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回合結束。
    前場：【虹天氣彩虹】、【曇天氣糸紫】
    後場：【虹之天氣模樣】、【陰之天氣模樣】、【雪之天氣模樣】
    手牌：0
    藍色方基本分：8000
    雨絲混著雪沫，打在理的紅袍上，浸出一片片深色的痕跡。
    “我的回合.”
    她抬起手，指尖冰涼，夾著卡牌的邊緣，緩緩從卡組頂端抽出。
    “抽卡.”
    動作很慢，像是用盡全身的力氣。
    當看清抽到的卡時，理的瞳孔微微一動。
    【肅聲之守護者法理守護者】
    卡圖上，那威嚴的戰魂，曾是她與教皇共同的信仰，是他們心中秩序與正義的化身。
    可現在，這張卡還能守護什麽。
    “準備階段。”對麵，柒柒的聲音毫無波瀾。
    她抬起手，指向一片空蕩蕩的雨幕。
    “發動除外狀態【雪天氣天藍】的效果，這張卡特殊召喚。”
    呼——
    漫天的雪花憑空匯聚，重新凝聚成那個手持顏料槍的藍裙小女孩，她輕盈地落在【虹天氣彩虹】的左側箭頭之下，腳尖懸浮，不染泥濘。
    第二個萬能康，已就位。
    理的呼吸微微一滯。
    “發動除外的【晴天氣鏽紅】的效果，這張卡特殊召喚。”柒柒接著操作。
    又一束赤金色的光芒破開陰雲，那身穿紅衣的天氣精靈從中旋身而出，落在【虹天氣彩虹】的右下方最後一個箭頭的位置。
    第三個萬能康。
    理握著卡牌的指節，收緊了些許。
    “再來。”柒柒的聲音平淡。
    “發動除外的【雷天氣薑黃】的效果，這張卡特殊召喚。”
    劈啪！
    一道金色的閃電撕裂天際，身穿黃衣的男孩乘著電光降臨，占據二號位。
    【虹之天氣模樣】可以除外【薑黃】特殊召喚一個新的，新的天氣怪獸可以站到【虹天氣彩虹】箭頭下，成為第四個小耀變。
    至此，柒柒的場上，【黑魔術師徒】懸浮在半空，身邊是四個嘰嘰喳喳的天氣小精靈，頭頂上，聖潔的【虹天氣彩虹】張開七色的聖光。
    整整六隻怪獸，四個三色康，一個不入連鎖特召康，後場【陰之天氣模樣】還能降攻。
    阻抗比她手牌還多，還是最硬最蠻橫的【效果發動無效並破壞】的三色康。
    怎麽辦……
    理低頭看著手裏的四張牌。
    雨水順著她濕透的藍色發絲滑落，滴在卡牌上，洇開一道道模糊的水痕，讓她本就蒼白的臉頰更顯憔悴。
    【金滿而謙虛之壺】、【肅聲之守護者法理守護者】、【肅聲的祈禱者理】、【肅聲的龍賢聖始龍】。
    她手上隻有這四張卡。
    怎麽辦……
    時點無聲地進入主要階段。
    理深吸一口氣，雨水的腥氣混著泥土的味道灌入肺裏，冰冷刺骨。
    隻能這樣了。
    “我將墓地的【肅聲之祈禱】與【墓穴之指名者】返回卡組，特殊召喚這個怪獸！“她將一張卡牌高舉。
    一道微光，撕開這片被雨雪籠罩的絕望。
    “以龍賢之名，呼喚最初的守護者——”
    沒有連鎖，連詢問都沒有。
    這是【肅聲】最後的尊嚴，是卡組賦予她的，唯一一次可以不看對手臉色做事的機會。
    轟——！
    一道刺目的聖光衝破陰沉的雲層，驅散漫天雨雪！
    “降臨吧！【肅聲的龍賢聖始龍】！”
    光芒之中，一個身影緩緩降臨。
    那是一位手捧厚重聖典，頭生崢嶸龍角的老者，他身披潔白的賢者袍，臉上滿是歲月的刻痕，威嚴而又慈悲。
    【肅聲的龍賢聖始龍】
