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179章 縣主偷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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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哐當”一聲,廂房的木門被撞開了。
    永嘉興奮地抬起頭往裏跨去,做好了看見一對狗男女的準備,卻看見謝明月與柳光舟好端端地站在茶桌兩端,各自被丫鬟小廝簇擁著,神色如常,衣冠規整。
    連一根頭發絲都未淩亂,哪有半點偷情的模樣?
    “永嘉縣主?”
    謝明月皺起眉頭,看著外麵一圈看好戲的人,轉瞬間明白了永嘉的用意。
    想捉奸。
    可惜她弄錯了。
    她麵無波瀾地笑了笑,看向永嘉。
    “這是唱的哪出戲?”
    “你們……”永嘉的目光在他們身上梭巡,實在是沒想到,廂房裏居然有這麽多人,雖然都是下人,可加起來有六七個,廂房都快站不下了,要說在裏麵通奸,那也太過可笑。
    “謝明月,你背著大哥會見外男!”
    想了想,永嘉換了個理由指責她,“若非今日我與友人來此小聚,發現了你們之間的貓膩,你還不知要瞞著侯府多久!”
    謝明月沉下臉,正要開口,柳光舟突然動了。
    他一把奪過謝明月麵前的禮盒,遞到永嘉麵前,理直氣壯。
    “縣主可莫要胡亂揣測,今日在下麵見戚夫人,不過是因為友人賀蘭芝有藥材托我轉交,我至今還未成親呢,若縣主就這般毀了我的姻緣,豈不是不美。”
    柳光舟麵如冠玉,白衣翩翩,雖然相傳性情有些古怪,可勝在氣質風流,永嘉身後一群貴女們見了,都有些春心萌動。
    忍不住為他說話:“是不是弄錯了?這樣子哪是幽會……”
    “這戚大夫人和柳大公子的模樣再疏遠不過了,我看不是……”
    永嘉沒想到他們見麵竟是有正事。
    “這、這定是你尋的借口!”
    她惱羞成怒道。
    謝明月與柳光舟不止第一次見了,柳光舟這麽多年不成婚,誰知是不是在等她!
    “賀蘭芝有東西交給她,為何不直接送到府上?卻要托你這個外男轉交?”
    謝明月聞言冷笑:“那當然是因為,府上有人不老實,這藥送去府上,到不到得了我手裏都不一定。”
    她瞥了一眼永嘉,永嘉意識到了什麽,正要阻攔,然而謝明月已經快速說了出來。
    “縣主,這幾日我未在府中管賬,聽聞你支了不少公中的銀兩,還將家中藥材庫裏的黃精也取走了,府中這幾日也無人看大夫吧,怎麽就要取這麽多藥呢?”
    這話一出,永嘉周圍的人都露出了奇異的神色。
    支取公中銀兩就算了,這無病取藥……
    當即就有人同同伴咬耳朵:“這我知道,我們家的姨娘也愛用這招,拿府中的名貴藥材,偷偷倒到外頭的鋪子裏賣,換取銀兩。”
    “啊?可永嘉縣主……縣主要什麽沒有,需要用這法子換銀子嗎?”
    “你忘了,縣主大婚時,那些嫁妝破破爛爛的……說不定,縣主手中沒什麽錢呢,況且她那夫君也沒個一官半職的,恐怕一房人要指著縣主的食奉過活!”
    永嘉聽到了議論,簡直要氣暈過去。
    “你別胡說!你這幾日都不著家,怎麽知道我做了什麽?你血口噴人!”
    她激動地指著謝明月,反觀謝明月神色淡然,麵目如常,看過去反倒是身居高位的那個。
    “我是否胡說,縣主心中自有決斷,”謝明月重新接過那禮盒,慢慢從永嘉身邊走過,“恕我失陪。”
    她走了,留下一扇掛在門框上要落不落的門,仿佛永嘉那岌岌可危的臉麵。
    柳光舟似笑非笑地朝永嘉鞠躬:“縣主好手腕,誤會一場,這修繕費還請縣主掏腰包,在下告辭。”
    留下永嘉對著那空蕩蕩的廂房,極力壓製著心底的怨恨。
    “看什麽看?”
    良久,她回身吼了一句,看到朱清後,忍不住嗬斥:“都怪你,也沒弄清,就在我耳邊慫恿,這修繕錢你出,我回府了。”
    說完也不看朱清的臉色,飛快地下樓坐進馬車走了。
    她如今囊中羞澀,能省一分是一分,怎麽會賠錢!
    謝明月出了茶樓倒是心情大好。
    既然出來了,她就去書坊買了那本柳光舟說的書,又為顧清瑩挑了一些新奇的玩意兒,準備找時間送過去。
    戚縉山讓她少在外麵活動,她一次買完,也省得再出來。
    待采買一通後,也到了晌午,謝明月回府用飯,一踏進大門口,正巧碰上信使來送信,府上的下人收了信,正往裏走。
    謝明月叫住那人。
    “過來。”
    她麵無表情,收信的下人頓時心中惴惴不安,忐忑地走來。
    謝明月看到他懷中那一疊信,淡淡地問:“這些年,可曾收到過賀蘭芝寫給我的信?”
    “什麽……”下人疑惑了一瞬,隨即臉色略略一變,“大、大夫人,小的不知……”
    “勸你別對我說謊,”謝明月一看就知其中有貓膩,“我想知道,有的是法子查清。”
    下人當然知道謝明月的手腕,隻猶豫了一瞬,便“撲通”一聲跪了下來,帶著哭腔磕頭。
    “求大夫人饒命,小的也是、也是遵著侯爺與大老夫人的吩咐做事。”
    順清侯和雲氏?
    謝明月麵色凝重,梧桐見了,厲聲開口。
    “大夫人還未說什麽,你要死要活幹什麽?起來說話!”
    下人規規矩矩起身站到謝明月麵前,低著腦袋。
    “一五一十告訴我,他們怎麽吩咐的,你又是怎麽做的?”
    下人戰戰兢兢地交代:“原先,所有入府的書信侯爺都要過一道眼,後來有賀小姐的書信,侯爺與大老夫人見了,便同小的說,賀小姐德行有虧,浪蕩不堪,不能讓夫人您與賀小姐往來,往後賀小姐的書信一概不許入府,所以後來但凡有賀小姐的書信,小的隻能依照吩咐扣下。”
    難怪她這些年,從未收到過賀蘭芝的信!
    謝明月忍不住咬住了後槽牙。
    她剛成婚那段時日,戚縉山官職不大,想必府中也不歸他說了算,所以這件事他恐怕不知曉。
    這戚家還真是……
    每當謝明月對他們尚且存著一些溫情時,總能有一陣浪花過來,將這一絲溫情澆滅。
    “我知道到了,”她冷下語氣,“那賀蘭芝的信呢?扔了?”
    下人躊躇片刻:“小的……小的不敢亂扔,全都收在自己房中,大夫人若需要,小的這就去取。”
    “去吧。”
    聽聞信還在,謝明月微微鬆了口氣。
    她與賀蘭芝兒時交好,是萬不願意賀蘭芝的一腔心意被順清侯和雲氏毀掉的。
    正等著下人回來,這時,府內傳來戚老太太的聲音,謝明月抬眼一望,就見永嘉攙扶著戚老太太,直朝著她氣勢洶洶地走來。
    看來有人鬥不過,回府告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