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零九章 你女婿被我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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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隻見被五花大綁倒在地上的,是一名少女。
    少女身姿曼妙,恰似春日微風中輕輕搖曳的細柳,透著一種別樣的婀娜。
    她的臉龐仿若三月初綻的桃花,粉嫩嬌豔,泛著盈盈的光澤,仿佛能掐出水來。
    隻是那眉眼間,總帶著幾分睡眼惺忪的慵懶,仿佛這已然成為她獨有的氣質烙印。
    即便此刻被縛於地,也不見絲毫緊張懼怕,反倒順勢躺好,似是打算就此好好休憩一番。
    這少女武功倒是不弱,已然達到了六品境界。
    “是她……”
    梁進一眼便認出了這名少女。
    她正是星魔海的弟子,米淺夢。
    當初在流沙城中,梁進曾與米淺夢及另一名男弟子攜手共赴任務。
    猶記得米淺夢繪製的那幅迷魂圖,神奧絕倫,令梁進大開眼界。
    “雲龍,帶我的這幾位客人下去安置,安排上好的住所與食物。”
    梁進對雲龍吩咐道。
    阿依娜等人深知梁進有事要處理,便順從地跟著雲龍一同離去。
    那漠刀狂酒足飯飽後,不敢在梁進身邊多做停留,也匆匆隨著雲龍出了帳篷。
    此時,梁進才踱步至米淺夢跟前。
    米淺夢懶洋洋地睜開雙眼,瞥了他一眼,悠悠歎道:
    “人生如戲,躺平任嘲;人生如歌,破音也嚎;人生如舞,踩腳亂跳。”
    說罷,像是突然想起什麽,急忙又道:
    “你可別打我,我可是星魔海的弟子。”
    “我此番來絕非幹壞事,讓我躲一晚上,明兒一早我便自行離去。”
    顯然,米淺夢並未認出梁進。
    畢竟當時執行任務,三人皆戴著麵具,尤其是梁進,自始至終都未摘下過。
    而梁進卻擁有透視眼,故而能輕易看清米淺夢的真容。
    梁進微微蹲下身子,伸手將米淺夢身上的繩索解開,開口問道:
    “放心,不打你的。”
    “你怎麽會跑到這兒來?”
    說著,還貼心地為米淺夢倒了一杯葡萄酒。
    念及當初三人合作頗為愉快,梁進確實沒打算為難她。
    米淺夢沒想到梁進這麽好說話。
    這讓她有些詫異,目光在梁進身上打量一番,問道:
    “你認識我?”
    梁進笑而不答。
    米淺夢雖滿心狐疑,但也沒客氣,徑直走到椅子旁坐下。
    她從懷中掏出一小包瓜子,抓了一把遞向梁進,問道:
    “吃嗎?”
    梁進微笑著搖搖頭。
    米淺夢見狀,便自顧自地吃了起來,一邊嗑著瓜子,一邊娓娓道來:
    “跟你說啊,我是被家裏人逼婚,實在沒辦法才逃出來的。”
    “這方圓好幾裏內,就你這兒偏僻,我就想著來躲躲風頭。”
    “對了,你成親了沒?”
    她倒是一個自來熟的脾氣,跟誰都能很快聊起來。
    梁進依舊搖頭。
    米淺夢興致勃勃,繼續追問:
    “那你想成親嗎?”
    梁進再度搖頭。
    米淺夢一聽,興奮地一拍大腿,仿佛找到了知音。
    她甚至端起酒杯,朝著梁進遙遙敬了一口葡萄酒,而後感慨道:
    “你懂我!你說,這結婚有啥意思?”
    “嫁人後,就得整日伺候公婆,生兒育女,想想就累得慌。”
    “像我,隻要不結婚,想睡到什麽時候就睡到什麽時候,想去哪兒玩就去哪兒玩,想歇著就歇著。”
    “最重要的是,我自己清楚我這人懶,既然是個懶姑娘,就別去禍害人家了。”
    “免得被娶進門後,彼此嫌棄,你說對吧?”