    【攻擊力：2600】
    聖光普照之下，天氣小精靈們嘰嘰喳喳的吵鬧停歇一瞬。
    【始龍】睜開眼，那是一雙洞悉萬物的金色豎瞳，他沒有看向柒柒，而是望向自己的決鬥者，理。
    那眼神，帶著無奈，和悲憫。
    理的指尖冰涼，她緊緊握著手裏的卡。
    還有機會！
    【始龍】的攻擊力是2600，超過【天藍】的守備力2200。
    “隻要……”
    理低聲自語，帶著一絲顫抖。
    “進戰階！”她目光一定，猛地抬手，雨水從她揚起的袖袍上甩出，指向柒柒場上的藍色身影。
    “【肅聲的龍賢聖始龍】，攻擊【雪天氣天藍】！”
    半空中，那威嚴的老者緩緩睜開雙眼，金色的豎瞳裏沒有半分情感，隻是忠實地執行著決鬥者的命令。
    他抬起那隻捧著厚重聖典的手，掌心凝聚出一團純粹的、驅散一切邪惡的光炮。
    轟——！
    聖光呼嘯而出，精準地命中那個手持顏料槍的藍裙小女孩。
    【雪天氣天藍】連反應都來不及，就在聖光中發出一聲短促的尖叫，嬌小的身體如同被砸碎的冰雕，寸寸碎裂，化作漫天冰晶，消散在雨幕裏。
    先打掉一個！
    理小鬆一口氣，決鬥這種事，少一個三色康，那壓力完全就不同了。
    “結束戰鬥。”
    然而，她還未來得及進主二，柒柒平靜的聲音響起：“發動【雷天氣薑黃】的效果。”
    她場上那個身穿黃衣的小男孩，身影瞬間化作一道電光消失在場上。
    “這個效果由【虹之天氣模樣】賦予，這張卡除外，從卡組特殊召喚一個不同名的【天氣】怪獸。”
    “【肅聲的龍賢聖始龍】返回手牌，連鎖發動它的效果！”理眉頭一皺，用盡全身力氣高喊。
    “從手卡·卡組把一隻戰士族或龍族的光屬性儀式怪獸，特殊召喚！”
    那捧著聖典的龍賢者虛影，在理的身後重新浮現，金色的瞳孔中爆發出前所未有的光芒，準備呼喚出最終的守護者。
    然而，柒柒隻是抬起眼皮，看向理。
    “連鎖發動【曇天氣糸紫】效果。”
    “這個效果由【虹天氣彩虹】賦予，無效並破壞【肅聲的龍賢聖始龍】。”
    天穹之上，那聖潔的【虹天氣彩虹】神光大盛，一道七彩的能量流注入下方紫色天氣精靈的體內。
    【曇天氣糸紫】抬起小手，對著理身後那光芒萬丈的龍賢者，輕輕一握。
    啪——
    理身後的聖光被一股無形的力量扼住，發出不堪重負的哀鳴，隨即轟然炸裂，龍賢者最後的虛影，在理絕望的目光中，寸寸崩解，化作漫天光屑，消散於雨中。
    “噗——”
    氣浪席卷而來，理的身體劇烈地晃動一下，一口氣沒上來，胸口一陣沉悶。
    連鎖一【雷天氣薑黃】效果結算。
    柒柒從卡組裏挑出一張卡，輕輕拍在決鬥盤上。
    “出現吧。”
    天際，一道絢爛的極光垂落，如同連接天與地的綠色綢帶。
    “【極天氣川綠】。”
    光帶之中，一個身穿翠綠長裙，有著同色長發的女子緩緩降下，她的出現，讓凋零的荒地，多了一絲虛幻的生機。
    時點來到主要階段二。
    “真難纏”理望著【虹天氣】箭頭下的兩個怪獸，眉頭緊鎖，神色虛弱。
    她的計劃被看穿了。
    【天氣】的四個三色康有個弱點，第四個康得【虹之天氣模樣】除外一個，再把新召喚的怪獸放到【虹天氣】箭頭上，但這個效果得對方場上有怪獸才能發動。
    而【肅聲的龍賢聖始龍】2效果回手是cost，一旦回手就會空場，【虹之天氣模樣】效果就不再適用，第四個怪獸去不到【虹天氣】箭頭下。
