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一十八章 金枝玉葉也跪平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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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惜靈的意識仿佛陷入了一團混沌。
她已然記不清自己究竟是如何被人從冰冷的地麵上攙扶起來的。
她的目光空洞,眼神遊離,腦海中不斷盤旋著玄鸞衛那死不瞑目的雙眼。
她也記不清,玄鸞衛那可怖的腦袋究竟是被丁峰還是曹賢給匆匆處理掉的。
她隻記得玄鸞衛那雙眼睛,那雙曾經在後宮中無數次與她對視,卻總是冷冰冰、不苟言笑的眼睛。
自幼,趙惜靈在後宮之中便能經常看到玄鸞衛站崗的身姿。
趙惜靈並不喜歡她,總覺得她渾身散發著一種拒人於千裏之外的冰冷氣息,仿佛一座無法靠近的冰山。
即便是現在,趙惜靈也同樣討厭她。
因為玄鸞衛隻服從於父皇的命令,在趙惜靈眼中,她就像是父皇手中的一把冰冷的劍,隨時可能指向任何違背皇家意誌的人。
但當真的看到玄鸞衛死在自己眼前,鮮血四濺,頭顱滾落,趙惜靈卻隻覺得一陣強烈的眩暈感襲來,難以接受這殘酷的現實。
這可是她打小就熟悉之人啊!
在這深宮中,雖然彼此之間沒有情感,但玄鸞衛的存在早已成為了她生活的一部分。
她頭一次如此真切地感受到……死亡,原來距離她和她身邊的人竟是如此之近。
近到仿佛一伸手就能觸摸到那冰冷的死亡氣息。
這強烈的衝擊讓趙惜靈憤怒了。
她的雙眼瞬間瞪得滾圓,眼眸中燃燒著熊熊怒火,仿佛要將整個世界都吞噬。
她猛地掙開攙扶她的人,那原本纖細的手臂此刻竟爆發出驚人的力量。
她抬起顫抖的手指,指向遠處的梁進,聲音尖銳而顫抖地怒道:
“大賢良師!”
“你怎可殺了她?”
“你憑什麽殺她?”
她的聲音在夜空中回蕩,充滿了憤怒與質問,仿佛要從梁進那裏討回一個公道。
遠處。
梁進緩緩轉過頭來。
他的動作極為緩慢,仿佛帶動了周圍的空氣都為之凝滯。
他那雙猩紅的眸子依然冷漠無比,沒有絲毫的溫度。
梁進給予了答案:
“憑什麽,不能殺她?”
趙惜靈一愣,猶如被一盆冷水當頭澆下,整個人瞬間僵住。
玄鸞衛可是大內一等侍衛,官居正三品!
能夠擔任玄鸞衛的,都是功勳之後,更是深得皇族信任之人!
這樣的人,豈可殺?!
但……梁進的反問,卻如同一把尖銳的匕首,直直刺向趙惜靈的內心,讓她一時語塞,無法回答。
她隻能淒然道:
“她不該死的……”
“無論如何,她都不該死的!”
趙惜靈咆哮著,仿佛想要通過這種方式發泄心中那無盡的不悅。
梁進淡淡說道:
“不該死?”
“在和我動手之前,不該考慮清楚後果嗎?”
“並且……”
梁進說到這裏,伸出手指向了趙惜靈,那根手指猶如一把鋒利的劍,直直地指向趙惜靈的咽喉:
“是你,害死了她!”
趙惜靈一怔,難以置信地看著梁進,仿佛聽到了世界上最荒謬的言論。
她的雙眼圓睜,眼中滿是憤怒與不解。
梁進繼續說道:
“要不是你下令她對我動手,她本有機會逃走的。”
“趙惜靈,你命她來送死,反倒還質問起我來了?”
“你這人,還真是蠢得可笑。”
他的話語如同一連串的利箭,射向趙惜靈,每一句話都深深刺痛了她的心。
趙惜靈聽著這話,一時間竟有些緩不過神來。
詭辯!
這一定是梁進的詭辯!
