“方才可是長安街,刺客竟敢如此光明正大。”
    天子腳下,出動二十餘人行刺,這背後之人的勢力恐怕不遜於他。
    戚縉山垂眸掩蓋下眼底的冷意。
    “這次捉了一個活口,我親自審。”
    他摸了摸謝明月冰冷的手。
    “這些日子,我撥些人手給你,出府時當心些。”
    他知道她還是嚇到了,畢竟剛才街上都有人當街吐了出來。
    “後麵我會忙一陣子,若有事,直接叫人去大理寺找我。”
    騎著馬慢慢步回順清侯府,謝明月的心神穩了一些,反手抓住了戚縉山的手腕。
    “夫君盡管去吧,我會照顧好自己的。”
    她不是軟柿子,謝家有人守著,她身邊也有戚縉山撥的人。
    兩人回到侯府,順清侯得知戚縉山遇到了刺客,頭一回嚇得連佛珠都沒撥了。
    滿肚子的斥責也埋了下去,看著戚縉山一臉的血,謝明月也是驚魂未定,他什麽也沒說,先讓人回院洗淨血跡,更衣梳妝。
    到了晚上用飯時,戚老爺子和戚老太太也得知了此事。
    戚縉山下午更衣後便匆匆趕去了大理寺,謝明月對上長輩們,不厭其煩地訴說當時的情形。
    主要是戚老太太翻來覆去得問,看樣子,恨不得失望刺客沒在謝明月身上砍一刀。
    最好砍死。
    “這段時間你也少出門了,以免又被人拿捏,當做要挾縉山的箋子。”
    戚老太太高高在上地囑咐謝明月。
    “你那個母親反正醒了,你也少去謝家,今日我可是聽說,坊間有傳聞,是因為你們行事太過霸道,搶占了謝家的院子,方才如此遭人恨。”
    謝明月放下茶盞,眉間透著冷意。
    “不怪行刺的人,反倒怪起被害者來,老太太這想法也真是奇怪,莫非我們不去謝家,這刺客就不會出現了?”
    現在戚縉山處在風口浪尖,有風頭,也有危險,難道戚家人看不出來?
    戚老爺子已經擱下筷子,扯了扯戚老太太的袖子,無奈戚老太太趁著謝明月這幾日忙,在府中作威作福,忘了自己當初是怎麽被收拾的,依舊堅持開口。
    “當然,也不看看你們行的什麽事,哪有跑到別人家的道理?如今百姓們都議論紛紛,你本就不是正經的謝家血脈,何必對你那個沒有血緣的母親這般上心?往後你不要再與謝家來往了,要記得,你是戚家的媳婦,這裏才是你的家。”
    謝明月忍無可忍,從桌前起身,冷冷地盯著戚老太太。
    “老太太,我尊您是長輩,才未說難聽話,謝家確實不再是我的家,但母親撫養教導我長大,永遠都是我的母親,她在謝家有難,我不會不幫,恕孫媳婦難以遵從您的命令。”
    “明月,怎麽和老太太說話呢?”
    順清侯皺起眉頭,雖然沒有怒喝,但語氣也不太好。
    “此事是你們咄咄逼人了,老太太也是為了侯府好。”
    “就是,真是不知好歹,難道非要外頭的人全都罵你與縉山,你就開心了?”
    戚老太太立刻順杆上爬。
    “你那母親是謝家人,難道謝家對你,比戚家還要重要?別忘了,你早就不是謝家人了!”
    謝明月聽到這裏,低垂的眉眼猛地竄上一股冷戾,她閉了閉眼,突然將手旁的茶盞狠狠摔到了地上。
    “嘩啦”一聲,碎片滿地。
    永嘉縣主與戚修玉也在,一片碎片濺到了永嘉身上,她當即怒道:“謝明月,你瘋了,敢對長輩們如此!”
    “有人不肯好好說話,我隻能拿出打狗的本領了。”
    謝明月冷冷繃著下頜,雙目沉沉。
    “謝家、戚家,都沒有我的母親重要,誰若覺得這話不對,那就想想若是你們的母親出事,是否還能如我這般,坐在這裏同你們理論。”
    她一腳踢開地上破碎的碎片,語氣冰冷:“母親一日在謝家,我就會去一日,待她身子受得起折騰了,我還要將她接出來孝敬,我看誰敢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