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九章:背鍋王妃被賜死(5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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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諸位王爺再次回到京城,丁水隻見了冀王和乾王,也就是說隻有這兩個目前算通過,這次依舊是開門見山道:
“你們兩個做的不錯。
雖說不算完美,但畢竟你們能用的手段有限,能做到這樣已經殊為不易。
接下來你們給朕寫份奏折。
將調查結果報告給朕,記得,一定要能寫多清楚就寫多清楚,能寫多詳細就寫多詳細,越周全越好,不需要有什麽顧忌,也不要怕冒犯到朕,最後你們誰寫的讓朕滿意,誰就是新儲君了。”
“給你們三天時間,三天後必須將奏折交給朕,現在朕就不耽誤你們了。
都回去吧……”
行完禮,再次離開紫宸殿的冀王和乾王,彼此都很不服氣的對視一眼後便分開回去了,回去找各自智囊團共同商量這份奏折到底該怎麽寫。並且順帶著把丁水剛剛的那番話仔仔細細,一字一句的仔細分析琢磨,也就是揣測上意。
太子之位就差這臨門一腳了。
誰敢不謹慎。
一眾智囊團都快吵翻了天,頭發更是大把大把的掉,彼此間不斷爭吵爭辯的同時,也沒有哪個敢拍著胸脯保證。
自己揣測的上意一定是對的。
但不管如何,時間還是會正常的流逝,三天三十六個時辰很快就過去了。
兩份厚的跟書似的奏折。
也都趕在截止前送到了丁水手裏。
丁水花了將近兩個時辰,才把兩份奏折全部看完,然後十分果斷的選擇了冀王朱銨的奏折,因為隻有他的奏折裏明確且委婉的提到,他的大哥,也就是太子的死,與天武帝存在著一定關係。
沒有批評,沒有怨言。
隻是提了幾句。
至於另一個乾王,不管他是沒有發現還是沒敢往上寫,終究要弱了一籌。
而且他下毒的手段也有些江湖。
同樣比聯合地方小吏要遜色。
兩者結合,綜合考慮,丁水當然得選擇更加優秀的冀王,做好決定後,丁水也沒讓百官以及冀王和乾王兩個人等得太急,當天下午就頒發了冊封詔書。
並要求禮部準備冊封典禮。
讓大內打掃東宮。
旨意一出,冀王一係雖說表麵還算沉著冷靜,但私底下早就樂開了花,乾王一係則是如喪考妣,本來依附他的官員更是已經開始走關係,準備轉投了。
而冀王本人在麵帶喜色的回到京城的冀王府之後,就拉著媳婦去了密室。
“慧敏,我有點害怕。”
看朱銨神思不屬的這麽說,徐慧敏有些不明白了,還以為是他太過緊張:
“都到這個時候了,你怕什麽。
難不成你還怕父皇反悔,又或者怕有哪個敢偷偷暗殺你不成,現在怕的應該是乾王吧,不對,你到底怎麽了?”
剛開始徐慧敏是帶著些打趣想法在安慰,但很快她就意識到,她丈夫的反應不對,不是緊張,反倒像真怕什麽。
朱銨咽了口唾沫後,才繼續道:
“這話我沒敢對任何人說,也隻敢跟你說一說了,我覺得父皇他不對勁。
我雖然不像大哥那樣是父皇親自撫養長大,並且帶在身邊教養十幾年,但小時候與父皇也是時常親近的,哪怕是就藩這些年,與父皇的聯係都從來沒有斷過,自認為對父皇他絕對足夠了解。
可是自從父皇前段時間疑似中風吐血陷入彌留,然後又一點事都沒有的出現開始,不對勁的地方就太多了,不論是性格行為,還是說話的語氣都不對。
調查大哥遇刺身亡的時候,我隱約察覺到以父皇對天下的把控程度而言。
不可能對此事一無所知。
那麽便極有可能,是父皇為了磨練大哥故意為之,隻是失手了。可是以我對父皇的了解而言,即便真的因為意外失手,導致大哥死亡,父皇他也絕不可能承認,甚至於大概率會極力遮掩。”
“更別說讓我們知道了。”
“父皇是從不承認錯誤的,有錯那也絕對不可能是他的錯,一貫如此。”
“之前有大臣上奏折,陳述了某個政策的錯誤,結果父皇因心情不好,直接將他打殺,後來事實證明,那位大臣說的是對的,父皇也沒有承認錯誤,反倒說是那大臣說的不清楚,該當如此。
還有魯王府長吏,魯王妃!