她在心中不斷呐喊,她不認可這個說法,她無法接受自己害死了玄鸞衛的事實。
這時。
梁進已經懶得理會趙惜靈。
他轉回頭,視線看向了第三條手臂提著的殘心:
“到你了。”
他的聲音冷漠而無情,仿佛在宣判著殘心的死刑。
殘心麵對死亡逼近,她沒有向古金福那樣怕死求饒,眼中沒有絲毫的怯懦與恐懼。
她也沒有向玄鸞衛那樣寧死不屈,展現出強硬的姿態。
她吃力地轉過頭,目光穿越了黑暗,直直地看向遠處的趙惜靈,充滿了溺愛卻又悲傷。
仿佛要將趙惜靈的模樣深深印在腦海之中。
她用力張口,可是夔臂死死掐著她的脖子,使得她根本沒辦法說出話來。
可她還是在動著嘴巴,無聲地訴說著她對趙惜靈的最後的話。
她的嘴唇微微顫抖,每一個動作都充滿了不舍與牽掛。
趙惜靈卻看懂了她的嘴型。
殘心分明在說:
“公主,我再也不能保護你了。”
“請你一定要,好好地活下去。”
那無聲的話語,仿佛一道暖流,卻又帶著無盡的悲傷,流淌進趙惜靈的心中。
說完之後,殘心雙目泫淚,淚水順著她那蒼白的臉頰緩緩滑落。
她勉強衝著趙惜靈露出一絲笑容,那笑容中充滿了慈愛與欣慰,仿佛在告訴趙惜靈,不要為她的死而難過。
她這一生無牽無掛,唯獨她從小帶大的趙惜靈,是她最難割舍之人,也是她願意獻上性命保護之人。
臨死之際,她隻想多看趙惜靈一眼,將趙惜靈的一切都深深銘記。
在這一刻。
趙惜靈那原本自私自利的內心,終於猶如遭受了一記重錘的猛擊,猛地一顫。
她的心中湧起一股強烈的情感,那是從未有過的恐懼與不舍。
她急忙朝著梁進跑去,腳步踉蹌,仿佛隨時都會摔倒。
她急迫高喊叫道:
“不!”
“停下!”
“你快給本宮停下!!!”
她的聲音中充滿了絕望與哀求,仿佛在呼喚著最後的希望。
曹賢和丁峰見狀,急忙牢牢拉住趙惜靈。
他們的眼神中充滿了擔憂與焦急,深知此時梁進已經殺心大起,趙惜靈此時過去隻會遭遇危險。
趙惜靈卻在拚命掙紮,她的身體扭動著,仿佛一隻被困住的野獸。
她不斷大喊:
“不要殺她!”
“你給我住手啊!!!”
她的聲音已經變得沙啞,充滿了無助與絕望。
趙惜靈是真的慌了。
古金福死令她憤怒,玄鸞衛死令她感觸。
可唯獨她不能看著殘心去死!
趙惜靈的母妃死得早,父皇又整日忙碌很少陪她。
而後宮之中,不知道多少妃子想要她死!
可以說,趙惜靈是被殘心從小守護帶大的。
在趙惜靈的心中,殘心不僅僅是她的保鏢,不僅僅是她的奴仆,更是她在這冰冷深宮中最親近的人。
趙惜靈曾不斷在心中告訴自己,殘心隻不過是她的保鏢,是她的奴仆,是在為朝廷和她家辦事的人。
她生在帝王家,不能對殘心產生依戀和感情,而是隻能將殘心當做一把刀來使用。
然而此時,當她看著殘心就要死在自己眼前之時,她才發現……她做不到!
她無法鐵石心腸,無法冷血無情。
她並不想讓殘心死!
可惜……
梁進又豈會聽她的命令?
他那隻烏黑猙獰的夔臂正在蓄力,肌肉緊繃,血管暴起。
尖銳的指甲甚至都刺入了殘心的脖子裏頭,刺出了幾個血洞,鮮血直流,在殘心那白皙的脖子上留下了一道道觸目驚心的痕跡。
殘心,將死!
就在梁進要發動內力,將殘心也送去跟古金福、玄鸞衛地下相會之時。
趙惜靈終於崩潰了!
她的眼神中充滿了絕望與無助,仿佛世界已經崩塌。
她猛地推開攔住她的人,那原本無力的雙手此刻竟爆發出驚人的力量。
她尖叫道:
“求求你!別殺她!”
“本宮……我……我給你跪下了!”
說完,趙惜靈雙膝一軟,“噗通”一聲跪在了地上,揚起一片塵土。
這一跪,驚得一旁的曹賢和丁峰大驚失色:
“公主!”
他們的聲音中充滿了震驚與惶恐,仿佛看到了世界上最不可思議的事情。
千金之軀,竟跪平民?!
兩人一愣,當即不敢再站著,也急忙跪在了趙惜靈身邊。
他們的身體深深跪伏,幾乎是爬在地上,不敢讓自己跪得比趙惜靈高,生怕觸犯了皇家的威嚴。
梁進聽到趙惜靈跪地之聲,他那冷漠無比的臉終於微微動容。
他扭過頭,看向趙惜靈。
隻見趙惜靈此時滿麵淚水,淚水順著她那美麗的臉頰肆意流淌,打濕了她的衣襟。
她跪在地上,滿是哀求:
“求求你了!大賢良師!”
“是我錯了,之前一直都是我錯了!”
“我知錯了,我給你下跪,求求你放過殘心吧!”