    她的計劃是，【肅聲的龍賢聖始龍】戰破一個，進主二，開【金謙壺】，對麵必反製，她再連鎖【肅聲的龍賢聖始龍】回手特召，對麵也必須再跟上。
    一波連鎖下來，但【虹天氣】箭頭下三怪全空，【虹之天氣模樣】想移一個怪到箭頭下也移不動，她空場，不滿足發動條件。
    最後她再發動墓地【龍賢姬】出【法理守護者】C1C2，這時候【天氣】再把怪移到【虹天氣】箭頭下已經來不及，慢一個連鎖。
    這個計劃一般是行得通的。
    滿場時【虹之天氣模樣】開也沒意義，【天藍】被戰破後是傷判，【虹之天氣模樣】開不出，進主二，回合方有優先權，第一個動作是她的，她可以先開壺，後麵就跟計劃一樣。
    這個計劃，隻有一個弱點。
    就是戰鬥階段結束到主二之間，會有一個時點詢問，這是唯一【虹之天氣模樣】可以發動的時點。
    對方沒給她這個機會，對方深知【肅聲的龍賢聖始龍】2效果回手是cost，緊緊抓住她計劃的破綻。
    怎麽打個【天氣】，壓力會這麽大
    以前遇到的【天氣】，放任無坑速動，三張卡也就做出一個三色康，而眼前這個，強行吃她【效果遮蒙者】和【聖王的粉碎】，還能做出四個三色康。
    什麽怪物，怎麽以前沒聽說過。
    理晃動腦袋，讓自己從思慮中回過神。
    決鬥還沒有結束！
    “除外墓地【肅聲的龍賢姬薩菲拉】，發動她的效果！”
    理猛地抬起手，用盡全身的力氣高喊，在雨幕中顯得沙啞而決絕。
    墓地區驟然亮起刺目的光芒，一道高貴而聖潔的龍姬虛影從光芒中升起，她張開聖潔的雙翼，金色的瞳孔裏滿是憐憫。
    “連鎖發動【晴天氣鏽紅】的效果。”柒柒沒有波瀾，平靜地說。
    “這個效果由【虹天氣彩虹】賦予，這張卡除外，無效並破壞【肅聲的龍賢姬薩菲拉】。”
    天穹之上，【虹天氣彩虹】神光大盛，一道赤金色的能量流注入【晴天氣鏽紅】，後者身影化作一道流光，精準地轟向剛升起的龍姬虛影。
    沒有劇烈的爆炸，沒有刺耳的聲響。
    【肅聲的龍賢姬薩菲拉】的虛影如同被陽光照射的冰雪般，無聲消融，寸寸崩解。
    理眼中的光，隨之變得黯淡幾分，她胸口劇烈起伏，顫抖著，拍下一張卡嘶吼：“發動魔法卡——”
    “【金滿而謙虛之壺】！”
    “裏側除外六張額外，翻開卡組頂端六張卡，選一張加手。”
    翻六拿一，跟精選卡差不多。
    “連鎖發動【極天氣川綠】的效果。”柒柒輕聲道。
    “這個效果由【虹天氣彩虹】賦予，這張卡除外，無效並破壞【金滿而謙虛之壺】。”
    【極天氣川綠】揮舞法杖，一抹極光輕鬆擊爆【金滿而謙虛之壺】。
    “這樣——”理直視柒柒，“你四個反製就全用了！”
    “不。”柒柒聲音沒有一絲感情，“在這瞬間，我發動【超魔導師黑魔術師徒】的效果。”
    “自己抽 1張。”
    “那張抽到的卡是魔法·陷阱卡的場合，可以再把那張卡在自己場上蓋放，把速攻魔法·陷阱卡蓋放的場合，那張卡在蓋放的回合也能發動。”
    理瞳孔一顫，看著柒柒指尖按在卡組頂的動作。
    世界，好像被按下了靜音鍵。
    雨聲，風聲，全都消失了，隻剩下她自己劇烈的心跳，一下，又一下，敲打著耳膜。
    “抽卡。”柒柒將卡抽出，臉上沒有任何情緒。
    她甚至沒去看自己抽到什麽，隻是任由那張卡牌的背麵，朝向陰沉的天空。
    這個動作，比任何嘲諷都更傷人。
    “你……”理的喉嚨有些發幹，聲音沙啞，“不看一眼抽到的卡嗎？”
