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章 這裏是地獄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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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
斷腕劇痛,秦雙祿忍不住慘叫起來。
但這並未讓他喪失理智。
秦雙祿急速後退,同時左手中的金剛杵瞬時擲出。
一點寒芒,立刻朝著戰傀襲去。
金剛杵可貼身肉搏,也可作為暗器。
可戰傀卻似乎早已經猜到了秦雙祿的動作,隻見他手中長劍一揮。
“嗙!”
半空中的金剛杵被一劍斬落。
仿佛這柄劍,就是專門等待著金剛杵一樣。
而從始至終,戰傀沒有被避退半步。
反倒是秦雙祿選擇近身硬戰,卻被斷掌避退,甚至使用暗器居然也無濟於事。
“怎麽會這樣?”
秦雙祿武者血流如注的斷腕,目露驚恐:
“你明明沒有達到五品的實力,同我一樣都是六品。”
“為何你能強悍到這種地步?”
這一刻,秦雙祿隻覺得自己不是在跟一個人戰鬥。
而至在跟一台機器,甚至一座山在廝殺!
他曾一度認為自己在六品武者之中,實力已經是佼佼者。
可到了如今。
他驚駭發現,即便是麵對同為六品的武者,他的進攻竟然如此軟弱無力。
仿佛自己變得無比緩慢、無比孱弱。
這當然並不是他真的慢了弱了,而是對手存在碾壓性的姿態,以至於讓他產生如此錯覺。
沒錯。
就是碾壓!
同品境界,竟然也存在如此可怕的無情碾壓!
打得秦雙祿連還手之力都沒有。
“你究竟是什麽人?”
“我什麽時候得罪了你,你為什麽要殺我?”
“我可是無量明王宗的人!你殺我,就不怕無量明王宗報複嗎?”
秦雙祿不甘心地質問。
戰傀依然沉默,提著劍緩緩逼近。
秦雙祿此時戰意全無,早已經不敢同戰傀繼續對戰。
可他深知自己若就這樣轉身逃走,必然沒有半點機會。
當即,秦雙祿腳步一沉,一掌朝著戰傀拍去。
“五怒手!”
這一掌乃是無量明王宗常見掌法,運集渾身功力於掌上,可輕易斷金碎石。
可謂剛猛無比!
這一掌拍出,戰傀依舊避也不避。
他甚至還是同樣的姿勢,緩緩舉起了血滴子當做盾牌。
“嘭!”
秦雙祿一掌拍在了血滴子之上。
看似,一切如舊。
可秦雙祿這一掌卻並未展現出足夠剛猛,反倒是輕飄飄的。
他並非是要進攻。
而是想要通過這一掌,為自己創造逃跑的機會。
一掌拍完,秦雙祿借著掌力猛地拔地而起。
他竟想要躍上房頂,徹底逃脫。
可他剛剛躍起。
一道劍光就已經劈斬而來。
“唰!”
戰傀一劍,將秦雙祿雙腿小腿直接斬斷。
秦雙祿的小伎倆,早已經被戰傀掌握。
斷腿伴隨著鮮血落下。
秦雙祿慘叫著,他的身軀在半空之中已經無法保持平衡。
可在慣性之下,他的軀體依然上升,眼看就要落在屋頂上。
而戰傀手一揚。
沉重的血滴子呼嘯飛出,後發先至,重重砸在秦雙祿的身軀之上。
血滴子的刀刃同時猛地高速狂轉起來。
“嗡!”
伴隨著一陣轟鳴。
秦雙祿的身體,立刻被高速旋轉的鋒利刀刃絞成了無數碎片。
隻剩一顆腦袋尚且完好,掉落在了地上。
小院裏還活著的賓客們看到這一幕,呆若木雞。
秦爺,死了。
定風城的天,塌了!
“這裏……是地獄嗎?”
