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納蘭詞,小強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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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最新網址:..    回到房裏,叫魚兒的女人還在被窩裏躺著,忽閃著大眼睛,膽怯的看著蕭至。
    蕭至也看著她,月牙眉杏核眼,鼻梁挺直,紅唇粉嫩,略有些嬰兒肥。
    果真是大戶小姐的隨身丫鬟,在這個流民遍野的地方,還能肥嘟嘟的。
    “叫什麽?”蕭至問。
    “魚兒。”
    “姓什麽?”
    猶豫片刻,魚兒小聲道,“我不知。”
    看來,這是個從小就被賣了的苦命人,連自己的身生父母是誰都不知道。
    蕭至想了想,“以後你就叫河清,可好?”
    蕭至想到的是河清海晏時和歲豐,真希望這糟糕的世界變成詩句裏的盛世模樣。
    “謝公子。”
    蕭至注意到,魚兒一直叫自己公子,稱呼其他人為官爺。
    木維虎的心夠細的,知道自己不喜老爺或官爺的稱呼,連這個都交代了。
    河清以為蕭至很快就會鑽進被窩要了她,他已經準備好了。
    可他卻看到蕭至提著蠟燭坐到桌前,拿起一個小黑棒在紙上認真的描著什麽。
    蕭至需要定期給秦雍上個奏疏,交代一下自己都幹了什麽,下一步的計劃。
    可看了那麽多慘況,聽了那麽多悲劇,實在沒有心情去斟酌詞句。
    所以,蕭至幹脆就上一道特別的奏疏,用素描畫一筆筆的勾勒出來。我寫字你想象不到不怕,我畫給你看。
    他畫的是這一路的所見所聞,是人間悲劇,是人性的醜惡,是慘絕人寰,是人不如牲口,是皇帝看不到的“太平盛世”。
    他要讓皇帝看到,他治理下的大楚,到底是個什麽鬼樣子。
    每個皇帝都覺得自己是千古一帝,即便天下千瘡百孔,他們也會自認為是中興之主。
    蕭至覺得,需要一個人告訴秦雍,什麽是現實。
    蕭至畫了整整一夜,蠟燭燒幹,窗外放明。
    最後,蕭至在畫上寫下了一行字,千裏餓殍,骸骨如柴。
    床上那個新名字叫河清的姑娘直愣愣的看了他一夜。
    做過大戶人家的丫鬟,自然懂規矩。
    主人不睡,下人是不能睡的,何況,蕭至隨時會鑽進被窩,他不敢掃了這位公子爺的興致。
    原本,蕭至還想再給長平公主畫幾張漫畫,前幾日趕路,蕭至基本沒畫。
    可此時,他累了,心情沉重如有千鈞。
    伸個懶腰,脊背哢哢作響。
    撐著腦袋沉吟半晌才搜腸刮肚的抄了一首納蘭詞,但蕭至把其中幾個字改了,意思也不盡相同。
    至於是不是押韻,蕭至不在乎,長平公主更不在乎。
    山一程,水一程,身向東嶽原文:榆關)那畔行,夜深一燭千帳)燈。
    風一更,雨雪)一更,聒碎鄉心夢不成,湖亭故園)無此聲。
    蕭至身在泰安,自然改成東嶽,夜晚伴他的隻有一根蠟燭,窗外就當是有雨,反正遠在京城的公主又不知道這邊下沒下,湖亭指的是長平公主府的湖亭,以表思念。
    納蘭容若若是看了,估計要罵他幾句。你為了把妹,把我的詞改成這副鬼樣子。
    詞句裏既表明了自己的位置,也表達了對長平公主府的思念,倒是貼切的很。
    扔下手裏的碳棒,長長打了個嗬欠。
    一扭頭,見河清直勾勾的望著自己。
    “你醒了?我叫人給你拿幾身衣服來。”
    蕭至起身,門外早有校尉候著,遞上準備好的女子衣物,擺在最上麵的,是大紅色的鴛鴦肚兜。
    蕭至把衣服扔給河清,“穿衣服。”
    “我……”河清咬著嘴唇,“河清未曾睡過。”
    河清這個名字叫的順口,她很喜歡這個新名字,更喜歡老天給他安排的這個男人。
    他從蕭至身上能感受到儒雅之氣,一個丫鬟懂什麽叫儒雅,他認為的儒雅就是對人好,不會欺人辱人。
    “嗯?”蕭至疑惑道,“一宿就這麽躺著?你等啥呢?”
    河清還委屈呢,“我自然是等公子。”
    蕭至覺得這天沒法聊了,煩躁的擺了擺手,“你趕緊穿衣服出去,我要睡會。”
    可姑娘卻隻是向裏挪了挪,意思很明白,公子,你躺進來嘛,奴家都給你暖好了。
    “我的話你聽不懂?”
    “公子若是不要了河清,河清沒法活……”
    “有人對你說了什麽?”蕭至察覺出不對了。
    河清沉默。
    蕭至也隻能歎氣,看來,不徹底把自己拉下水,木維虎等人是不放心呐。
    一來蕭至是真不喜歡跟不熟的人亂搞,二來他在外不知多久返京,真要了這個姑娘,等回去的時候沒準就挺著肚子了。
    屆時,長平公主看了作何想?
    你在外三天一首詞,五天幾幅畫,回來的時候連小的也帶回來了,你就是這麽想我的?
    “穿衣服,我先睡會再說。若是有人問,你就說我要了你。”
    蕭至隻能這麽說,為了讓姑娘也安心,接著道,“我在外這段時間,你就伺候我起居,別的不用做。等我回京,你若是願意,就跟我回去。若是不願意,我就給你置辦點嫁妝,找個人嫁了。”
    其實蕭至基本猜到了結尾,河清是非要跟她走的,因為在這個時代,獨女很難活命。
    沒有夫家,一個孩子都敢辱你,死了都沒人替你報官。
    有夫家情況就複雜點。
    別天真的以為吃絕戶隻是一個生僻詞。
    後世有財的女人叫富婆,在這個時代,那叫肥羊。
    把人娶進門,溫婉聽話當個玩物也就罷了。不然,隨隨便便就能做個意外死亡現場,遺產就是夫家的。
    金瓶梅裏的西門大官人,雖然沒做殺女人的勾當,卻沒少通過娶二婚富婆發絕戶財。
    “我願伺候公子。”
    河清還是不動,倔強的讓人恨不得把她拖出來打一頓。
    “你要這麽強,我還真不好要你。即便現在要了你的身子,我也能把你扔出去。”蕭至徹底冷下臉。
    姑娘見蕭至真的惱了,這才起身,畏畏縮縮的穿衣服。
    蕭至也沒避諱,大大方方的看了幾眼。還別說,這姑娘完美詮釋了什麽叫細枝掛碩果。
    等到姑娘穿戴好,蕭至直接躺進暖和的被窩,沒一會就沉沉睡了過去。
    蕭至做了一個夢,他夢到與長平公主在湖亭相擁,公主依偎在他懷裏,輕聲訴說著一個人獨居的孤寂與寒冷。
    蕭至還夢到那日並未與公主道別,而是兩人一騎,縱馬天涯。
    他夢到了江竹江筠,他們像兩條水蛇一樣纏著自己,那一夜,真是痛快。
    他夢到公主看到了這一切,公主失望,哭泣,怨惱……
    他又夢到公主與他坦誠相見……
    跟自己想的一樣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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