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一章 他們還敢造反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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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青州城。
    楊家宅院。
    客堂之中。
    楊家長子楊緯圖,正與青州同知安良弼坐在一起,喝著泡好的清茶。
    這陣子,楊緯圖心情總算好了不少。
    自從他果斷出手,用銀子砸倒青州城中大大小小官吏,迅速穩定住了局麵之後。
    他的那些想要爭奪家主之位的兄弟們,也終於消停了不少。
    楊家中的人,也開始漸漸願意接受他的安排,算得上是認可了他的能力。
    楊緯圖端起茶喝了一口,笑道:
    “可笑那郜淵,真以為自己是個知府就能壓製我楊家?他知府的位置,我楊家讓他坐得穩,他才坐得穩。”
    “若我楊家不想讓他坐下去,那他就一天都坐不下去!”
    “更笑那大賢良師,到了現在還不知道自己死期將至。”
    “今夜所有衙役、幫閑,將會全城搜捕太平道。而守備則將會率領官兵,直撲神鹿峰消滅太平道總壇,抓捕大賢良師。”
    一說到神鹿峰,楊緯圖就恨得牙癢癢。
    神鹿峰可是楊家的山,白鹿山莊更是楊家的產業。
    如今這地方卻竟然被太平道那幫人給占了。
    這可是楊家在青州幾十年來都未曾遭受過的恥辱!
    安良弼微微笑道:
    “楊公子,待你消滅太平道之後,你的威望也足夠坐上家主之位了。”
    “到時候……”
    楊緯圖當即拍著胸脯保證:
    “你放心,以後你就是這青州的知府!”
    “我已經派人去麵見國丈大人了,國丈大人也說過很欣賞你,戶部那邊他會去打招呼的。”
    安良弼聞言,哈哈笑了起來。
    這笑聲之中,隱隱有幾分尷尬。
    他有些不太習慣楊緯圖說話如此直接的方式。
    他更喜歡的還是以前的楊家家主楊經業,辦事滴水不漏,也能令人如沐春風。
    但這些都不重要了。
    隻要他能成功上位,那才是最重要的。
    這時,楊緯圖拍了拍手。
    隻見一名下人端著一個紅綢覆蓋的托盤走了上來。
    托盤被放在了茶桌上,楊緯圖手一伸,將托盤推到了安良弼的麵前。
    “這是?”
    安良弼微微疑問。
    楊緯圖說道:
    “以後我當家主,你當知府,我們還有更多合作的地方。”
    “而國丈大人幫著我們上下打點,也需要更多的銀子。”
    “我們楊家做藥材生意,這陣子是賺了點錢。可一旦瘟疫平息,到時候靠藥材又能賺幾個錢?”
    “既然我當家主,生意就必然要比先父做得更大!”
    “所以等過一陣子,我想要做食鹽的買賣。”
    安良弼聞言,眼角微微一跳。
    販賣私鹽,可是死罪!
    可自古以來,饒是諸多嚴苛峻法,民間私鹽販子卻也屢禁不絕。
    但這楊家若是想要販賣私鹽,那絕對不是那些鹽販子的小打小鬧。
    這種生意,除了知府幫忙之外,還真的難以做起來。
    安良弼微微掀起那托盤上的紅綢,看了一眼。
    隻見滿滿的一托盤,全是金錠!
    安良弼將紅綢繼續蓋起,無奈搖頭。
    這個楊緯圖,果然比他老子楊經業狂太多,也無知太多了。
    楊緯圖見安良弼搖頭,隻當安良弼不滿意。
    他當即說道:
    “你放心,以後少不了你的一份。”
    “隻要今夜你幫我把太平道那幫賊人,全部殺掉就行!”
    安良弼聞言,抬頭難以置信地看著楊緯圖。
    “楊公子是說……全部?”
    他不確定地問道,甚至懷疑自己聽錯了。
    楊緯圖冷哼一聲:
    “當然,不殺光太平道,難以報我楊家之仇。”
    “我已經得到消息,當初殺害先父的凶手,就是太平道的人。”
    “我要他們給先父陪葬!”
    楊緯圖說這話的時候,滿麵猙獰和殺機。
    安良弼忍不住提醒道:
    “可太平道如今,恐怕不下數萬之眾。”
    “甚至有傳聞,其人數恐怕已逼十萬!”
    安良弼原以為自己這麽一說,楊緯圖就會打消念頭。
    可楊緯圖卻滿不在乎地說道:
    “需要多少銀子擺平,你盡管說!”
    “我楊家別的沒有,銀子有的是。”
    “我要讓整個太平道,雞犬不留!”
    安良弼不由得輕輕幹咳了一聲。
    他忽然心中有了一些不安的感覺。
    這楊緯圖辦事雖然果斷。
    但他卻隻是莽撞瘋狂,靠著楊家力量才無往不利。
    可一旦遇到強勁對手,這楊緯圖還能應付嗎?
    楊家若真讓楊緯圖當上家主,恐怕並非好事。
    安良弼也不由得懷疑,他是否應該放棄支持楊緯圖,而是從楊家之中另外選一個公子來支持?
    正當安良弼遲疑的時候。
    隻聽楊緯圖拍了拍手。
    “啪啪!”
    隨著清脆的掌聲,隻見一名美麗異常的女子走了進來,盈盈向著安良弼行禮:
    “妾身見過安大人!”
