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309章 歌姬是他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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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兩人走到謝府門口,正登上馬車準備離去之時,阿福又急急趕了出來,站在馬車下恭送他們離開。

    謝明月掀開馬車窗簾,探頭問他:“可處置好了?別平白讓那人丟了性命。”

    阿福點點頭:“戚夫人放心,小的都處理好了,將他送回家去養傷,並給足了將養的銀子。”

    謝明月點點頭,正準備起程,突然一陣極其細微的象皮木味鑽入她的鼻腔。

    她疑惑地深吸了幾口氣,再要探究時,這股味道卻又無影無蹤了。

    隻怕是她這幾日一直惦記著那件事,產生了錯覺。

    她暗自笑了笑,將這件事埋在心中,同戚縉山坐馬車離開。

    戚縉山徑直將謝明月帶去了大理寺,兩人剛從馬車上下來,便見遠處急行來一個車隊,車隊烏泱泱俱是大理寺的官兵,正中間圍著一輛極為樸素的馬車。

    馬車停穩後,謝明月便聽見裏麵一陣熟悉的聲音傳來,同那日挾持她時在她耳邊說話一樣。

    “你們真是吃了雄心豹子膽,竟然敢抓本世子,不想活了!”

    男人中氣十足地在馬車中怒吼,隨即馬車前的布簾被粗暴掀開,這輛專門被用來遮掩犯人麵目的馬車上,衛濂赫然坐在其中。

    雖雙腳雙手未上鐐銬,但一旁的官兵們虎視眈眈,儼然將他看作了重大罪犯。

    自那日之後,謝明月還是初次見到他,一見到衛濂那張臉,她便不免回想起來當時那種陰濕黏膩的感覺,整個人有些不由自主的僵硬。

    戚縉山察覺到她的變化,用力攥緊了她的手,將她攬到自己懷中。

    他遮擋住謝明月的視線,扭過頭朝著官兵吩咐:“押送進去。”

    今日衛濂在城郊攜妓遊船,是以他們出動官兵,直接將人拿了回來,待會兒消息恐怕就要傳回瑞仁王府,瑞王定要生事,從現在開始,往後才有一場硬仗要打。

    “戚縉山!”

    衛濂吼到一半,看見立在那兒的戚縉山與謝明月後,聲音一頓,眯起那雙陰鷙的雙目,忍不住冷笑一聲。

    “我就知道是你在後麵搞鬼!”

    戚縉山淡淡回憶一笑:“衛世子,大理寺拿人隻講究證據,不講究出身,你既犯了事,就要知道遲早會有這麽一天。”

    “我犯了何事?”衛濂冷笑一聲,玩世不恭地拿手指敲了敲自己的太陽穴。

    “戚縉山,你想辦案想瘋了?今日我在湖上泛舟,泛得好好的,周圍也都是有頭有臉的公子小姐,你說我犯了何事?若說不出來,可得當心些。”

    說到最後,他臉上的笑容陰了下去,變成一股咬牙切齒的惡。

    今日官兵們直接在眾目睽睽之下圍住他的船,將他在一眾公子小姐麵前拿走,簡直是令他顏麵掃地,這種仇,可不是一句誤會就能消除的!

    麵對他的威脅,戚縉山巋然不動。

    “四月十七日,紅香樓,歌姬紅嬌。”

    他隻淡淡說了一句話,衛濂神色一變,臉頰上的肉不受控製地抽動著,最終咬著牙吞下要繼續叫囂的衝動,任由著官兵們將他押進了大理寺內。

    謝明月皺眉看著他的身影,這才感覺到自己竟然在方才短短幾句話之間便生出了一身冷汗。

    她輕輕吐出一口氣,任由戚縉山抓起她的手掌心,為她細細地搓熱手指。

    幹燥寬厚的手掌驅散走那種縈繞不去的陰冷和恐懼。

    “夫君,你剛才說的是什麽?”

    她以為戚縉山會將麻風村那件事擺在衛濂麵前,卻沒想到他說了其他的案子。

    戚縉山眼中冷意浮動,闔下眼來看向她時,染上半分溫和。

    他帶著謝明月往裏走去,緩緩道:“這是最新查明的案子,原本不該我管,但這樁案子的罪犯是衛濂。”

    “四月十七日,衛濂在秦樓楚館尋歡作樂,飲酒後要強迫一名歌姬,歌姬有些不願,他便將人強擄至房間後進行虐打,待他走後,紅香樓的人便發現,那歌姬已經被腰帶勒住脖頸,窒息而亡。”

    他說這話時神色無悲無喜,畢竟身處大理寺,什麽樣的案子戚縉山都見過。

    但謝明月聽了,狠狠抽了一口氣,仿佛那腰帶勒的是自己的脖頸。

    “他真是死有餘辜。”

    她低下頭,恨聲道,想到那日衛濂貼在自己耳邊說著下流話的模樣,真是恨極了。

    “夫君,方才我隻是下意識有些害怕,現在我不怕他了。”

    衛濂再如何作惡多端,也已經被戚縉山抓進大理寺,他犯下的罪證這樣多,就算是瑞王想要保他,估計也難。

    謝明月克服著心底投下的陰影,戚縉山用力將她環住,心生愧疚。

    是他的疏忽,導致她就這般落入險境。

    他之所以帶著謝明月,一方麵是因為謝明月也是衛濂手上的受害者,另一方麵則是這些日子謝明月夜裏總是夢魘,那日的事總歸對她造成了一些傷害,他想讓她親眼見著衛濂伏誅,如此方能安心。

    兩人來到廳內,隻見內外忙碌的官吏不少,那日謝明月遭受劫持的瑞王府馬車,西域商會被動了手腳的香瓜刀片,以及幾名看上去作為證人的下人,俱都站在廳內。

    王生與陸娘也在其中,兩人臉上添了幾道傷口,但整體精神麵貌都算不錯。

    此時一見到戚縉山,陸娘便十分激動的掙紮著,看樣子似乎又要張口罵他,隻不過她與王生都身手不錯,因此兩人身側皆有官吏看管,並捆住了手腳,戴上了堵嘴布,不得出聲。

    片刻過後,衛濂便被壓了上來,看到這一屋子亂七八糟的,他皺緊眉頭,不屑地嗤笑一聲。

    “戚縉山,你以為搞些亂七八糟的東西,就能對付我父王?”

    方才他確實是慌亂了一瞬。

    那紅香樓的歌姬是他殺的,可不過一個卑賤的妓子,他殺就殺了,過後瑞王府不是沒有賠銀子給老鴇。

    這點小事他以往不是沒有犯過,通通都被瑞王擺平下來,戚縉山如今在這大張旗鼓地喊打喊殺,到最後打臉的還得是他自己。

    想到這兒,衛濂幹脆抄起胳膊,自負地仰起頭等著:“待瑞王府來人,我倒要瞧瞧你能做何動作!”(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