她的聲音充滿了絕望與真誠,仿佛將自己的靈魂都傾注在了這幾句話中。
殘心原本已經準備赴死,她的眼神中充滿了平靜與坦然。
此時當她看到趙惜靈跪下之後,不由得又驚又怒。
她的雙眼圓睜,眼中滿是焦急與擔憂。
她竟然拚命掙紮起來,她的身體扭動著,雙手揮舞著,也不知道是想要擺脫梁進魔手,還是想要阻攔趙惜靈的下跪。
她的心中充滿了不舍與痛苦,她寧死也不願看到趙惜靈為了她而如此屈辱地跪地求饒。
梁進看著跪地不起的趙惜靈,不由得大笑起來:
“哈哈哈哈哈哈!”
他的笑聲在夜空中回蕩,充滿了戲謔與嘲諷,就仿佛看到了什麽有趣至極的事情。
趙惜靈麵對梁進的笑聲,卻沒有任何動怒。
她深知,自己此時已經沒有擺公主架子的資格。
在這生死攸關的時刻,她願意放下一切尊嚴,隻為了殘心能夠活下去。
梁進一邊大笑,一邊說道:
“有趣,真有趣!”
“趙惜靈,你居然也會對我下跪?”
“我原以為你到死都改不了這臭脾氣,沒想到還真是讓我大開眼界啊!”
梁進對趙惜靈這一跪,還是很滿意的。
一個不聽話的公主,對他而言是沒有任何價值的。
更何況梁進如今已經有了足夠的實力。
他本打算解決完這些武者,也送趙惜靈去九泉之下和他們一同上奈何橋。
在這十萬大山之中,把所有目擊者都消滅,讓他們永遠腐爛在這裏,成為這片大山的一部分。
但現在看到趙惜靈下跪,梁進這才意識到這個公主並非不能馴服。
當即梁進爽快答應:
“好,我就把她還給你!”
說著,梁進夔臂一揚,將殘心拋了出去。
殘心的身體在空中劃過一道弧線,如同一隻折斷翅膀的鳥兒,向著趙惜靈飛去。
殘心飛到了趙惜靈附近,丁峰和曹賢急忙出手將她給牢牢接住。
趙惜靈急忙去看殘心的情況,她的眼神中充滿了關切與擔憂。
看到殘心還活著,她這才鬆了一口氣,心中的大石頭終於落了地。
殘心歎息一聲,虛弱道:
“公主……”
她有千言萬語,可一時之間卻無從訴說,隻能勉強伸出手來,想要抓住趙惜靈的手,感受那一絲溫暖。
趙惜靈牢牢握著她的手,仿佛握住了自己最珍貴的寶貝。
她懸著的心終於放下,淚水卻依然不停地流淌著,那是喜悅與悲傷交織的淚水。
另一邊。
梁進放過殘心之後,終於將視線看向了腳下的趙保。
他的眼中,殺機跳動!
那眼神仿佛能將趙保徹底吞噬。
此時的趙保被踩在地上,無法動彈。
他的身體扭曲著,仿佛一隻被困住的螻蟻。
他的皮膚表麵,已經浮起了一層硬化角質層般的鱗片,和沈滄溟、玉麵火猴的如出一轍。
隻不過,趙保身上的這些鱗片更厚實,在月光下閃爍著冰冷的光芒,這顯示他的血脈更純正,肉身強度也更高。
顯然梁進剛才恐怖的一拳,使得他都顧不得隱藏,被逼出了血脈。
“大賢良師,求求您不要殺我!”
“我……我可以給你當狗!”
“我將會是一條最忠實的狗,我會很聽話的!你讓我咬誰,我就咬誰!”
“沒錯,我就是狗!汪!汪汪汪!”
趙保此時為了活命,臉上滿是討好和諂媚,他的聲音尖銳而顫抖,甚至不惜學狗叫,那模樣醜陋而卑微。
老者和老婦在他耳邊叫罵不停,他們的聲音尖銳而刺耳,仿佛要將趙保的靈魂都撕裂。
可趙保不在乎!
他隻知道,隻有活著,一切才有希望!
他可是親眼目睹梁進的心狠手辣,連古金福、玄鸞衛那等位高權重的大人物,梁進都說殺就殺。
而趙保又沒有趙惜靈的關係,沒辦法像殘心那樣保命。
所以他隻能再度將自己的尊嚴拋棄,以求先活下來再說。
然而……
梁進那雙猩紅的眸子,卻依然盯著趙保。
殺機,依然還在他的眼中跳動!
他的心中滿是失望。
梁進隻感覺自己本體所見的趙保,和他分身所見的趙保,就猶如……不是一個人!
一個有情有義,一個卻陰險無恥。
梁進知道,是這個世界把趙保逼成這個樣子的。
但趙保恩將仇報,對他出手的那一刻,梁進是真的動了殺心。
可當他真的要動手殺趙保的時候,卻……還是不忍下手!
