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反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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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果不其然,這天晚上沒看過錄像帶的洛晴也夢到了虞美人,幸好及時被喚醒否則後果不堪設想。
    整個調查局都被恐懼所籠罩,現在我們是完全不敢睡覺了。
    孫誌明突然想到一個辦法,他從懷裏掏出一塊紅色的破布。
    “那天我在夢中和她撕扯,扯爛了她的裙子,醒來之後,我發現手裏攥著這東西。”
    “你的意思是……”
    “沒錯,如果她的裙子能從夢裏被帶到現實的話,我想她也一樣。
    我們既然不能在夢裏殺死她,或許可以把她帶入現實。”
    於是孫誌明製定了一個計劃,由他進入夢裏做誘餌。
    在他入睡之後我們隨時注意他的表現,在關鍵時刻把他喚醒,他就趁機把虞美人從夢裏拉入現實,然後我們集體用空包彈招呼。
    老羅覺得有些冒險,但孫誌明執意要這麽做,我們也隻好配合。
    孫誌明吃下安眠藥,很快進入夢鄉。
    起初一個多鍾頭他都很平靜,突然他的神色變得緊張起來,額上也滲出冷汗。
    我們眼睜睜看著他臉頰上憑空多出一道刀傷,鮮血直流。
    我說道:“是時候了。”
    幾人大喊並搖動孫誌明的身體,強行把他喚醒。
    噗嗤一聲,一個紅色的身影出現在我們麵前。
    她被孫誌明死死地按在地上,幾人有些吃驚。
    沒想到真的成功了,連忙扣動扳機。
    虞美人連中五槍,發出一聲淒厲的慘叫,隨之魂飛魄散。
    孫誌明鬆了口氣,與我們相視一笑,癱倒在了地上。
    賴上宥拿來幾瓶龍舌蘭,說道:“咖啡因攝入過量,現在想睡也睡不著。
    好歹是把這鬼東西除掉了,來喝一杯慶祝一下吧。”
    孫誌明包紮好臉上的傷口,說道:“你們喝吧,我剛吃了安眠藥,還得再睡會兒。”
    老羅說自己上了年紀,跟著也去休息了。
    調查局遇到的案子總是那麽凶險,事後又總是那麽平靜。
    生死看淡,大起大落就是調查局的節奏。
    幾人打算喝醉了好好睡一覺,可喝了沒兩杯,樓上突然傳來一聲慘叫。
    我們忙上樓撞開孫誌明的房門。
    隻見他已經倒在了血泊中,整個腹部被橫刀切開,人已經氣絕。
    “怎麽會這樣,虞美人不是已經……”
    與此同時老羅的房間也傳來異響,我們破門進去。
    隻見他一臉痛苦,嘴裏喊著“九虯”。
    好在幾人及時將他叫醒才逃過一劫。
    這天晚上,整個城市死了三十六個人,即便是一個鍾頭殺一個,虞美人也來不及。
    如此我們基本可以確定,虞美人不但打破了夢境和現實的壁壘,她現在甚至能同時出現在多人的夢中。
    我們打死的不過隻是她的一個分身罷了。
    我來調查局不到一個月,已經目睹了兩個探員的死亡,心情愈發沉重。
    恐懼再次籠罩了我們。
    我望著神龕上的孫誌明的牌位,對幾人說道:“難道就沒有能讓她害怕的東西嗎?
    她殺的人越多就變得越強,變強之後又能殺更多人,這豈不是無休無止。”
    幾人沉默不語,按照調查局對地縛靈的分級。
    虞美人顯然已經達到了b級,屬於很恐怖的存在。
    也就在這時,我突然想到了什麽。
    “不對,她有怕的東西,那個老藝術家。
    虞美人是我們的噩夢,那個老藝術家是她的噩夢!”
    “可是他已經死了,我們難道指望一個死人來對付虞美人嗎?
