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338章 太子挨了一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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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在太子挨了一掌,似乎有些憤怒,轉身就走了。
留下賀蘭之一人呆呆地站在原地,背對著謝明月,謝明月也看不清楚她的神色。
她眨了眨眼,最終還是慢慢地退了回來,又在心底掐算了一下時間,估摸著賀蘭芝能夠收拾好自己的心情,這才又慢慢地走過去。
走過小道的拐角,賀蘭芝果然還一個人待在那兒。
謝明月下意識地往周圍看了一眼,除了她來時的路,並沒有其他的小路了。
難不成太子是直接衝進了灌木叢中?
她無暇顧及其他,隻因賀蘭芝眼睛還有些泛紅,見她過來,她雖然極力隱忍,卻還是露出了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容。
“蘭芝。”
謝明月皺著眉頭走過去,賀蘭芝挺拔的身形此時微微垮塌下來,她聽見她縹緲的聲音。
“明月,我覺得好累。”
她側過頭來擦了擦眼睛,謝明月這才發現,賀蘭芝的口脂居然花了。
天啊,想到剛才離去的太子的背影,她似乎意識到了什麽,眸中掀起驚濤駭浪,但依舊裝作什麽都不知道,握緊了賀蘭芝的手。
“伯母說的話你別往心裏去,再怎麽樣,你也是賀家的小姐。”
她知道賀蘭芝從小離經叛道,與爹娘感情不好,後來賀家待她亦是冰冷勢利。
她年紀大了,放浪形骸,不肯成婚,賀家便將她趕去江南,如今又與順清侯達成一致,要將賀蘭芝送給他做填房。
賀蘭芝在這樣的家中,能夠舒心就怪了。
謝明月心思往下沉了沉,一把抱住賀蘭芝,感受到她瘦削的身體在微微顫抖,忍不住心疼極了。
她忍不住細想,若賀蘭芝能夠當上太子妃……
可是賀蘭芝的年紀比太子大上太多,就算謝明月覺得並無什麽大礙,可萬一此事成真,朝中那些老古董們的奏折隻怕都要將武帝的案上堆滿。
更何況,賀蘭芝多年來名聲一直不好,就算她知道她是個心思純粹的姑娘,隻是言行灑脫了些,可外人們卻不會這樣以為。
太子娶上這樣一個太子妃,無疑對他自己是十分不利的。
謝明月悲哀地發現,就連她自己想起這件事來,竟然都帶上了勢利的目光。
她不由得將賀蘭芝抱緊了。
“今日是你的生辰,無論如何,咱們也該高興一些。”
賀蘭芝語氣哽咽,遲疑了一瞬,突然開口:“其實我真正的生辰並不在今日。”
謝明月不知是不是日頭漸升的原因,感覺到自己熱得有些流汗,但她還是沒有撒開手,隻是微微一愣,驚訝道。
“什麽?你從小到大過的都是這一日生辰,為何不過真正的?”
謝蘭芝抿了抿嘴。
“這是一樁賀家秘事,可如今他們這樣待我,我也不想替他們保守秘密了。”
她從謝明月懷中退開,紅著眼睛看她,下定了決心,恨恨道:“我其實是大房所生的女兒,隻是當初賀家二房一直生不出孩子,於是便將我從大房過繼了去。但沒幾年,二房便生出了弟弟,我的身份一時變得十分尷尬,大房中也有了嫡子,我的生母與我不親厚,並不想要我,而二房,我的母親也並未將我當做親生女兒,她的心思都放在自己親生的兒子身上,這些年來,我過的便是這夾心飯一樣的生活。明月,不瞞你說,被趕去江南的那些年,雖然有些困苦,可我心裏卻是十分高興的。在那兒,我做什麽,說什麽,都不需拘泥他人的目光,更不用在賀府中左右為難,夾在大房和二房中間。”
這句話,她數次哽咽,斷斷續續地說完。
“二房當初怕我的生母想念我,便將我的生辰改了,要我說,他們真是多此一舉,如今大房見到我便跟不認識一樣,哪有半點將我當親生女兒的?明月,這世界上我一個真的親人都沒有!”
賀蘭芝又抹起了眼淚,謝明月聽在心底十分不是滋味。
這樣坎坷的命途怎麽會發生在蘭芝的身上?
她簡直不敢相信。
賀家也曾經是望族,卻做出這種醜事,他們犧牲了一個女嬰來填補自己的自私自利,如今她沒用了,便將她趕走,將她賣給他人,總之不要她在自己麵前礙眼。
她不由得攥緊了手心,感覺到脖頸處生了一層細密的汗,怒火焚身。
“不會的,蘭芝。”謝明月想要安慰她,卻不知如何開口能治,“我永遠是你的朋友,你有任何事我都會幫你。我們不是親人,可勝似親人。別哭了,待會兒我同夫君說一聲,和你一起離開賀家,咱們找個安靜的地方說說話,看看小曲兒,好嗎?”
她掏出手帕,為賀蘭芝擦幹眼淚,
賀蘭芝本身就是個堅強的女子,不過是方才所說的話,觸摸到了自己心底真正的傷心處,這才真情流露掉了眼淚。
她轉瞬間收拾好自己的情緒,吸了吸鼻子,點點頭,豁然道:“不錯,壞的是他們,為何我要在此流淚?”
這時,外頭傳來腳步聲,賀蘭芝連忙整理好衣裙,又拍了拍自己的臉,去掉臉上的異樣。
遠處有賀家的婆子出聲喊她,她想了想,嗤笑一聲:“多半是我母親又要拉我去做戲,明月,你先去找戚太傅吧,待會我脫身後咱們就走。”
“好,你先去吧。”
謝明月拍了拍她的手,賀蘭芝便出去引著婆子不輕不重地說了兩句話,離開了。
謝明月站在原地,用手帕沾了沾自己額間的汗。
不知怎麽的,就這麽一會兒功夫,她就像發了高熱一般,體溫驟升,汗也不停地流。
這時,她感到某處隱秘地縮了縮,謝明月的目光一下子凝住了。
她扶住一旁的樹,捂住自己漸漸起伏的胸口,雙目漸漸酡紅。
這種感覺她不陌生,可怎麽無緣無故的……
她又未曾進嘴什麽吃食茶水,更未聞到什麽熏香,就成了這副模樣。
感受著體內猛地漲上來的悸動,謝明月焦灼極了,她扶著樹幹要喊元白,可喊出口的卻是嬌媚到滴出水來的聲音。
元白沒來,從那一頭的路上卻突然走出一個穿的花裏胡哨,白頭粉麵的男子。
他一看到謝明月那等姿容,頓時目光一亮,快步向前走來。
“你是哪家的夫人?”
那淫邪的眼神更是肆無忌憚地在謝明月的身段上打量起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