這可是他視之為親人之人啊!
梁進的心中充滿了矛盾與掙紮,他的雙手緊握,關節泛白。
他渾身的殺氣不斷湧出,又不斷收斂,再度湧出,卻又再度收斂。
他的內心仿佛在進行一場激烈的戰爭,理智與情感在不斷交鋒。
他已經沒有去聽趙保接下來說什麽話了。
到最後,他還是無法下手。
“唉……”
梁進心中長長歎息一聲,那歎息聲中充滿了無奈與悲哀。
他終於將踩在趙保胸膛的腳給移開。
在趙保驚訝的目光之中,梁進已經轉過身去,沉聲道:
“你這樣的卑鄙小人,殺你隻會髒了我的手。”
他的聲音中充滿了厭惡與不屑。
趙保聞言如蒙大赦,他的眼中閃過一絲驚喜與慶幸。
他急忙跪地磕頭感謝不停,他的額頭重重地磕在地上,發出沉悶的聲響,揚起一片塵土。
梁進卻不願再聽趙保的話,他昂聲道:
“趙惜靈留下,其餘的人都滾!”
他既然已經放過趙保,那麽其餘那些小嘍囉也就沒有任何殺的意義了。
這裏發生的一切,注定會被傳回朝廷,已經不存在滅口的必要。
趙保聞言大喜過望。
他連滾帶爬急忙跑路,朝著遠處逃去,仿佛一隻受驚的老鼠。
而丁峰和曹賢聞言,正欲再說什麽。
殘心卻對著兩人搖了搖頭。
她知道此時若是再忤逆梁進,恐怕隻有死路一條。
趁著梁進現在大發善心,隻有先逃離出去,才有辦法繼續營救公主。
當即兩人衝著趙惜靈珍重行禮之後,便打算攙扶起殘心一同離開。
突然。
殘心卻推開兩人,她強撐著沉重的身體,嘴角溢血,目光堅定地看向梁進,一字一頓地說道:
“大賢良師,還請讓我留在公主身邊。”
“我已經身受重傷,此刻連抬手的力氣都快沒了,對你沒有任何威脅。”
殘心微微苦笑,眼神中流露出一絲自嘲,她深知自己如今的狼狽模樣:
“而我知道,你想要脅迫公主,這樣你就更該留下我。”
“想必你已經看出,我才是公主的弱點!”
殘心當然不願離開趙惜靈,她隻有在趙惜靈身邊才能放心。
梁進正為趙保之事心煩意亂。
此時聽到殘心的請求,他眉頭緊皺,不耐煩地沉聲道:
“隨你。”
於是曹賢和丁峰直到自己兩人並沒有資格同梁進講條件。
當初青州城下,他們無奈拋棄公主離開,如今也隻能再度如此。
他們小心翼翼地將殘心放回地上,之後便跟著趙保一同離開。
幾人的身影在夜色中一閃而過,很快便沒入了茂密的樹林之中,隨著枝葉的晃動,徹底消失不見。
月色如水,灑在這片血腥彌漫的戰場之上。
沈滄溟和溫蘅容緩緩來到了梁進的麵前。
溫蘅容麵色微紅,眼神中透著一絲敬畏與崇拜,溫順地跪在地上。
她仰望著眼前這個猶如魔神般的男人,他的強大和凶狠讓她心潮澎湃,這一刻她徹底獻上了自己的忠心。
在她心中,能夠跟隨這樣強大的男人,是她幾世修來的榮幸。
即便以後這個男人要造反,要將她帶入萬劫不複的深淵,那她也心甘情願。
仿佛飛蛾撲火,義無反顧。
沈滄溟一臉莊重,神色中滿是欽佩與敬重,忍不住對著梁進正色行禮。
他也同樣對梁進心悅誠服。
有了梁進在,幽寰族的希望就在!
“大賢良師,接下來,我們應該怎麽辦?”
沈滄溟問道。
殺了朝廷重要人物,又再度挾持了公主,這無疑是與朝廷徹底決裂。
一旦離開這片大山,恐怕會麵臨朝廷瘋狂的追殺,諸多麻煩將接踵而至。
雖然有公主在手,可以令朝廷投鼠忌器,但這終究不是長遠之計。
所以沈滄溟,很想要聽聽梁進的看法。
梁進對此卻渾不在意。
他很清楚,趙惜靈最大的靠山,也就是她的父皇,如今已經病入膏肓,很快就要駕崩了。
到時候儲君之位空缺,朝堂之上必然會陷入一片混亂,各方勢力為了爭奪那張至高無上的龍椅,定會鬥得你死我活。
所有人忙著角逐權力,又有幾個人願意賣力來管一個公主的死活?
梁進伸出手,指向趙惜靈和殘心:
“帶上她們兩個,離開這裏。”
“之後,我們將會北上,朝著京城的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