類似的情況太多了。
父皇從來沒承認過是自己的錯。”
“可父皇在讓我們寫奏折時說的那番話,我總感覺是在引誘鼓勵我們指出他的錯誤,我在奏折裏故意寫上那麽幾句,也是在冒險賭一把,雖說賭中了。
但我總覺得心裏不踏實,怪怪的。
除此之外,父皇不對勁的地方還有很多,真的太多了,簡直說不清楚。”
說著的時候,朱銨真的很迷茫。
雖然被選中成為新太子應該是一件極其高興的事情,但是他父皇身上的詭異之處,讓他心裏實在很難高興起來。
有種極為不踏實的感覺。
“你會不會想多了,雖然父皇以前從來沒有認過錯,但大哥對父皇而言意義也不一樣啊,大哥的死對父皇的打擊肯定遠超過任何一個兒子或親人去世。
當初母後薨逝,父皇的性格不也變了很多嗎?原本殺人還相對收斂一些。
等母後去世。
父皇的屠刀就基本沒停過。”
徐慧敏對天武帝的了解,肯定遠不如天武帝親兒子,她隻覺得現在情況挺好的,她相公要當太子了,她就是太子妃,再過幾年隻要不出什麽問題,更是妥妥的皇後之尊,何必在這胡思亂想。
為避免她相公鑽牛角尖,她當然得努力將事情合理化,都走到即將接受太子冊封的程度了,這關頭可不能出事:
“而且要是真如你所說的那樣,大哥的死是因為父皇想要磨練他,結果出了岔子,那父皇後悔也很正常啊。在別的事上,父皇可能能心安理得的撇清自己的責任,可是在這件事上他嘴上再怎麽撇清,也過不了自己心裏那一關啊!
因此後悔懊惱,甚至於還有些痛恨自己,然後性格有所變化也正常吧。”
反正徐慧敏覺得沒什麽問題。
設身處地的想想,如果她自己為了故意磨練兒子,結果卻導致兒子慘死。
別說後悔了。
當場撞牆自盡的念頭都有了。
“可是父皇的變化太大了,人怎麽能有這麽大的變化呢,這次被抓的那些西南官員,大多數竟然隻是全家流放。
隻砍了沒幾個,這太不正常了!”
“而且感覺父皇他還有點娘,有些小動作看著跟太監似的,我心好亂!”
朱銨怎麽也想不到奪舍。
隻覺得心亂如麻,難以理解。
徐慧敏見狀,也著實不知道該怎麽勸,隻能輕輕上前,抱住朱銨小聲道:
“你是不是太累了?壓力太大,有些疑神疑鬼,沒事的,太子之位已經定了下來,接下來我們隻要循規蹈矩接受冊封,完成一係列流程,然後入駐東宮就行了,要不我給你煮碗安神湯吧。”
此刻,徐慧敏心也有點亂。
不過她倒不是信了朱銨的懷疑,她是擔心朱銨的精神出問題,太子懷疑當今陛下有問題的言論要是傳出去,肯定沒人跟著他一起懷疑,大概率是趕緊抨擊他這太子不孝,到時能有啥好下場?
