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麽了？”看到陳江停下腳步，衣雲雪有些疑惑。
    “這裏麵是誰？”陳江朝她打探道。
    “聽李姐說好像是上周自己過來麵試的藝人，福省人，昨天剛入職。”衣雲雪解釋道：
    “這人其實唱功還好，就是有點……吐字不清。”
    “福省人？閩南地區的吧？”陳江笑著道。
    難怪口音那麽像。
    “這個我不清楚。”衣雲雪搖了搖頭。
    陳江若有所思盯著訓練室內的那個男生。
    看起來年紀不大，小夥子一個。
    他正在努力練著歌，糾著自己的咬字。
    努力想要自己吐字清晰一些。
    陳江上前推開門，男生聽到動靜，下意識回過了頭。
    “陳總監。”他認出了陳江，眼裏有些激動。
    “你認識我？”陳江有些詫異。
    “當然，您現在可是公司很多藝人的偶像！”男生興奮點了點頭。
    陳江朝他道：“不要再練習咬字了，原本那樣就很好。”
    “啊？”他有些不解看向了衣雲雪。
    “聽陳總監的。”衣雲雪美眸中閃過一絲疑慮，她也有些不明白陳江為什麽要這樣說。
    “你叫什麽名字？”陳江詢問道。
    “於萬。”男生回答道。
    “今年多大了？”陳江又問。
    “十八。”於萬老實回答道。
    “沒讀書了？”陳江有些好奇。
    難怪看起來那麽稚嫩。
    “成績不行，高中沒讀完就輟學出來了。”於萬有些羞愧道。
    陳江接著問道：“家裏條件怎麽樣？”
    於萬搖了搖頭道：“普通人家，但沒什麽困難。”
    “我讀書時就喜歡唱歌，自己在網上學的發音和其它一些樂理知識，本來想藝考的，但我父母不同意，說花銷太大了。”
    “看得懂樂譜吧？”陳江朝他問道。
    “能看懂。”於萬點了點頭。
    “說一句你說話好機車誒試試。”陳江心裏突然產生了一個有些惡趣味的想法。
    “啊？”於萬有些不解。
    但還是照做了。
    “你說話好機車誒～”
    衣雲雪聽到他的聲音，忍不住“噗嗤”一下笑出了聲。
    “有那感覺了。”陳江笑著說。
    他拿出手機，打開了手機文件夾：
    “這首歌，你把副歌部分唱一遍給我聽一下。”
    “好。”於萬有些顫抖接過了手機，深呼一口氣平息緊張的情緒，目光落在了屏幕上麵。
    看了幾遍後，他朝著陳江點了點頭：“陳總監，我會了。”
    “那開始吧。”陳江說道。
    “一起長大的約定～”
    “那樣清晰～”
    “打過勾的我相信！”
    ……
    “說好要一起旅行～”
    “是你如今……”
    “唯一堅持的任性！”
    於萬還是有些緊張，唱的時候尾音發顫。
    但總體來說，還是唱出了陳江記憶中那個熟悉的感覺。
    “可以。”陳江點了點頭，對著身旁目瞪口呆的衣雲雪說道：“這首歌給他了，把他合同提到b級。”
    “好。”衣雲雪點了點頭，臉上掛滿了驚奇。
    於萬聞言呆愣在了原地，反應過來後，心中一股喜悅洋溢而出：“謝謝陳總監！”
    陳江拍了拍他的肩膀，鼓勵道：“好好加油！”
    離開訓練室後，衣雲雪忍不住問出了心中的疑惑：“陳江，他怎麽吐字不清還能唱的那麽好聽？”
    “對於一些音樂，吐字不清的唱法反而更有一種朦朧的感覺。”陳江解釋道：“就比如那首《蒲公英的約定》，更適合這種唱法。”
    “小於的風格是獨特的，不要強行去糾正他，吐字清晰了反而唱不出那種感覺。”
    衣雲雪通知助理跟於萬重新簽一張b級合同。
    然後回辦公室工作去了。
    陳江則在自己的辦公室碼起了字。
    這段時間公司人漸漸多了起來，衣雲雪又將樓上兩層都租了下來。
    如今公司已經小有規模，再過一段時間，連名字都要改了。
    ……
    四月十號。
    周日，天氣晴朗，宜出門。
    中午陳江剛吃完午飯，就開著車出了門。
    到達深職院校門口，向門口保安說明了自己的來意，成功將車開了進去。
    今天的作協交流會地點，便是深職院的大會堂內。
    走進裏麵，陳江看到了不少人已經入座，他在中間的一個位置上找到了自己的筆名，便走過去坐了下去。
    “你就是江河老弟吧！”標準的東北口音在他耳邊響了起來。
    陳江看向了他身邊那個人，目光落在了他身前的名牌上。
    【紅薯地瓜】
    “紅薯老哥？”
    “對，是我老弟！”紅薯地瓜看起來年紀不大，應該隻比陳江大個幾歲。
    他戴著眼鏡，看起來文質彬彬的模樣，與他粗糙的聲音很是違和。
    “老弟是本地人吧？晚上出去搓一頓？”
    “行啊，紅薯老哥，晚上我請客，必須盡到地主之誼！”陳江爽快答應道。
    “這怎麽好意思呢？”紅薯地瓜扶了扶眼鏡。
    “你們是江河大佬和紅薯老哥吧？”這時，又一個作者走了進來，坐在了陳江的另一邊。
    陳江朝他的名牌上看去：【豌豆射手、白鷗】
    頓時就認出了他，豌豆射手，是作協群裏另外一位白金作者。
    也是常年穩居月票榜前三的大佬作者。
    “你是豌豆老弟？”紅薯地瓜眼前一亮。
    “終於見到真人了！我們哥倆都認識了快三年了吧？”
    “豌豆兄弟，你好。”陳江和他握了一下手，有些疑惑道：“你的名牌後麵怎麽還有一個名字？”
    “噢噢，這是我另一個筆名。”豌豆射手笑著解釋道。
    “你還有其他馬甲？”紅薯地瓜愣住了。
    “對，不過是我寫實體書的馬甲。”豌豆射手點了點頭。
    紅薯地瓜：？？？
    “我們認識這麽久了，我怎麽都不知道你還寫傳統文學？”
    “你也沒問過我啊。”豌豆射手道。
    “我說你怎麽文筆那麽好，原來是寫實體的啊！”紅薯恍然大悟。
    他也終於明白了為啥明明豌豆射手成績起來的比他還晚，卻比他先進了作協。
    原來人家之前壓根就不是混網文圈的。
    三人閑聊了一會。
    “豌豆兄弟，你怎麽放著好好的傳統文學不寫，跑來寫網文了？”陳江好奇問道。
    “唉，江河兄弟，你有所不知啊！”豌豆射手苦笑一聲道：
    “這些年傳統文學越來越沒落，實不相瞞我高中那會就開始寫書了，也是那時候出版了第一本暢銷書，讓我獲得了加入作協的機會。”
    “那會寫書多少還能賺點，但現在看實體書的人少了很多，想要賺錢難啊，除非是實在寫的頂尖，要不然基本賺不到什麽錢！”
    “我要養活一大家子，還有房貸要還，不寫網文活不下去，那些寫傳統文學的作者就是嘴硬，死要麵子，嘴上說著瞧不起網文……”
    他放低聲音說道：
    “可據我所知，他們有很多私底下都在偷偷接觸網文，沒曝光出來隻不過是因為寫不出什麽成績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