    柒柒沒有回應，靜立在雨中，像一尊沒有生命的雕塑。
    理的心徹底沉了下去，她捏緊手上僅剩的兩張卡，挑出一張，用盡全身的力氣拍在決鬥盤上。
    “我從手牌召喚這個怪獸！”
    “出現吧！”
    一道金色的光芒從卡牌中迸發，在泥濘的大地上投下一個光圈，光圈之中，一個身披寬大紅袍，有著一頭柔順藍色長發的少女身影緩緩浮現。
    那模樣，與理自己，別無二致。
    “【肅聲的祈禱者理】！”
    “這張卡召喚、特殊召喚成功的場合才能發動，從卡組把一張「肅聲」永續魔法、永續陷阱卡，表側表示放置！”
    “我將——【肅聲之結界】放置！”
    嗡——
    隨著她話音落下，一道半透明的金色光幕以祈禱者少女為中心驟然擴散，無數神聖的符文在光幕上流轉，硬生生將漫天風雨隔絕在外。
    在這片小小的，溫暖的金色領域裏，理緊繃的身體終於有一絲鬆弛。
    “發動【肅聲之結界】的效果！”
    “從卡組將自身以外的一張【肅聲】卡，或一隻「法理守護者」儀式怪獸，加入手卡。”她雙手交迭在胸前，做出祈禱的姿勢，神情虔誠而專注。
    這不僅僅是一次效果的發動。
    是她最後的，最虔誠的祈禱。
    隻要拿到儀式魔法【肅聲的祈禱】，就能將手牌裏那張【法理守護者】儀式召喚出來。
    到那時候。
    一切，都會好起來的
    砰——
    一道尖銳的碎裂聲，毫無征兆地刺入理的耳膜。
    那不是金屬的碰撞聲，也不是能量的爆炸聲，更像是什麽無比珍貴、無比神聖的東西，被硬生生敲碎。
    她猛地睜開眼。
    眼前那片溫暖的金色光幕，那片將風雨隔絕在外的最後淨土，正中央，赫然刺入一把劍刃，出現猙獰的裂痕。
    裂痕如同蛛網，飛速蔓延，爬滿整個結界。
    在漫天裂痕中，理愣愣地站著，目光呆滯，絕望地看著前方。
    “幽……”
    “連鎖發動，”柒柒將手牌送去墓地，聲音穿過破碎的風雨，清晰地落在理的耳中，“【幽鬼兔】。”
    “破壞【肅聲之結界】。”
    哢嚓，轟——！
    金色的光幕，應聲而碎。
    那道好不容易撐起的溫暖結界，如同被烈日暴曬的薄冰，在一瞬間土崩瓦解，化作漫天金色的光點，被冰冷的雨水徹底澆滅。
    永續魔法被破壞，效果不處理。
    理伸向卡組的手，僵在半空，指尖離卡組，隻差不到一寸的距離。
    可這一寸，卻成了無法跨越的天塹。
    溫暖消失了。
    庇護消失了。
    希望，也消失了。
    雨，越下越大，模糊了整個世界。
    “回合.結束”
    結束階段，因【蒂邁歐之眼光】自肅，【超魔導師黑魔術師徒】為化流光消失。
    “我的回合，抽卡。”柒柒抽出一卡，臉上完全看不出勝利的喜悅和激動。
    “準備階段。”
    “回來吧，我的夥伴。“
    “嘩嘩嘩——”
    四道截然不同的光柱刺破陰沉的雨幕，轟然降下，【晴天氣鏽紅】、【極天氣川綠】、【雷天氣薑黃】、【曇天氣糸紫】回到場上。
    紅、綠、黃、紫。
    四位天氣精靈環繞【虹天氣彩虹】周圍，卻始終畫不出一道完整的彩虹。
    理低著頭，看著自己手裏最後的手牌，【肅聲之守護者法理守護者】。
    她苦澀地笑了。
    “你。”理緩緩抬頭，平靜地望著柒柒，“難道是”
    “戰鬥階段。”柒柒開口，打斷理最後的猜想。
    “【雷天氣薑黃】，攻擊【肅聲的祈禱者理】。”
    柒柒的聲音像雨絲一樣，冰冷，沒有起伏。