    梁進聽後,不僅笑道:
    “你的想法倒是挺超前的。”
    米淺夢聞言,樂嗬嗬地笑了起來。
    她愜意地靠在椅子上,又向梁進敬了一口酒。
    梁進見狀,起身說道:
    “我去給你安排個帳篷,你先好好休息吧,我還有些事要處理。”
    米淺夢好奇問道:
    “你還要去找那個阿依娜啊?”
    “行啊!你這家夥,不成親卻整天招惹勾搭美人,夠瀟灑呀!”
    原本正要離開的梁進,聽到這話,不禁停下腳步。
    他好奇問道:
    “你認識阿依娜?”
    米淺夢一邊嗑著瓜子,一邊點頭:
    “不就是斯哈哩國那個大奸臣的女兒嘛!”
    “但凡常去斯哈哩國的人,都認識她。”
    梁進聞言,頗感意外:
    “大奸臣?”
    米淺夢重重地點點頭:
    “嗯!你竟然不知道?”
    “她爹叫別克托別,可是斯哈哩國最大的諸侯。”
    “這家夥仗著自己兵強馬壯,常年把持朝政,連斯哈哩國年僅八歲的小國王和太後都非常怕他。”
    “欺負人家孤兒寡母的,這不是大奸臣是什麽?”
    梁進聽到這兒,心中恍然。
    難怪阿依娜口氣那般大,原來是因為她爹是位權重一時的權臣。
    如此一來,梁進不禁有些心動。
    倘若阿依娜真能代表她爹,那便等同於能代表整個斯哈哩國。
    屆時,阿依娜給出的條件說不定真能兌現。
    就在此時。
    隻聽得一個聲音如炸雷般在營地炸響:
    “裏麵的人聽好了!”
    “把我星魔海的弟子毫發無損地送出來!”
    “否則,我定要踏平此地!”
    這聲音內力雄渾,響徹整個營地,顯然說話之人內功極為深厚。
    且聽聲音,似乎是一名女子。
    米淺夢聽到這話,無奈地將手中瓜子殼一扔,歎道:
    “完了,還是被家裏人發現了。”
    “看來我隻能回去了,再不走,怕是要拖累你們了。”
    說著,她意興闌珊地站起身,衝梁進說道:
    “你這人還挺不錯的。”
    “以後在江湖上要是有事,報我米淺夢的名字,管用!”
    梁進身為主人也該送客,他便陪著她往外走。
    二人來到營地外。
    隻見黑夜之中,一名黑袍女子靜靜佇立。
    女子看上去年近四十,麵龐白皙得近乎蒼白,透著一股徹骨的寒意。
    她身著一襲黑色長袍,宛如潑墨,邊緣繡著的殷紅符文,恰似凝血,在微光中詭譎閃爍,仿若以鮮血書寫的禁忌咒文,散發著神秘而危險的氣息。
    腰間束著一條鑲嵌骷髏頭的烏金腰帶,骷髏空洞的眼眶裏,幽綠光芒若隱若現,仿佛在窺探著世間生靈的魂魄。
    整個人恰似一朵在暗夜中搖曳的曼陀羅。
    負責營地守衛工作的雲龍早已如臨大敵。
    他能清晰地感受到眼前這名女子的可怖之處。
    尤其是那股邪惡的氣勢,令僅有五品境界的他,從心底湧起一陣深深的恐懼。
    盡管女子孤身一人,可雲龍竟連動手的勇氣都難以升起。
    直至梁進出現,雲龍才如釋重負,緩緩退到梁進身旁。
    梁進將米淺夢送至營地門口,米淺夢便獨自走出營地。
    看到米淺夢安然無恙,黑袍女子麵上的寒意稍稍消散了幾分。
    而米淺夢在麵對這名黑袍女子時,垂頭喪氣,宛如一個犯了錯的孩子。
    “娘……”
    她低聲喚道。
    黑袍女子嗔怒道:
    “讓你嫁人,你就到處亂跑,真是平時把你給慣壞了!”