隻不過她又怕話說的太嚴重,再刺激到自己相公,隻能暫時先安撫安撫。
回頭看看能不能找個信任的太醫。
而這些,丁水都看在眼裏:“我的破綻這麽多嗎?唉,果然有些根深蒂固的東西很難改變,比如性格小動作,又比如我也是真的沒法像他那麽狠心,隨隨便便就誅人九族,或者說族滅啥的。
不過也無所謂,大不了攤牌。
回頭找機會嚇嚇他,好不容易挑了個還算不錯的皇位繼承人,不能讓他自己疑神疑鬼的,再變成神經病啥的。”
沒錯,冀王朱銨看出了他父皇的不對勁,而丁水也看出了朱銨眼神當中的閃躲疑慮,並好奇跟過來,然後就看到了他跟他媳婦說心裏話,以及他媳婦不信,甚至於還懷疑是他精神出了問題。
嘀咕吐槽兩句後,丁水便決定回頭還是得找機會跟他攤牌,相信他應該知道怎麽取舍,人總不能連皇位都不要。
又一個多時辰後,朱銨就在喝下安神湯,並點了靜神香的情況下睡著了。
徐慧敏沒對任何人透露朱銨說的那些話,並在之後幾天一單獨相處,就跟朱銨說父皇沒問題,大家都覺得現在的父皇比過去好相處多了,百官上朝的時候也沒那麽害怕,要提前準備好棺材。
朱銨自己似乎也在努力催眠自己。
反正之後接受冊封旨意,以及舉行太子冊封大典的時候他都很正常,半個月後就順利住進太子東宮。同時已經有兩個藩王表示他們離開自己封地時間太長了,現在太子已成定局,該回去了。
對此,丁水肯定是不願意的,因為這次把所有藩王叫過來,除了要商定一下新任太子之外,最重要的就是削藩。
見已經有藩王著急。
丁水也隻能加快計劃進度了。
在朱銨住進東宮的第三天,丁水便在當天晚上將他召進紫宸殿,並且讓所有人出去,帶著他走進一個隔音密室。
昨天晚上丁水用合成係統現挖的。
不斷合成土方就行,很簡單,當初魯王墓主墓室下方的那個空間就是用這方法弄的,分分鍾搞定。畢竟丁水她隻是準備跟自己選定的新太子攤牌,又沒打算昭告天下,所以還是得注意保密。
“坐吧,我選的太子。”
雖然密室是昨天現挖的,但從合成儲物空間中拿些座椅板凳出來還是沒問題的,所以這裏麵並不至於一覽無餘。
凳子桌子一應俱全。
而朱銨顯然有些懵,他好不容易勉強催眠自己,努力接受他父皇的改變是正常情況,但現在這話也太奇怪了吧。
雖然話其實沒問題,可此時此刻從他父皇嘴裏說出來,怎麽都覺得詭異。
“父皇!”
“別叫我父皇,你可以叫我如今民間的別名,青天娘娘,或者可以叫我弟妹,又或者叫我孟娘娘我也能接受!”
丁水挺惡趣味的輕笑著說道。
如果不是要攤牌,被叫爹還挺爽。
而朱銨此時的反應,一點都不出乎丁水預料,目瞪口呆,整個人腦袋都要炸了,靈魂也一時間有種離體的感覺。
刹那間絕對失去了思考能力。
許久後,他才根據丁水提供的信息稍微理出了些思緒,瞳孔瞪得賊大道:
“你就是那個不知名存在。
你……你……姓孟,弟妹!你是魯王妃,這怎麽可能,你到底對父皇他做了什麽?現在到底是怎麽回事,怎麽會這樣,你到底是什麽?你……你……”
“反應這麽大幹什麽?
嗬,如若不是我及時接管了這具身體,這天下早就大亂。你不會真以為他吐血中風,半身不遂是裝的吧,自己親手害死了自己培養了十幾年的得力繼承人,差點氣死,難道不是很正常的事?
好了,我也懶得跟你廢話。
接下來你老老實實的聽話,我自然能保證你的太子位置穩固,過兩年,或者說過一年半載的,我就讓你繼位。”
“之後我還會送你一份大禮,一份應該足以讓你成為千古一帝的大禮。”
丁水是真不想繞彎子,所以說的很直白,至於大禮,自然就是先前交給她妹妹的良種大禮包以及優良牲畜幼崽。
而不老老實實聽話會怎樣。
丁水覺得自己不用說,憑朱銨的智商和多年人生經曆,應該能理解體會。
之後又是好幾分鍾沉默,朱銨才總算接受並且梳理清楚現實情況和自身處境,然後沒拒絕,但還是遲疑詢問道:
“那我父皇呢?現在是死是活?”
“肉身還活著,靈魂也還活著,不過我跟他有生死之仇你應該清楚吧,我隻能保證不會像對待魯王那樣對待他。
可想要讓我如何善待他。
你就別白日做夢了。”
丁水依舊是實話實說,想要讓原身怨氣徹底散去,天武帝就不可能善終。
即便不淩遲個七八次。
最起碼也得讓他體驗幾次原身被鶴頂紅毒死的痛苦經曆,不然怨氣難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