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房裏隻剩下李觀棋和米奇，尷尬的氣息暈染開來。
    “那個...”李觀棋微微張口，嚐試打破尷尬。
    “等一下！”米奇拿出一個拇指大小的檢測器，貼到李觀棋手上，正色道，“理智率降到60%，記得跟哥們說一聲。”
    慢慢地，還吟起現代詩歌。
    “假如生活欺騙了你。”
    “不要悲傷，不要心急。”
    “憂鬱的日子裏須要鎮靜，相信吧，快樂的日子將會來臨。”
    他就像哄小孩子入睡一般，小心翼翼地哄著，生怕李觀棋原地發癲，把他給手撕了。
    李觀棋聽得一懵，輕聲問：“我是犯什麽事了？”
    他實在不知道，米奇怎麽這麽怕。
    “自己看吧。”米奇在超算環上按動幾下，將掃描窗口對準病房的電視屏幕。
    電視屏幕亮起，畫麵是一個陰暗的荒野。
    記者林玥站在警戒線外，她手持麥克風，神情嚴肅，聲音低沉而有力：“邊月瀧的各位公民，我們現在正位邊區的一個凶殺現場，不久前發生一起極其殘忍的殺人案。”
    記者的聲音通過電視傳來，帶著一絲不安和緊張。
    鏡頭轉向現場，地麵散落著心肝腎等內髒，拘靈司探員忙碌地搜尋證據，法醫們正在檢查屍體。
    “據可靠消息透露，受害者一共二十二，四人死於車禍，其餘十八人，全部被挖去內髒，死狀慘烈。”
    李觀棋看到新聞播報，猛吸一口氣，顫聲道：“我...我幹的？”
    “這，算正當防衛吧！”
    “他們先動的手，我還記得被毆打了。”
    十八條人命，他可不想背。
    “這個你放心，黑車黨的命不重要。”米奇解釋說，“是不是正當防衛都沒關係，殺黑車黨不審判。”
    “關鍵是——”
    “你把卡藏哪了？”
    他轉頭看向李觀棋，雙眼眯起一道精光。
    隻要得到這問題的答案，這個案子就可以結案了。
    他米奇也將獲得三點積分！
    “什麽卡？你在說什麽？”李觀棋皺眉反問。
    “果然沒這麽容易問出來。”米奇輕歎一聲，解釋說，“包括你我，雙影人啊，體內都有一張共生卡，嵌在心髒裏。”
    “經典的嘛。”
    “可以理解...”
    “殺人取卡，開盲盒。”
    “當然——”他立馬跟上解釋，生怕刺激到李觀棋，“哥們不是你說濫殺無辜。”
    “我啊，就是個小小滴探員。”
    “你要想起來卡藏哪了，跟哥們說一聲，要是想不起來啊，也沒事兒。”
    “不要悲傷，不要心急。”
    聽得出來，他真的好怕，伴君如伴虎的。
    能不怕嗎，手撕十八個黑車黨的狠角色！
    “我真想不起來後麵的事。”李觀棋搖搖頭，恍然道，“難道說——”
    “我的共生卡，很牛逼？！”
    “不可能，不存在的。”米奇立馬撲上冷水，“共生卡之所以叫共生卡，就是因為它的強度綁定宿主實力。”
    “宿主越強，它才越強。”
    “你呢，就是個無乙呐，低親和度，沒有決鬥成績的廢——”
    廢柴一詞差點脫口而出。
    他立馬改口：“哥們啊，你的成長空間很大。”
    “您好好想想。”
    “那晚，是不是有什麽高人路過把你給救了？”
    米奇還在嚐試套話，他實在太想知道卡藏哪了。
    “我們出去走走吧。”李觀棋搖頭說，“說不定能想起來什麽。”
    “也可以。”米奇二話不說，拿出手銬將自己和李觀棋拷在一起，再遞過去一個口罩。
    “還要戴口罩？空氣很糟糕嗎？”
    “你知不知道你自己有多火，邊月瀧十條熱搜，你一個人占了前五，把我安琪兒的表演決鬥都給擠下去了。”
    “這麽誇張？”
    1.#編號民聯賽一穿三#
    2.#0748#
    3.#手撕十八個黑車黨#
    4.#於貝爾#
    5.#是惡魔還是英雄#
    李觀棋怎麽也沒想到，自己第一次爆火，竟然是因為決鬥和手撕黑車黨。
    兩人手銬著手，一起走出診所。
    李觀棋發現診所竟然建在一座橋上，橋左邊是衛星區，破敗，荒涼，橋邊停著一輛破爛的小車，上麵冒著白煙，像是剛出車禍，被人遺棄在這。
    橋右邊是主城，高樓大廈，隔著幾百米都能感受到那股繁華。
    連接衛星區和主城的橋，名為彼岸橋，建在上邊的診所名為彼岸診所。
    李觀棋看著彼岸這個詞，第一時間想到的不是什麽連接，夢想，宗教，詩歌，不可抵達的遠方。
    他第一時間浮過腦海的是——
    【彼岸的黑天使基魯伯】。
    鑒定病因：玩遊戲王玩的。
    “別想了。”米奇見李觀棋在發呆，以為他在猶豫去哪，“你沒得選，隻能跟我走。”
    李觀棋跟在米奇身後，走向繁榮的主城區。
    他捏著口袋裏的火晶電晶，一路上化身十萬個為什麽。
    “天上的雲怎麽是卷起來的？”
    “【撕裂時間的魔瞳】入侵世界了？”
    “河水怎麽是黑的？”
    “卡價格怎樣，三十萬夠買一套主流嗎？”
    “拘靈司包吃包住嗎？”
    “你叫米奇，那有沒有妙妙屋？”
    米奇聽著他的嘮叨，意外的沒有嫌他煩，耐心地解釋。
    “這世界病了。”
    “百分之八十的人，潛伏著名為雙影的病。”
    “理智率跌破50%就會病發。”
    “醫生怎麽說。”李觀棋打斷道，“不能做手術把卡取出來嗎？”
    米奇苦澀一笑：“分離手術要知道共生卡名，要抑製劑，要名醫，要錢，卡還要高靈性。”
    “你猜能有幾個成功分離？”
    李觀棋一下子想起某句名言——“這世上隻有一種病，就是窮病。”
    “就算分離了也沒用。”米奇接著說，“病原體不除，遲早再次感染上。”
    “病原體？”
    “對的，十二個病原體，很煩，他們會自動感染附近的普通人，或者讓雙影人病發。”
    “這十二個病原體成立一個鍾組織，主張滅世。”
    “聯盟為了淨化這十二個病原體，成立拘靈司。”
    “原來如此。”李觀棋恍然，“現在逮到幾個？淨化幾個？”
    “逮到兩個，淨化零個。”
    “怎麽才兩個？”
    “兩個還有一個是自首的。”
    “罵拘靈司廢物要判刑嗎？”
    “你行你上。”
    “我不行，我學醫的。”
    “學醫救不了比安塔納。”米奇語重心長道。
    李觀棋腳步一停，輕聲問：“那學什麽能救？”
    “決鬥——”米奇長長一歎，“或許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