    安良弼一看到這名女子,急忙起身:
    “馮夫人。”
    原來這名女子,正是青州城操守馮天的妻子。
    這名女子見到安良弼如此正經行禮,麵上尷尬之色一閃即逝。
    楊緯圖笑道:
    “原來你認識她啊。”
    “這女人可是難得的極品尤物,一身皮膚潔白如雪,光滑得像瓷器一樣,抱在懷裏冬暖夏涼。”
    “有人說,她可以稱得上是青州城第一美人!”
    “我也是花了好大的代價,才把她請來陪你。”
    “今天,她就屬於你了,你想怎麽玩都行!”
    說到這裏,楊緯圖衝著美麗女子說道:
    “快過去陪安大人。”
    女子笑盈盈地來到安良弼身邊,拉著安良弼想要坐下。
    安良弼卻急忙避開,他看著楊緯圖說道:
    “楊公子,她可是馮操守的夫人啊。”
    楊緯圖滿不在乎地說道:
    “怕什麽?”
    “不過一個小小操守而已,連他上司守備都是我的人!”
    “放心吧,他知道了也翻不了天的。”
    “更何況,他也不知道嘛。”
    “這青州府官場之中,不知道有多少官員對這個女人日思暮想,眼饞難耐,想要得到這個女人。”
    “今天你可是第一嚐鮮的,你就偷著樂吧。”
    說完,楊緯圖哈哈大笑起來。
    金子不滿意?
    那美女總滿意了吧?
    尤其還是青州城第一美人,總配得上你未來知府的身份了吧?
    安良弼卻眼底閃過陰沉。
    他看著哈哈大笑的楊緯圖,隻覺得楊緯圖實在是瘋了!
    今夜正是用人之際,尤其需要動用到軍隊的時候。
    可他卻竟然把青州城守軍之中,僅次於守備的操守給暗地裏綠了!
    這可是奪妻之恨!
    萬一此事暴露,麵對如此奇恥大辱,那馮操守又如何能善罷甘休?
    “把她送回去。”
    安良弼正色說道。
    楊緯圖卻隻當安良弼還放不下讀書人那可笑的清高。
    他拍著安良弼笑道:
    “放心,這裏沒有外人,別假裝正經了。”
    “你們這些讀書當官的,一個個表麵正經,其實心裏都是一肚子壞水,我懂!”
    “以後若是想要徹底得到她,想把她納入安府之中,那就來找我,我絕對給你辦好。”
    安良弼冷笑一聲。
    然後他雙手抓住茶桌邊緣,然後猛地用力一掀。
    “嘩啦啦!”
    整張茶桌被他掀翻在地。
    所有的茶具也都砸在地上,摔得粉碎。
    而那名美麗女子也嚇了一跳,捂口驚呼一聲。
    楊緯圖驚詫道:
    “你這什麽意思?”
    安良弼走到楊緯圖麵前,盯著楊緯圖怒道:
    “你問我什麽意思?”
    “本官還想問你什麽意思!”
    “你真把太平道那幫人當成一群普通的泥腿子了?你輕而易舉就能消滅他們?”
    “那大賢良師,武功高強,還能用符水裹挾教眾。”
    “那太平道中,更是武者如雲,其中不乏高手。”
    “那赤火劍派,最近更是同太平道天天混在一起,已有結盟之勢。”
    “那城外數萬甚至十萬的災民,就猶如十萬個炸藥桶,隻需要太平道一點火星,就能把他們引爆!”
    “今夜我們想要脅迫郜淵低頭,想要消滅太平道,就得處處小心謹慎,出不得半點差錯!”
    “而你倒好,郜淵還坐在位子上,太平道也還沒有消滅,你就在這裏胡作非為!”
    “若令尊九泉之下有知,也絕對不會容你這樣胡鬧!”
    安良弼雖然是個文官,平日裏看上去斯斯文文,惜字如金。
    但他一旦發起火來,竟然氣勢駭人。
    他一連串的話,更是猶如一串重拳朝著楊緯圖打去。
    可楊緯圖卻還在爭辯:
    “真不明白你怕什麽?”
    “那太平道再狂,又敢拿我們怎樣?”
    “我楊家背後,可是韓國丈!你的背後,可是朝廷!”
    “就太平道那群愚民,他們難道還敢造反不成?”
    安良弼真的無語了。
    他這一刻,對於這楊緯圖算是徹底失望。
    他也終於清楚,這一次他選擇的合作夥伴根本就是爛泥扶不上牆。
    可事到如今,已經箭在弦上不得不發。
    安良弼也沒時間換人了。
    他隻能最後警告:
    “你給我記住了!”
    “今夜的一切全都聽我的指揮!千萬不要擅自做主!”
    “否則一旦出了什麽事,誰都沒有好果子吃!”
    說完之後,安良弼氣呼呼地拂袖離去。
    楊緯圖看著安良弼離去的背影,眼中滿是不服氣。
    全聽你的?
    憑什麽!
    你以為你算老幾?!
    這青州城中大大小小的官吏,收的是誰的銀子?
    要是沒有楊家,就你一個小小同知也配同郜淵鬥?
    楊緯圖隻覺得滿腔怒火無處發泄。
    他視線一轉,看向了一旁的馮夫人。
    當即楊緯圖衝上去,對著馮夫人就是一陣拳打腳踢,打得馮夫人叫痛連連,求饒不止。
    平日裏,楊緯圖都是靠打下人出火。
    而如今他也顧不得去找下人了,逮住了馮夫人就正好拿她當出氣筒。
    楊緯圖打了一陣,終於將怒火發泄出來。
    他氣喘籲籲坐回椅子上,一伸手指向門外:
    “滾!”
    “給老子立刻滾!”
    馮夫人哪敢停留,連滾帶爬落荒而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