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老爺子鏗鏘有力的聲音不隻讓容妃那妝容精致的臉上的從容出現了皸裂，也讓宣德帝剛剛因為恐懼而暴怒的慌張得到了安撫。

    他明顯鬆了口氣，“容妃，顧老將軍和白相乃朕最信任的人，你們聯手，怎麽會毫無準備呢？”

    說完，他看向了二人，是在詢問他們的肯定。

    此刻的宣德帝知道，眼下他雖然是皇上，可他的命卻不在自己手中。

    不知道二位老爺子聽這話諷刺不諷刺，反正黎暮暮是差點想吐的。

    那麽信任怎麽會隨便別人說什麽就讓他們去流放。

    北地苦寒，兩個老爺子哪裏撐得住，隻不過是他此刻為保性命的才說的吧？

    宣德帝看向容妃，“你以為你的手段了得？”

    “可暮暮早就給朕解了毒，你的所作所為，朕全不知道，顧堅，這次暮暮護駕有功，朕會重重有賞。”

    宣德帝趕緊表明心意，這麽說了就不再追究之前的事兒了。

    “尋兒，眼下無需證據，朕會還你父親公道的，都是這個女人蒙蔽了朕啊。”宣德帝看向謝尋。

    謝尋笑了一聲。

    “你們動手啊，還愣著做什麽？”容妃慌亂地喊道。

    顧堅卻看向那些猶豫著要不要上前的侍衛，“你們是想護駕嗎？”

    可惜這些侍衛們左看右看，並沒有理解顧老爺子的苦心。

    白老爺子也搖搖頭，蠢笨之人，不值得救，何況他們也是狼子野心的，死了也活該。

    很快，接收到黎暮暮信號的顧家軍便已經殺到了眼前，那些人還沒來得及動手就已經被拿下。

    “這怎麽可能？”容妃自認為天衣無縫的計謀，卻偏偏出了差錯，她無法接受。

    “賤人，還不給朕跪下。”宣德帝看著眼前的女人，眼裏再無寵愛，有的是滔天的恨意。

    他指著眼前的女人，氣的好一會兒都沒說出話來。

    可黎暮暮倒是覺得，他的憤怒不是因為容妃背叛的他們的感情，而是容妃的背叛讓他像個傻子一樣，還有自己的眼瞎的屈辱。

    要說愛，不是沒有，隻是沒有很多。

    崔嬤嬤還來不及開口，直接就被宣德帝下令杖斃。

    容妃跪在地上，知道大勢已去，“我輸了，可那又如何，你以為你們就硬了嗎？”

    她笑著，可眼睛卻在流淚，“北越已經發起了進攻，我死了，慶陽會勸說北越皇帝為我報仇的。”

    “她不會的。”

    “她會的。”容妃強硬地道“她這輩子隻有我，黎暮暮，你才認識她幾天，我可是對她好了十年。”

    “可你的好是帶著目的的。”

    “是啊，可她還是心甘情願啊！”容妃得意地道“皇上，你殺了我，她會拚盡全力為我報仇的，我可是她唯一的親人。”

    “她為你著想，為你付出這麽多，而你卻對她全是算計，你心裏沒有愧疚嗎？”

    容妃看向黎暮暮，“小小年紀，想的還挺多，我為什麽要愧疚，我早就說過了，沒有我，她就沒有今天。”

    “沒有你，她會在自己父母身邊長大，或許不會大富大貴，但也不會背井離鄉去嫁給個老男人。”黎暮暮憤憤地道。

    她已經顧不得自己的言行是否像個四歲的孩子，不像又怎樣？

    她不在乎。

    “暮暮，你的意思是……”宣德帝看向黎暮暮。

    黎暮暮被容妃的無恥氣的不輕。

    謝尋則替她開口，“八皇子並非被人調換，而是容妃自己換的，她從外麵找了幾個好看的產婦，就等著自己產子之日調換。”

    “目的剛剛她已經說過了。”

    宣德帝皺眉，“所以，都是你一手所為，卻還期瞞著朕，讓朕對八皇子愧疚？”

    “是啊，你保護不了我們母子，我便自己想辦法。”容妃鄙夷地看著他，“在你眼裏，我們母子的命算什麽呢？”

    “所以那個時候你就對朕開始算計？”宣德帝道。

    “是啊，這不也是拜您所賜嗎？”容妃冷冷一笑，“我輸了，要殺要剮隨你們的便，但是你們也別想好過，顧堅，你不是最在意百姓嗎？哪怕被猜忌，被冤枉去流放，知道百姓受難，還是義無反顧的去殺敵，當做什麽事情都沒有發生。”

    顧堅冷冷地道“可你確定北越賢王能夠離得開我東耀嗎？”

    “什麽意思？”容妃猛地看向他，“你要……”

    “沒錯。”顧堅道“皇上，北越與我東耀不是和親就能夠平息的，北越早有攻打我東耀之心，而賢王一向詭計多端，如今您一聲令下，老臣會帶兵親自截殺，並且帶兵征討北越，打他們個措手不及，老臣願立下軍令狀。”

    容妃和賢王勾結，置他於死地，宣德帝哪裏還能容得下，何況看這意思顧堅早就有所準備了。

    宣德帝雖然不喜歡他先斬後奏，但也知道錯失了這個機會，怕是還要受到北越威脅。

    更重要的是，此時他反對似乎也不是很重要。

    “顧愛卿提前防備，朕心甚慰，如你所言，朕準了。”

    “皇上英明。”

    宣德帝嘴角抽了抽，隻怕自己不同意，賢王他們也會被攔下了。

    容妃沒想到，自己十年算計，一場空。

    她徹底敗了，但是她還是想不通。

    可惜，宣德帝不想給她這個機會，當即賜了淩遲處死。

    至於容錦玄，始終未曾路麵，可宣德帝還是不想放過的，曾經看著有多喜愛，如今就有多憎惡。

    要不是黎暮暮怕世界崩掉，為容錦玄說了一句話，他也就跟著去了。

    而事實也證明，容錦玄的確什麽都沒有參與，當被抓到的時候還是一臉茫然，不過他直接被廢為庶人，去守皇陵去了，這輩子也別想再回宮了。

    宣德帝場場地呼出一口氣，大肆地讚賞白，顧二人。

    “老臣謝過皇上，不過此事都是皇孫的主意，老臣們也都是聽他命令行事。”

    顧堅也連連點頭。

    “既然先太子是冤枉的，皇上也該恢複皇孫的身份，且經曆此事，可見立儲君的重要，若不是皇上遲遲不肯立下儲君，容妃等人也不敢有這樣的心思！”

    “白愛卿，這是在逼朕？”

    “皇上明鑒，老臣對東耀的忠心日月可鑒，老臣願意以死明誌，還望皇上考慮臣的建議。”

    “又來這一招？”宣德帝冷笑，“你以為你這次還能那麽幸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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