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那不是王骨！
    李觀棋很快便發現，趴在車頂那個怪獸，心髒處有個瘮人的血洞。
    “死侍！”秦東燭狂打方向盤，試圖撞擊兩側的車輛，可這怪物就像牛皮癬，怎麽也甩不下車。
    他緊咬牙關，從口袋裏摸出一張魔卡，眼神中閃過心疼，猶豫再三，還是狠下心將其粉碎。
    “咣——”
    夜空被撕裂，出現一個明亮的藍色召喚陣，一個漆黑的身影從中衝出，是【元素靈劍士·幽暮】！
    【幽暮】揮舞長劍，一劍貫穿王骨死侍，將其釘在車上。
    王骨死侍發出沙啞的嘶吼，尖銳的白骨爪，發狂地劃打擋風玻璃，接著，翻身撲向【幽暮】從車上跳落。
    “喲——”
    後方追擊的機車上，馬烈冷笑，眼神中帶著輕蔑。
    “狗急跳牆了。”
    他輕聲說。
    走到碎卡這一步，說明已經沒有後手了。
    馬烈嘴角微微上揚，他猛地一揮手，聲音高亢。
    “該我們了，上！”
    隨著他一聲令下，機車隊集體加速，發出震耳欲聾的轟鳴聲。
    三個影子從車手身體飛出，如同離弦之箭，迅速衝到小車前方。
    那些影子在空中扭曲、變形，最終化作一個騎兵的模樣，擋住了小車的去路。
    【百鬼羅刹冷血米安德】
    【百鬼羅刹神速布恩】
    【百鬼羅刹爆音克拉特】
    秦東燭神色決絕，雙手緊握方向盤，腳下猛踩油門。
    雨水拍打在擋風玻璃上，模糊了前方的視線，但秦東燭絲毫不減速，反而加大油門，兩邊風聲呼嘯。
    他的聲音卻格外沉穩，讓自己和別人安心。
    “不要怕...”
    “沒什麽大不了的...”
    “理智率不能再降了。”
    秦東燭曾經病發過一次，從病發到恢複，就相當於戒毒。
    要被送去拘司靈的戒斷所，每天承受慘不人道的撕裂之痛，還要耗費大量的手術費和抑製劑。
    耗錢耗力耗神，折磨無比，生不如死。
    即便在這種情況下，治愈率也不過百分之十五。
    沐寧寧麵對八級八千傷，也要強製自己冷靜下來，保住最後的幾點理智。
    重傷，比病發好太多。
    “抓穩了！”秦東燭大喊一聲，眼中閃爍著堅定的光芒。
    李觀棋回過神，閉上雙眼，趴下做好防護姿態。
    小車發出一聲咆哮，如同一頭發怒的野獸，向前方的【冷血米安德】衝去。
    “轟！”秦東燭額頭撞在方向盤上，瞬間流出鮮血。但他咬緊牙關，死死握住方向盤不放。
    【神速布恩】和【爆音克拉特】見狀，立即向小車兩側包抄而來。它們手持棍矛，準備給予致命一擊。
    李觀棋瞳孔驟縮，大喊道：“小心兩邊！”
    秦東燭反應極快，猛地一打方向盤。小車急轉彎，堪堪避開兩個騎兵的夾擊。
    “砰！砰！”
    兩聲巨響，小車車身再次被撞擊。李觀棋回頭一看，隻見兩個騎兵已經追了上來，正用長矛不斷戳刺車身。
    一顆子彈呼嘯而來，精準地命中了小車的後輪胎。
    橡膠與金屬摩擦發出刺耳的尖嘯，車身猛地一震，像一匹脫韁的野馬，失去控製。
    秦東燭額頭上的鮮血不斷湧出，一滴滴滑落，浸入他的眼睛，視線變得一片模糊，隻剩下無盡的紅色。
    “該死！”
    他低吼一聲，用盡最後的力氣，猛地一打方向盤。
    小車在雨中瘋狂地旋轉，撞向右側的機車隊。
    “砰——”
    沉悶的撞擊，金屬碰撞的聲音，玻璃碎裂的聲音，像重錘一樣砸在李觀棋耳中。
    小車徹底失控，側翻在地，在濕滑的路麵上滑行數十米，車身與地麵摩擦，發出刺耳的尖叫，最終撞上一旁的護欄，才停了下來。
    李觀棋感到一陣天旋地轉，他緊緊閉上眼睛，雙手抱頭，身體蜷縮成一團。
    不知過去多久，撞擊帶來的眩暈感，慢慢消退。
    “隊長...”
    李觀棋的意識逐漸恢複，他緩緩睜開眼睛，看向駕駛座，周圍模糊不清，耳邊嗡嗡作響，隻能聽到自己沉重的心跳聲。
    “咣——”
    一根鋒利的長矛，像死神的鐮刀一樣，無情地貫穿車窗。
    長矛深深地刺入秦東燭的身體，鮮血瞬間噴湧而出，染紅了座椅，也染紅了李觀棋的視線。
    他瞪大眼睛，瞳孔驟縮，心跳一滯。
    理智率：65%→60%
    “不要...害怕...”秦東燭咳出一口鮮血，聲音顫抖，逐漸失去意識。
    “醫...醫生。”李觀棋怔在原地，呼吸愈發紊亂，甚至忘記自己就是個醫學生。
    ...
    “呼吸停止到失去意識，還有一分鍾。”
    “失去意識，心髒三分鍾以內還能保持跳動。”
    “心髒停止跳動，大腦也會保持五分鍾才會進入不可逆的死亡。”
    “隻要在這期間被救出，就還有希望。”
    “人類，異常的頑強。”
    ...
    “不要放棄，還有救...”李觀棋艱難地在車內挪動身體，想爬過去幫秦東燭止血。
    一隻手突然抓住他手臂，不由分說，要將他拖出車外。
    李觀棋掙紮著打開懷裏的黑匣子，想碎掉裏麵的卡，跟他們爆了。
    可詭異的事情發生了。
    他的手被什麽無形的力量按著，就像鬼壓床，手臂完全使不上勁。
    “啪——”
    外麵的人群野蠻地將李觀棋拽出車。
    車外大雨滂沱，四周圍滿車輛，朝他打車光，在他腳下投射出兩個影子。
    “喲，出影子了。”一個車手譏笑道。
    雙影人常態跟普通人一樣，當理智率在60%以下，才會顯現第二個影子。
    同時，也會聽到共生卡的聲音。
    李觀棋淋著雨，沉聲說：“他現在需要急救。”
    黃金搶救時間就幾分鍾，經不起一秒鍾浪費。
    “你們隻是要卡對吧，我可以給你們，放我們走...”
    他一邊說著，一個黑車黨突然走上前，給他腹部一拳，再死死按到車邊上。
    理智率：60%→58%
    讓理智率下降，最簡單粗暴的方法，就是肉體上的痛楚。
    馬烈從人群中走出，緩步來到李觀棋身前，微微躬下身子，像是在端詳一隻寵物，冷冷地說：“你在跟我提條件？”
    “我要的不是卡。”
    他拿出一把手槍，緩緩抬起槍口，對準李觀棋的眼睛。
    “我要的是”
    “你的命。”
    馬烈冷冷一笑，在李觀棋繃緊的瞳孔中，輕輕扣動扳機。
    “啪——”
    理智率：58%→5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