他們驚駭地看著這裏發生的一切。
遍地都是死人。
定風城第一高手秦雙祿,也在半空之中死去。
他的身軀被攪碎,鮮血、斷骨、碎肉和內髒猶如雨點一般落下。
將一切都染紅……
太慘了。
太過恐怖了!
而下一刻,更恐怖的事情發生了!
隻見那殺死了秦雙祿的神秘人,竟然憑空消失了。
就在眾目睽睽之下,一下子就完全沒了蹤影。
若非現場一地鮮血碎屍,否則眾人完全找不出那神秘人曾經存在於這個世界的證據。
這一下,更是令眾人肝膽俱裂。
“是勾魂使者!”
“哈哈哈哈!我們犯了那麽多罪,所以陰神派遣勾魂使者來懲罰我們了!”
“見到勾魂使者,我們全都要死!”
有賓客已經嚇瘋了,忍不住大笑起來。
在場之人,都是秦雙祿信任之人,也都曾為虎作倀,幫著秦雙祿欺壓城中百姓。
他們每個人都占滿了鮮血,身上有著洗不去的罪孽。
“啊!!!”
他們驚聲叫著,仿佛隻有驚叫才能發泄心中的恐懼。
許多人已經腿軟得站不起來。
也有人拚命拖著顫抖的雙腿,想要逃出院子。
可他們卻迎麵撞上了兩個少年。
少年剛衝入院中,他們渾身浴血,手中長刀也在滴血。
他們視線一轉,看到了那些賓客:
“這裏還有活著的!”
“宰了他們!”
跟著,少年們如狼似虎,提著刀就衝了上來……
……
另一邊。
漠刀狂還在秦府之中四處狂逃。
他隻覺得自己今天太倒黴了。
好不容易來定風城一趟,卻莫名因為門洞裏的殺人案被帶到秦府,麵對殺人如麻的秦爺和張霸。
他好不容易應付過來,卻又遇到有秦爺仇家殺上門來。
簡直倒黴透頂!
現在漠刀狂,隻想著徹底離開這定風城,再也不回來了。
他剛轉過一個拐角,卻忽然停住。
“這……”
這似乎是一個偏院,也是秦府護衛聚集地。
而如今。
隻有一地死屍。
全都是秦府的護衛!
在漠刀狂剛衝入這院中的同時,隻見三名少年少女正將最後一名護衛刺死。
聽到響動,少年少女們回過頭來,看向了漠刀狂。
他們的眼睛猶如野獸一樣嗜殺凶狠。
漠刀狂隻被看了一眼,心中瞬時狂跳不止。
這也是秦府的仇家?
自己怎麽這麽倒黴,這也能撞上?
這時,三名血人一樣少年少女已經圍攏了過來,盯著漠刀狂。
漠刀狂心頭驚駭畏懼,麵上卻強裝鎮定。
他用一種高深莫測的語氣淡淡說道:
“我乃漠刀狂。”
“你們,或許聽說過我的名字。”
說完之後,漠刀狂預想中對方又驚又怕的場麵並沒有出現。
場麵一度尷尬。
突然!
當先一名粗壯少年,猛地一拳狠狠打在了漠刀狂的肚子上。
漠刀狂一瞬間,隻感覺自己被打得雙腳都快離地了。
隨後他無力跪在地上,“哇!”的一聲嘔吐出來。
這一拳正中他的胃部,打得他將今夜酒席上的飯菜都吐了出來。
粗壯少年見狀,大為搖頭:
“老大說的沒錯,這漠刀狂真就一個西貝貨。”
“居然連我一拳都接不了!”
“剛出手那會,我還真擔心會不會被他反製呢。”
“還好我們當初意誌堅定,沒有選擇他,否則現在還真的腸子都悔青了。”
漠刀狂一邊嘔吐,一邊心驚。
對方是什麽人,為什麽知曉他是西貝貨?
