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長老長長歎了口氣，除此之外，他也不知道還能說什麽。
    早知道這樣，當初他說什麽也不會放張唯走。
    可現在後悔，太晚了。
    就在這時，艾長老猛地神色一動，突然抬起頭，感覺到兩股熟悉又強大的氣息正在飛快靠近。
    他麵前的空間微微扭曲，蕩開一圈圈漣漪般的綠色波紋。
    光芒穩定下來後，另外兩位跟他長相相似的精靈長老。
    法長老和水長老，同時出現，臉上的表情卻不太一樣。
    精靈族的三位大長老，竟然在這一刻全到齊了。
    “老艾，人還沒找著？”
    法長老第一個開口，語氣明顯帶著不高興，目光像刀子一樣掃過工坊裏堆得整整齊齊的材料，好像在問：準備這些還有啥用？
    艾長老沉默地搖搖頭，沒解釋。
    “再等等看吧。”
    水長老倒還是一副不慌不忙的樣子，聲音溫和卻自帶一股讓人平靜的力量，她輕輕抬手，一道水紋般的能量緩緩蕩開，衝淡了空氣裏的焦躁。
    “張唯閣下不是一般人，或許隻是被什麽事兒絆住了。”
    “等？還怎麽等！人家都答應我們了，現在倒好，老艾你居然把人弄丟了！”
    法長老一點沒掩飾責怪的意思，幾乎是指著艾長老的鼻子說，白胡子氣得直抖。
    這一次，艾長老沒反駁。
    人確實是在他眼皮子底下丟的，他沒啥好說的。
    “我回來了。”
    一個平靜的聲音忽然從三位長老頭頂傳來，聲音不高，卻像貼在耳邊說話一樣清楚。
    身穿深色機甲的張唯悄無聲息地出現了，好像憑空撕開空間跳出來似的，懸在半空。
    機甲表麵流動著冰冷精密的光澤，邊上的能量紋路還殘留著沒散盡的點點星光，就像剛從另一個世界穿過來。
    三位長老瞳孔同時一縮，臉上掩不住驚訝。
    他們誰都沒提前感覺到張唯靠近。
    他就像是從另一個世界直接跨出來的一樣。
    “果然像老艾說的……閣下實力深不可測。”
    法長老又開口了，語氣雖然還是硬邦邦的，但藏不住好奇和試探。
    “不知道這是機甲的本事，還是閣下自己的能耐？”
    “你是？”
    張唯故意裝不知道。
    其實他早悄悄回來了，把幾位長老之前的對話聽了個一清二楚，這會兒卻故意裝成剛到的樣子。
    “張唯閣下，這位是法長老，這位是水長老。法長老性子直，說話要是衝撞了您，我會如實稟報精靈王，到時候自有責罰，還請您多包涵。”
    艾長老趕緊上前一步，語氣鄭重又不失禮數，微微躬身表示歉意。
    他心裏門兒清：現在是精靈族有求於張唯，可不是反過來。
    在這種關鍵人物麵前失了禮數，絕對不是聰明做法。
    “老艾，你！”
    法長老氣得白胡子直顫，一時卻噎住了，隻能狠狠瞪了艾長老一眼。
    “好了，少說兩句。”
    一直沒怎麽吭聲的水長老終於也說話了，語氣雖淡，卻帶著威嚴。
    “現在不是吵架的時候。”
    “行，我閉嘴。但我對張唯閣下可沒惡意，就是實在好奇。”
    法長老悶哼一聲，轉過臉去，可還是忍不住偷偷瞟張唯那身機甲，眼睛裏閃著藏不住的興趣。
    “沒事，這是我自己的本事，跟機甲沒關係。”
    張唯穩穩落地，機甲關節轉動悄無聲息，跟他動作配合得天衣無縫，像活的一樣。
    “給精靈族定製的機甲設計好了，馬上就能投產。材料都準備好了吧？”
    他語氣很平靜，卻帶著一股讓人沒法質疑的掌控力，好像這一個月的消失壓根不存在，一切都在按他的計劃走。
    “早就萬事俱備了。”
    艾長老臉上終於露出鬆了一口氣的笑容。
    至於張唯這一個月到底去哪兒了、幹了什麽，他一句沒問。
    有些事兒，不知道反而更好。
    “好，那現在就開始。”
    “好！”
    精靈族的生產線設在艾長老部族的老窩裏。
    整條生產線幾乎全自動運轉，不用精靈插手。
    在需要人搭把手的環節，張唯放出的那些微型機械單位立刻就能頂上。
    它們動作精準、悄無聲息又高效，像有生命的金屬潮水，眨眼間就鋪滿了工坊的操作區。
    精靈族需要做的，就是提供原料。
    而機甲造出來的速度，快得超乎所有人想象。
    天眼早就完成了精靈族定製機甲的設計，還優化升級了好幾次。
    所以從開動機器到第一台機甲下線，隻用了短短幾分鍾。
    這還因為第一台要調試稍微慢點。
    等生產線全速開起來，效率還能翻倍。
    “這就是……專門給我們精靈族造的機甲？”
    法長老又忍不住開口了，目光早就被那台淡綠色、散發著勃勃生機的機甲牢牢吸住，根本挪不開眼。
    雖然用的是“枯木”做基礎，整台機甲卻煥發出強烈的生命氣息，線條又優雅又鋒利，像一棵醒過來的戰鬥古樹。
    表麵刻著的符文若隱若現，跟精靈體內的自然能量產生了微妙的共鳴。
    “沒錯。法長老要是有興趣，不如親自試試？”
    張唯側身讓開，做了個“請”的手勢，嘴角帶著一絲若有若無的笑意。
    法長老迫不及待地接過機甲核心，把它激活。
    瞬間，機甲胸口射出一道柔和的綠光，把他整個人包進駕駛艙裏，艙門悄無聲息地合上。
    五米高的機甲雙眼猛地亮起，身上的符文一個接一個閃爍起來，好像真的被注入了生命。
    機體微微震動，很快和法長老的能量頻率同步了。
    “妙……太妙了！”
    機甲裏傳出法長老的聲音，雖然經過擴音設備轉換，還是能聽出裏麵的激動和驚喜，甚至有點發顫。
    “這機甲居然能提升我十分之一的攻擊力……而且這還隻是剛開始！它還能靠‘吃’東西不斷變強！”
    “還有這個軍團組合技的設計……這簡直是戰場上的大殺器啊！”
    過了一會兒，機甲艙門打開，法長老跳出來，居然朝著張唯鄭重地行了一禮：“張唯閣下，我為我先前的失禮鄭重道歉。我會主動向精靈王請罪，您要是想罰我，我也絕無怨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