    老羅說道:“不一定,有時候死人比活人有用。”
    於是我們再次來到老藝術家的別墅,從裏到外仔細調查了一番。
    通過日記和其他一些東西我們了解到了那個老藝術家的一些過往。
    如果不論人品,單論藝術,這老家夥可以稱得上是個全才。
    他在音樂,舞蹈,繪畫,雕刻幾個方麵都有很高的造詣,隻可惜他懷才不遇。
    早年間有些人剽竊了他的創意,在藝術界混得風生水起。
    唯獨他一直寂寂無名,混到頭也不過是個小藝術學院的院長。
    而且人到中年,他老婆也離他而去。
    藝術家的心裏開始變得扭曲,於是他包養了王雪,給她起名虞美人。
    虞美人,其實是一幅畫作的名字。
    老家夥早已沒了生理上的需求,他包養王雪之後,將她囚禁在地下室,按照自己的想法打扮她,教她跳舞,而且隻能讓他一人欣賞,
    王雪稍有不從,就會被他懲罰。
    他喜歡稱呼王雪為小雲雀,仿佛虞美人就是他養在籠中的寵物。
    回到調查局,幾人擬定了一個計劃。
    虞美人現在有數不清的分身,我們就算把她拉到現實也沒用。
    要想除掉她,還得是攻心。
    因為她的分身雖多,但意識卻隻有一個。
    我們要用了塵大師的入定之法,控製夢境,偽裝成老藝術家,以毒攻毒,嚇死虞美人。
    考慮到幾人之中隻有我沒有軟肋,所以由我來入定。
    我入睡之後,虞美人很快進入了我的夢中。
    此時她其實已經不需要通過攻擊軟肋來殺我,實力遠在我之上。
    看著她緩緩靠近,我努力默念了塵大師入定的口訣。
    “菩提本無樹,明鏡亦非台。
    本來無一物,何處惹塵埃。”
    她手持刀叉,來到我的麵前,正要動手,我突然說道:“我的小雲雀。”
    她頓時愣住了。
    “你說什麽?”
    我抬起頭來,露出一個邪笑。
    “我的小雲雀,你怎麽不跳舞了。”
    很顯然在她的眼中,我已經變成了那個變態藝術家的樣子。
    她緩緩後退。
    “你……你別過來。”
    我笑得更加猖狂了。
    “乖乖進到籠子,再陪我一百年吧。”
    這其實是老藝術家日記裏的原話,她嚇得麵目扭曲。
    “別過來!”
    “快帶上你的項鏈。”
    “走開!”
    “為我跳一支舞。”
    “我求你放了我……”
    “紅裙子怎麽樣?還是白的?”
    “求求你別過來……”
    “你想跑嗎,別做夢了,進了這裏,你就永遠是我的小雲雀,就是我死了,你也得陪我一起進棺材。”
    “我不要,我不要!”
    “我給你畫了一幅畫,你看看美嗎?”
    “不要。”
    “千萬不要跑,否則我會挑斷你的腳筋,打斷你的脊椎。”
    “求求你……”
    “算了,你還是走吧,我決定放了你。”
    “真的?”
    “哈哈,騙你的,你永遠也別想走……”
    “啊!”
    終於,她情緒崩潰了,麵目扭曲地向我撲上來。
    我大喊:“怎麽,你想造反!”
    “不,我不敢,但是我不會讓你得逞的,我不能永遠陪著你這個老東西。”
    說著,她把手裏的刀劃上自己的脖頸。
    她撲倒在地上,鮮血暈開,她的身體就像是融化的幹冰一樣快速蒸發,直到徹底消失在我的眼前。
    次日,警方在城市下水道之中發現了一具女屍。
    “她的手裏拿著刀,脖子上有一道傷口,似乎是自殺。
    奇怪的是法醫鑒定她死了很久了,那傷口是死後割的……”
    孫誌明的葬禮之後幾人的心情都很沉重。
    雖然調查局的鐵律是不能感情用事,但大家畢竟相處了這麽長時間。
    我想著自己或許也會有這麽一天,便又釋懷了。
    這天晚餐,我冷不丁向老羅問道:“九虯是什麽東西,他為什麽會是您的軟肋?”
    正在喝酒的老羅突然怔住,我補充道:“羅師傅您別誤會,隻是那天晚上我聽你在夢中喊九虯,覺得那東西應該不同尋常。”
    作為第七隊的隊長,老羅吃的鹽比我們吃的米都多。
    那東西能把老羅嚇到,我才覺得好奇。
    這時其餘幾人的臉色也都變得很奇怪,似乎整個調查局中隻有我不知道九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