    “那呼衍磾有什麽不好?年輕英俊,並且有權有勢。”
    “你嫁給他,日後便是黑龍王國的貴族夫人!”
    “我們星魔海與黑龍王國貴族向來有聯姻的習俗,根本不會委屈了你。”
    米淺夢嘟著嘴,一聲不吭,卻滿臉寫著叛逆。
    梁進聽到這兒,不禁聳聳肩。
    原來這黑袍女人是在逼米淺夢去聯姻。
    這種狗血之事,他自然懶得理會。
    當即,他衝著雲龍揮揮手,說道:
    “我們回去睡覺。”
    說罷,便要轉身離開。
    此時。
    那黑袍女子目光掃向梁進,眼神中透著幾分冰冷。
    似乎是不滿梁進未向她行禮,沒有給予強者應有的尊重;又似乎是惱恨梁進給米淺夢提供了容身之處。
    隻聽黑袍女子冷冷開口警告道:
    “以後你們誰要是再敢收留我女兒,任由她這般胡鬧,別怪我下手無情。”
    “不管你們是什麽人,屆時我定要血洗此地!”
    黑袍女人說到最後,周身陰冷的殺意陡然釋放,令人膽寒。
    仿佛因為一點小事而殺人,在她看來再正常不過。
    梁進腳步一頓,眉頭緊緊皺起。
    這叫什麽事兒?
    自己管教不好女兒,反倒怪罪到他頭上了?
    還血洗此地?簡直可笑!
    當即,梁進緩緩轉過身,邁著大步朝著黑袍女子走去。
    米淺夢見狀,急忙勸阻道:
    “娘,你怎麽動不動就喊打喊殺的,這些人又不是壞人!”
    說著,她還不斷衝著梁進揮手:
    “你別過來啊,快回去!”
    “我會勸我娘的,不會讓你們有事的,你趕緊回去啊!”
    可梁進卻置若罔聞,大步流星地來到黑袍女人麵前。
    黑袍女人看著梁進,眼中閃過一絲驚異。
    她著實沒想到,區區一個五品境界的小武者,竟敢擺出一副要與她硬剛的架勢。
    梁進神色平靜,問道:
    “那呼衍磾,是你中意的乘龍快婿?”
    黑袍女人冷笑一聲:
    “你也聽聞過他的名號?”
    “既然如此,就該把我的警告聽進去。”
    梁進微微一笑。
    他伸出手指,輕輕搖了搖:
    “那恐怕要讓你失望了,你女兒怕是沒法嫁給他了。”
    黑袍女子聞言,眉頭緊皺:
    “你這話什麽意思?”
    起初,她還猜測眼前這小子與自己女兒是不是有什麽特殊關係,莫不是情人?
    不然女兒為何會躲在這地方?
    但很快,她便否定了這個想法。
    這小子不過五品境界,容貌平平,更是籍籍無名。
    自己的女兒,斷不會喜歡這樣的人。
    梁進神色坦然,回答道:
    “因為那呼衍磾,就在一個時辰前,被我殺了。”
    此話一出,黑袍女子與米淺夢皆是一愣。
    他們臉上滿是難以置信之色,顯然完全沒料到梁進竟會說出如此驚人之語。
    隨後,黑袍女子放聲大笑:
    “就憑你?也能殺得了呼衍磾?”
    呼衍磾可是四品巔峰的天才俊傑,身邊更是高手如雲。
    就眼前這個貌不驚人的小子,怎可能有這般能耐?
    梁進伸出手指,指向夜幕之中:
    “他的屍體就在那個方向,你順著走出五裏地便能看到。”
    “去得快些,或許還能趕在野狗之前給他收屍。”
    黑袍女子自然不信,冷哼道:
    “本事不大,口氣倒是不小。”
    “多少年了,還沒人敢在我麵前這般吹牛。”
    “那就讓我瞧瞧,你究竟有幾斤幾兩。”
    說罷,黑袍女子長袖一揮,手如鷹爪,凶狠地朝著梁進抓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