漠刀狂可不記得,自己在這三個少年少女麵前出過手。
一旁的少女淡淡道:
“別管他了。”
“老大說了不殺不相幹的人,也不用理會這個冒名搶功的小人。”
“正事要緊。”
說著,三名少年少女提著刀就走了,朝著秦府深處而去。
漠刀狂劫後餘生,當即不顧一切撒丫子就跑。
這一路他卻越跑越心驚。
放眼望去,全是死屍。
他也不知道秦雙祿究竟惹到了什麽仇家。
這架勢完全就是要屠秦府滿門!
終於!
漠刀狂從正門逃了出來。
他匆匆解下拴馬石上的韁繩,打算騎著馬逃離此地。
可突然。
一陣腳步在他身後響起。
漠刀狂嚇了一跳,急忙轉身望去。
隻見一個年輕的男子,肩扛一柄鐵槍緩緩朝著他走來。
這也是秦府的仇家?
漠刀狂一時之間隻覺得自己今天怕是命犯災星,否則怎會倒黴到這種程度?
此時。
那扛槍男子已經來到漠刀狂麵前,冷冷看著他。
來人,正是梁進。
漠刀狂心髒狂跳,不由得吞咽了一口吐沫。
他急忙如法炮製做出一副高深莫測的表情,沉聲說道:
“我乃漠刀狂。”
“你,或許聽說過我的名字。”
同樣的招數,對之前那三個少年少女或許沒用,但保不齊對別人有用啊!
梁進站在漠刀狂的麵前,笑了笑。
跟著,他一耳光抽了過去。
“啪!”
漠刀狂半邊臉立刻被抽得腫了起來。
這讓他又驚又懼,完全沒想到這個年輕人竟然說動手就動手?
並且還動手打臉!
“年輕人,你或許沒聽過我的名字。”
“但你一定聽說過我的名號——西漠第一遊俠!”
“你也可以叫我,大遊俠。”
漠刀狂強裝鎮定,繼續開口。
梁進保持笑容,又一耳光抽了過去。
“啪!!!”
這一巴掌更加用力,抽得漠刀狂直接跌坐在地,另外半張臉也腫了起來。
“你……你……”
他掙紮著站起身來,指著梁進卻不知道該說什麽。
要是對方真的是一個沒聽過他名字名號的愣頭青,那漠刀狂還真的不知道該如何令對方畏懼。
梁進終於開口:
“怎麽,大遊俠這麽快就不記得我了?”
“當初在幹草鋪,我們還有過一麵之緣。”
漠刀狂先是一愣,跟著陡然一驚。
他終於記起來了:
“你、你是孟星魂!”
幹草鋪中,曾有個叫孟星魂的人殺死了著名馬賊一刀客。
漠刀狂當初遇到這個狠角色的時候,曾以高姿態點評過對方兩句。
當時對方也沒有反應,漠刀狂還隻當自己又一次利用名號威懾住了對方。
如今看來,眼前之人不僅認得自己,也……知曉自己是浪得虛名!
當即。
漠刀狂“噗通!”一聲直接跪了下來。
“孟大俠饒命!”
“小的不過是靠名氣混口飯吃,今天也是莫名其妙來到這裏,絕對沒有摻和其中的打算。”
“還請孟大俠高抬貴手,就當放個屁一樣放小的一馬吧!”
不得不說,漠刀狂真的行事果斷。
他平日裏故意端著架子坑蒙拐騙,可一見勢頭不對,立刻就會認慫。
此時他一把鼻涕一把淚苦苦哀求,那模樣別提多慘了。
梁進看著他,微微笑了笑。
他伸出手,在漠刀狂頭上輕輕拍了拍:
“放心,我不會殺你。”
“我還沒有那麽小氣,不至於因為一點小誤會就亂殺人。”
“聽說你喜歡名聲,那我還會送你一個赫赫威名。”
“走吧。”
梁進說著,就要立刻。
可他突然想到什麽,又說道:
“等等,忘記提醒你了。”
“最好跑快點,跑得越遠越好。”
說完,梁進扛著鐵槍,走進了秦府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