    場上，那乘著電光的黃衣男孩抬起手，一道金色的閃電應聲而出，沒有半分遲疑，精準地劈向那與理一模一樣的祈禱者少女。
    轟！
    【肅聲的祈禱者理】在電光中炸開，化作漫天光屑。
    理身體猛地一顫，像是自己被擊中一樣，向後踉蹌一步，腳下濺起一圈泥水。
    紅色方基本分：8000→6350
    望著空蕩蕩的前場，理緩緩放下支撐著決鬥盤的手臂，任由它無力地垂在身側，大口地喘息著。
    本就虛弱的她，根本抵不住有領域加成的攻擊。
    雨，更大了。
    “【晴天氣鏽紅】，直接攻擊。”
    “【極天氣川綠】，直接攻擊。”
    “【曇天氣糸紫】，直接攻擊。”
    柒柒的命令接連不斷。
    紅衣的精靈化作一道赤色流光，綠裙的女子卷起一陣生機盎然的旋風，紫發的少女則帶起一團沉鬱的烏雲。
    三道攻擊，接踵而至，狠狠地轟在理的身上。
    砰！砰！砰！
    理的身體被衝擊力推得連連後退，決鬥係統顯示的生命值，飛速下跌。
    【4750】
    【2550】
    【1050】
    雨水和冷汗混在一起，從她蒼白的臉頰滑落，她已經分不清到底哪樣更冷。
    場上，隻剩下最後一道身影。
    那身披虹色羽衣，手握天之畫筆的聖潔少女，【虹天氣彩虹】。
    她是主攻手，是這場審判的最終執行官。
    可她懸在半空，靜靜地看著雨中那個搖搖欲墜的紅袍身影，手中的畫筆遲遲沒有抬起，她甚至微微側過頭，看向自己的決鬥者，柒柒。
    柒柒遠遠地望著理，目光讀不出意味。
    “【虹天氣彩虹】。”她輕輕念出卡的名字，“對玩家。”
    “直接攻擊。”
    【虹天氣彩虹】眼中的猶豫消失，她緩緩抬起那支流轉著七色光輝的天之畫筆，筆尖遙遙對準理。
    一道濃縮所有色彩的光束，在筆尖匯聚。
    理看著那道光，沒有躲閃，也沒有閉眼，隻是怔怔地望著。
    在那致命的光芒裏，她看到這幾十年目睹過的苦難，無數的瘋狂、背叛和絕望，還有摯友的墮落。
    “病根不除，苦難不息。”
    “神愛世人.”理緩緩合上雙眼。
    光束轟然而至，將嬌弱的身影貫穿。
    紅色方基本分：1050→ 0
    雨幕中，決鬥盤發出生命值歸零的電子音，屏幕隨之暗淡下去。
    理的身軀晃了晃，最終還是沒能站穩，向前直挺挺地栽倒。
    紅袍，在泥濘中暈開。
    【勝者為】
    【藍色方】
    【決鬥結束】
    智能裁判發出冰冷的播報。
    雨，還在下。
    天穹之上，【虹天氣彩虹】與一眾天氣精靈的虛影，如同被雨水衝刷的壁畫，緩緩變淡，最終消散無蹤。
    世界褪去所有色彩，回歸到原本的灰敗與死寂。
    柒柒走上前，垂下眼眸，那雙古井無波的眼睛裏，沒有勝利的喜悅，沒有對敗者的憐憫，隻有一片空無。
    她緩緩彎下腰，指尖探入理被雨水打濕的藍色發絲間，輕輕勾起那條藍水晶項鏈。
    就在藍水晶觸碰到掌心瞬間，無數生命紅點在她腦海浮現，消耗精神力，紅點還能放大看，目標人在做什麽一清二楚。
    柒柒臉上沒有意外，隻是平靜地抬起左手，按下超算環，在嘈雜的雨聲中說。
    “報告。”
    “找到教皇了。”
    拘靈司內部頻道裏死寂了一瞬。
    緊接著，像是燒開的水，瞬間沸騰。
    “安靜。”一個低沉的聲音切斷嘈雜，“未知單位，重複你的報告，驗證身份。”
    “申五部調查二組，普通行政組員，柒柒。”柒柒輕聲道。